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普京即将归来 俄前路难料

 

选举应该难以预见，不然选举变得毫无意义。但是，几乎所有的俄罗斯人都知道，当前的总理普京即将会再次成为俄罗斯总统。

据中评社编译《经济学人》刊登分析文章称，普京的胜利并不难预料，但他的胜出并不是因为足够受欢迎，而是因为他能千方百计挖到选票，还能千辛万苦排除异己。真正难以预见的事情将会发生在选举之后。这几个月内层出不穷的「倒普」抗议，反映出俄罗斯社会内部反对普京的声音越来越大，普京执政管理的难度也日渐加大。普京的统治虽然就快要开始，但却已经开始结束了，而且结束得是好是坏全在普京自己手中掌握。

12年前，普京上台为俄罗斯带来了稳定和繁荣，赢得了俄罗斯人的感恩。他结束了苏联解体后的政治混乱，并将公众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赚钱之上。普京依靠这些资本在民调上高企。但不幸的是，世界其他国家看到的俄罗斯却是一个只关注个人财富和国家势力且愤世嫉俗的国家。

文章称，但俄罗斯也在不断变化之中。俄罗斯富有且乐于发声的中产阶层正在不断扩大，过去他们认为俄罗斯被盗贼统治。自去年9月普京宣布「梅普换位」重回总统大选之后，这一现象便愈加明显。梅德韦杰夫虽然是当前的俄罗斯总统，但却明显是普京所操纵的玩偶。普京宣布参选的消息一经传出立马引起了俄罗斯社会的公愤。2月4日，莫斯科超过10万人顶着零下22度的严寒天气抗议普京参选，此类的抗议随后不断发生。

虽然中产阶级对普京的不满最为明显，但实际上，老年人、穷人和小地方市民已经不再支持普京了。选民实在无法忍受俄罗斯政坛的腐败，也不愿相信政府能够实践所宣称的诺言，更不愿贊同「批评政府的人就是西方敌对势力的同谋」这样的说法。

文章称，在如此情况下，普京胜选后会发声什么，其实很大程度上在于普京自己。他可以选择继续嘲讽和镇压，也可以选择逐步改革和放权，但是这两种选择都很艰难，都需要面对巨大的阻力和困难。

普京完全可以选择镇压要求变革的声音。对于大部份俄罗斯执政者来说，腐败虽不是让人高兴的权力副产品，却是政治体制的内核。过去，一小部份人群凌驾在法律之上并大富大贵，是俄罗斯人在沙皇时代之后的最狂野梦想。普京的重新上台将保护这些不义之财，如若推进改革，则会将既得利益群体置于危险之中。

但是，一点儿也不改革也绝非易事。普京的政绩大部份在于推动俄罗斯经济的高速增长，虽然这个增长很大程度上依靠石油价格的提升。石油和天然气佔据了俄罗斯2/3的出口，但现在增速已明显放缓。世界其他地区发现的叶巖气拉低了国际天然气的价格，石油价格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无厘头疯长，最重要的是，俄罗斯出口的最大市场——欧洲，已经疲软不堪。除却经济问题，俄罗斯还面对资本外逃、人才流失和萎缩的劳动人口。

财政方面的失策更是加剧了这些经济问题。佔据了GDP四成的公共支出对于这个只有中等收入的国家来说实在是太高了。普京在选举是做了太多不切实际的承诺，增加了多达1600亿美元的预算，这无疑让已经够高的公共开支变得更加无法让国家承担。

普京也不会放过对媒体的审查。对那些积极响应抗议者的媒体，普京会「秋后算帐」。虽然普京还表示要加强对互联网的审查力度，但是他明显不能以此来对抗上升的中产阶级。

文章表示，如果普京选择改革之路，他可以告知公众：2018年他将不再重返选举的舞台，并推进「换血式」议会选举。他应该充分强调，他重返总统宝座后回加强法制，改革经济体制，恢复地方直选，释放尤科斯石油公司前老闆霍多尔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并选择更为开明的人做他的总理，譬如前财政部长库德林(Alexei　Kudrin)。

这些改革的方法虽会减小普京的权力，但同时也减少了镇压。如果普京不能再在国家政体或经济体制上改革，如果普京仍视抗议为「搅局者」和「威胁」，那么普京回归总统之后的统治则是异常严峻的。俄罗斯会衰落，普京也一样。

一个聪明人需要考虑自己可能留下的名声，也需要安排合适的继任者。虽然普京在任时并没有显示出这方面的才智，但他也不是个笨蛋。他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他选错了道路，历史绝对会让他臭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