“欧洲直升机集团”(Eurocopter Group)本来大有机会向印度陆军出售直升机,但这希望在上周突然落空,原因是直升机招标和评估过程被指涉及违规行为。这家欧洲公司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积极准备再次参与竞标。分析指事件可能涉及美国在背后施压,而这只是争夺印度价值100亿美元战机市场的前奏。
欧洲直升机集团是“欧洲航空防务与太空公司”(EADS)旗下的子公司。本来,欧洲直升机集团几乎就拿到了向印度出口197架价值6亿美元的直升机合同。按照原计划,该公司在未来3年将向印度输出60架法国和德国生产的直升机,其余137架将由“印度斯坦航空公司”根据双方签订的技术转让协议,在班加罗尔生产。
本来,技术测试已经通过,双方正就价格进行商议。还在上周四(12月6月),EADS发表声明说,“几周后”就可能与印度签订协议。但几小时后,印度政府就发表声明说,该协议被取消了。
印度国防部发言人卡尔(Sitanshu Kar)宣布,“政府已经决定取消为印度陆军采购197架直升机的方案。”他说,取消协议是因为它偏离了已批准的范围。虽然卡尔拒绝透露详情,但他说,媒体有关招标过程违规的报道“或多或少是正确的。”
过去一个月来,印度已有多篇报道指政府与EADS达成的协议可能被取消,原因是有被禁止参与印度国防合同的人充当了中间人,以及招标过程中存在违规行为。
有指欧洲直升机公司提交测试的机型,不是它在投标计划书中说的AS 550 C3“小狐”(Fennec)军用直升机,而是AS350 B3 Ecureil型民用直升机。印度国防部官员说,欧洲公司“偏离”了先前达成的协议,国防部长和国防采购理事会因此不予批准。
另外,欧洲直升机公司在印度的分销商“全球直升机有限公司”(Global Vectra Helicorp and Vectra Aviation Pvt Ltd),是这项国防合同的牵线人,但该公司总裁是印度一名国防官员的兄弟,而这名官员也恰恰参与了合同的招标评审。印度传媒指出,欧洲直升机公司可能因为这种不适当的优势,才击败了其它竞争对手。
印度国防部已向该国腐败监督组织“中央监察委员会”(Central Vigilance Commission)提交了调查报告。报告的结论是,有“充分理由”取消这项协议,因此政府上周宣布取消这项合同。
这项合同在2001年招标之初,欧洲直升机公司的竞争对手计有:美国的贝尔直升机公司(Bell)、意大利的阿古斯塔直升机公司(Agusta)、以及俄罗斯的卡莫夫公司(Kamov)和喀山直升机公司(Kazan)。
其后,随著竞争对手陆续被淘汰出局,这项合同的争夺战,就在欧洲直升机公司与贝尔公司之间展开。它们各自推出的机型是AS 550 C3“小狐”直升机和贝尔-407型直升机。经过在又热又潮湿和高海拔情况下的测试之后,欧洲直升机公司今年初被选中,贝尔公司被取消资格。
欧洲直升机公司虽然承认,提交测试的机型是AS350 B3民用飞机,但它坚持说这一机型与该公司的AS 550C3军用版,在机身、系统、主传动箱、旋翼头和旋翼方面是完全一样的。“我们提交民用版本作测试,这点印度陆军和国防部官员是完全知道的。”该公司又提请人们注意,“贝尔公司也是提交民用版飞机B407给印度方面测试的。”
如今欧洲航空防务与航天公司所受的打击,不仅限于取消协议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还在于它向印度空军和海军出售直升机的计划亦被破坏。该公司原本希望,一举拿下据估计价值20亿美元的一系列订单,而且也想将来在据说价值40亿美元的印度直升机市场分一杯羹。
取消从欧洲采购197架直升机的决定,也令印度自己的国防现代化计划受阻。印度原打算更替1970年代的“印度豹(Cheetah)”和“猎豹(Chetak)”直升机,现在有关计划将被迫延迟至少3—4年。
这边厢,欧洲直升机公司垂头丧气,印度陆军忧心忡忡;那边厢,美国人却幸灾乐祸。飞机制造业和欧洲外交圈都在说,是美国人施压,迫使印度取消与欧洲直升机公司的协议。如今,美国可以重新参与角逐。
据报道,贝尔直升机公司为了拿下这一合同,动用了政府高层关系。今年5月,贝尔和美国政府官员会见印度驻美国大使罗南森(Ronan Sen),对印度与欧洲达成的直升机协议表达不满。根据《印度快报》报道,“美国说印度以‘站不住脚的理由’淘汰贝尔公司,之后,美国政府至少向印度政府提出两次投诉。”
在现场测试中,贝尔公司的直升机无法达到印度要求的两项规定,分别是不能在高海拔的不利气候条件下飞行,以及不能在执行救援和疏散任务时拉升一定的载荷,因此被取消资格。
当这些缺点被指出的时侯,贝尔官员提议印度官员,给他们播放这一机型在加拿大做类似机动动作的录像,又或安排印度官员飞往加拿大亲身见证。印度官员显然没有接受这一提议。于是贝尔声称,印度在测试和评估时,偏袒欧洲直升机公司,它想印度政府注意这些问题。
欧洲外交官反驳说,美国政府向印度政府施压,并非是因为评标过程有问题,而是华盛顿与新德里最近关系升温。由于印美核协议前途未卜,美国人就威逼印度,使其就范。
欧洲人现正强烈谴责印度。据说,法国和德国已经向印度政府提出抗议。法国原本希望在下月萨科齐总统访问印度、以首席嘉宾的身份出席该国独立日庆典时,签订有关的直升机合同。
取消与欧洲直升机公司的协议,并不意味著这份合同就直接落入贝尔公司之手。印度国防部官员说,从贝尔公司未能通过性能测试之时起,这家美国公司就已被印度陆军正式取消资格。因此,印度将在几周后重新招标。预计贝尔和欧洲直升机公司都会再次参与投标,下一轮竞争甚至更加激烈。
对EADS公司而言,欧洲直升机公司与贝尔公司之间的竞争,只不过是它争夺印度航空市场这块大蛋糕的计划的一部分。EADS公司的另一个子公司生产欧洲 “台风”战机(Eurofighter Typhoon),而该公司也参与了向印度出售126架多功能战机的100亿美元合同争夺战。欧洲航空防务与航天公司将与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和波音公司(Boeing)等公司争夺这项合同。
如果争夺印度直升机合同这一仗,表明了欧洲航空防务与航天公司所面临的困难,那么它要想争夺印度航空市场,也就更加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