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中国解放军海军邀请,日本海上自卫队“细波”号驱逐舰6月19日上午9时(北京时间8时)从广岛县吴市军港启程,前往中国进行友好访问。这次访问是对2007年中国海军“深圳”号驱逐舰访日的回访,也是日本自卫队舰艇首次访华。
日本防卫省大臣破茂在6月17日记者会见时指出∶这次“细波”号访华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但是“细波”号于19日出港时的情景却显得十分寂寞,只举行了不到10分钟的简单的欢送仪式,欢送的人也似乎只有“细波”号所属的“第4护卫群”的官兵。在东京的外国记者似乎也都没接到“细波”号出港的消息,防卫省国际广报室的秋吉先生对记者说∶因为这次是从广岛出发,想起来大家到那里十分不方便,因此也就没有告诉大家……
自从军机送救灾物资风波之后,防卫大臣石破茂一直提倡“淡淡地推进日中军事交流”,而这次“细波”号的出发,日本方面似乎是唯恐张扬,可谓淡之又淡。
一、选择“细波”号∶中日军事交流从“浓”到“淡”的远因
这次“细波”号访中,是2007年4月温家宝访日时中日双方敲定,在2007年8月30日举行的中日防长会谈上进一步具体化,在胡锦涛主席一行于5月上旬访日其间将日期定在今年6月进行的。日方本来对推动中日军事交流是很积极的,据说这次舰艇互访,也是日方首先邀请中访。
虽然日方在推进中日防卫交流时有要看同盟国美国的脸色,但是从1989年中国海军训练舰“郑和”号访美以来,中美舰艇互访已非常频繁,中美海军还进行过多次海上联合搜救演习,这使日本在推动中日军事交流上也变得大胆起来,并似乎还有了一种“不甘人后”的意识,除了邀请中国舰艇访日外,在去年6月,中美开始商定建立国防部热线时,当时的日本防卫大臣高村正彦在去年8月与来访的中国国防部部长曹刚川会谈时,也表示希望双方成立工作小组,讨论在两国军事部门间开设热线的问题,并得到曹刚川的支持。
当时日本在推进中日军事交流上非常积极,在中国军舰访日的第三天行程中,竟然打算让中方军官到横须贺的海上自卫队基地内,参观日本曾派往印度洋支援美军的宙斯盾级战舰“雾岛号”,不料这时美国发话了,他们对日方的做法强表示抗议,使日方不得不临时改变参观计划,改为让中国官兵参观刚从印度洋调回的补给舰“常盘号”。不甘人后的日本在中日军事交流上又遭到了美国一次的强烈杯葛。
去年11月访日的中国的“深圳”号基本排水量为5000吨;满载排水6600吨,而日本除了6艘宙斯盾级导弹驱出舰外,没有5000吨级以上的驱逐舰,但是用宙斯盾级战舰和中国进行交流,已在美国的抗议声中成为禁忌,因此日本在现役战舰中选择了比“深圳”号排水量小,但接近“深圳”号吨级的“高波型”驱逐舰。
高波级导弹驱逐舰(在日本称为“护卫舰”)是日本海上自卫队新型驱逐舰.是村雨型护卫舰的改良型,用大型127 mm速射砲代替村雨型的76毫米速射炮,采用与“金刚”型宙斯舰相同的意大利制54口径的两用炮,还有高性能20毫米机关炮2门,Mk 41垂直发射系统和改良火控系统,新型声纳,其中AIM-7麻雀防空飞弹已经被更换为新ESSM(RIM-162)导弹。船体造型上虽然与村雨型护卫舰几乎没有区别,但是排水量增加了100吨,为4,650吨,并强化了水上打击能力。高波级导弹驱逐舰最少战斗定员为176人。
高波级还配备SH-60K反潜直升机。装有ISAR多模式合成孔径雷达,能在跟踪目标时描绘目标轮廓,具有很强的目标辨识能力,并配备反潜鱼雷、深水炸弹和反舰导弹。
日本共有5艘高波级导弹驱逐舰,它们是“110高波”(2003年3月12号服役),由住友重工浦贺制造;“111大波”(2003年3月13号服役),由三菱长崎制造;“112卷波”(2004年3月18号服役),由IHI制造;“113细波”(2005年2月16号服役。中国的网页上最早把这艘军舰翻译成“冲波”,后又翻译成“涟”,但是鉴于“高波”型中5艘军舰后面都带有一个“波”字,因此翻译成“细波”比较合适。),由三菱长崎制造;“114凉波”(2006年2月16号服役),由IHI制造。(关于高波级的资料有些为防卫省提供)
在这5艘高波级导弹驱逐舰中,“110高波”和“111大波”属于第1护卫队群(母港为神奈川县横须贺港);“112卷波”属于第3护卫队群(母港为京都府舞鹤港);“113细波”属于第4护卫队群(母港为广岛县吴港);“114凉波”属于第1护卫队群(母港为京都府舞鹤港)。
笔者在向防卫省国际广报室询问这次访华舰艇为什么选中“113细波”时,广报室的中野小姐回答说∶根据各个舰艇的运营、训练和忙闲等情况综合考虑决定的。
而笔者通过采访和综合判断认为:“110高波”和“111大波”母港为横须贺港,所在的横须贺基地曾发生因中日军事交流引起美军的不快事情,再加上横须贺港在首都圈内,必然有大量日本与外国媒体闻风而动,蜂拥而至,搞得热火朝天,树大招风,可能还会引起美国不快。而“112卷波”和“114凉波”所在舞鹤港面向朝鲜,肩负对付朝鲜武装工作船的重任,最近日本与朝鲜关系十分紧张,不敢轻易离开,这样,“根据各个舰艇的运营、训练和忙闲等情况”,就选择了以僻静的吴市军港为母港的“113细波”号,并有意让其“寂寞出港”。
二、军机风波后军舰回访更加低调
军机风波出现后,日本对军舰访日更之事加低调。他们所采取的“低调策略”可总结为这样一句话,就是变主动为被动,拖延宣布访问时间,模糊访问内容。由于四川地震,舰艇回访延期,6月是否成行,一度成为未知数。但是在6月3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记者招待会上明确指出∶根据中日两国领导人达成的共识,日本海上自卫队舰艇将于6月访华。而日本政府一直不肯宣布6月访中的消息,只说“还在进行调整”。一直拖延到6月17日才宣布,比中国晚了两个星期。以往,日本在有重要的访问事项之时,一定会发详细的日程表,而6月17日防卫省发给记者的通知中只有如下几行字∶
1、防卫省决定,6月24日--28日,海上自卫队舰艇(护卫舰“细波”)访问中国,该舰将访问湛江。
2、在6月实施海上自卫队舰艇的访中,是在本月(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上个月)日中首脑会谈中,日中首脑达成的协议。同时,海上自卫队的访中,是首次实行。
这个通知一反日本以往精细周到的常态,有关出港时间、港口极其访问内容一字不提,可谓扮演“消极状”扮演得很到位。日本如此降调再降调,当然首先与军机风波引起了中国网民的强烈反弹有关。但是有人说其中也有美国的因素。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日本国际问题专家对记者说∶日本政府和政治家中有人想借救灾的机会将中日军事交流向前推进一步,引起了美国方面的和日本保守势力的强烈不满。政府内部有人过早地把这件根本没有决定下来的事捅给媒体也十分发深省,我怀疑这样的人也是在为美国做事。
三、载送救灾物资冲淡军事内涵
此次“细波”号访华,日本海上自卫队官兵将与中方官兵一起进行友好训练,并将开放舰艇让中国官兵和民众参观,随舰前往的日本海上自卫队吴音乐队将与中国海军音乐团体一同举行友好演出。在访华期间,双方还将举行救援物资交接仪式;将“细波”号载有救灾物资,包括300条毛毯、约2600份罐装食品、约1.15万个创可贴及1500个口罩等交给中方。
有一些中国人对日本军舰访华抱有反感,特别是对日本海上自卫队舰旗无法接受,因为海上自卫队舰旗延用了过去“帝国海军”的十六条旭日旗。而这次军舰带去救灾物资,将有利于冲淡这次访问的军事内涵,淡化反感情绪,使访问气氛更加柔和、自然。
首先这次访问正值中国四川大地震过后不久,日本国内甚至有人认为这次“细波”号访华应该降半旗进入中国港口,因此如对救灾没有任何表示而只是进行一些喜庆的活动,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而带去救灾物资,使这次访问除军事交流之外也带上了“慰问访问”的性质,同时这样可以和中日之间的一种新的军事交流动向合拍,5月8日,中日两国政府发表了《关于强化中日政府交流与合作的共同新闻公报》,提出中日军事交流将研究双方在参加国际维和与救灾领域的合作。
而在6月14日,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日本外相高村正彦、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柳明桓,在东京共同出席了首次中日韩外长独立会议,三方外长一致同意福田首相以四川大地震为契机提倡的在建立亚洲防灾、防疫网络方面三国精诚合作的倡议。
因此可以说日本对待这次军舰回访可谓用心良苦,在顾及到各种复杂的政治力学以外,也希望在弥补中日60多年武器装备互访空白的同时,探讨一种可行的、崭新的中日军事合作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