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洗脑教育，百姓发自内心崇拜领袖

　　在许多人的印象里，朝鲜是个难以理解的国度，它出尔反尔、它锁国封闭，所以既“流氓”又神秘。13年间6度拜访朝鲜的江迅，用《朝鲜是个谜：从神秘到真实的北韩探索纪行》这本书告诉读者：朝鲜其实不难懂。

　　对于一些外界看来难以置信的规定，朝鲜民众多半没有太多怨言地接受，这令朝鲜更加成为外界心中的一个“谜”。

　　朝鲜人对领袖的崇拜，也是许多外人无法理解的一环。江迅记得最近一日拜访朝鲜时，在电视上见到美国与韩国将进行“乙支自由卫士”联合军事演习，金正恩视察西南前线岛屿防御队，发动全国动员令。金正恩认为，只要任何一颗砲弹打到朝鲜，都是对朝鲜的一种侵略， “军人须旋即歼灭性反击”。金正恩离开视察小岛后，人民军战士和家属向金正恩告别，从岛上一直欢送到海上，直到水深及这群人的腰部。

　　金正日逝世后，电视播送了朝鲜人伤心欲绝的画面，韩国《中央日报》报导，朝鲜人为了要等金正日去世3年后才举办庆祝活动，主动推迟结婚典礼、周岁宴、花甲宴的举办。

　　金日成在朝鲜人心中也是至高无上的。金日成诞辰的4月15日，是朝鲜最重要的节日“太阳节”，全国休假3天，能在15日当天到锦绣山纪念宫瞻仰金日成遗容，对朝鲜人来说是一项崇高的荣誉。江迅写道，在朝鲜，凡是最美丽的地方，都是纪念金日成的地方。

　　江迅的一位友人就无法了解朝鲜人的思维，认为朝鲜人的悲伤是装出来的。但江迅完全能理解。“当年红卫兵时，可以有那么多人从各地步行串连，跑到天安门广场，等10几个小时为了见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的毛泽东这么小，看到他的红卫兵仍然很激动，会在手上的红宝书上写下几月几日几点几分，在哪见到了毛泽东。”

　　江迅对《明镜》表示，经过洗脑后，朝鲜人对金正恩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热爱，但港台很多人怀疑，为什么金正日死时，那么多人哭得唿天抢地？江迅提醒，毛泽东死时，不也有九成以上的人真心哭泣？1960、70年代的中国人，对毛泽东也是发自内心的狂热。因为这些人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领袖给的，而不是父母给的。

　　因此对江迅来说，朝鲜是个很好理解的国家，因为朝鲜现在走的，就是中国以前走过的路。

　　变化快速逐渐开放

　　朝鲜虽然专制、封闭，但与过去相较，变化明显可见。1996年江迅第一次探访朝鲜时，见到朝鲜正处于贫困饥荒的艰难行军时期，不时可见民众在路边蹲着挖野菜，朝鲜人的反美情绪也高；2009年，朝鲜播出第一支商业电视广告，许多人都有手机、MP3，大家也喜欢上网。平壤街头出现自由买卖的景象，街上也看得到热恋男女依偎而坐或牵手而行。

　　江迅在书中写道：“在朝鲜，互联网上网服务，手机对外通讯，都出乎我意料，相当正常。”象徵美国的牛仔裤、可口可乐，对朝鲜人来说也都不是问题。

　　金正恩夫人李雪主西化的穿着则成为朝鲜人模仿的对象。李雪主的短裙，在平壤女大学生中开始流行；金正日时期，对妇女的穿衣有严格的规定，包括应穿民族服装，不能穿裤子。从前朝鲜街头的服装颜色较单一、暗沈，如今则丰富多彩，但女性仍被禁止穿超短裙和紧身裤、超短裤、喇叭裤。

　　朝鲜官员的言论也较以往开放。江迅解释，在东北三省经商的朝鲜官员都是由政府所派出，但私底下会做些其他的生意，只是仍打着政府的旗号，江迅在辽宁、黑龙江所接触的朝鲜官员都开放许多，在好几个场合，江迅均听到了一些从来不可能从这些官员口中得知的政治故事或笑话。

　　另有一次在平壤饭局上，江迅听一位朝鲜官员说了一则流传甚广的政治故事，故事描述金正恩陪同金正日视察养猪场，金正恩因为思考猪只为何不停乱叫，得出“这些猪是临时从外面弄来摆摆样子、唬弄我们”的结论。朝鲜官员公开谈论领袖的行径，令江迅感到讶异。

　　江迅对《明镜》表示，金正恩上台后，他尤其感受到朝鲜的变化。金正恩着重老百姓的生活，朝鲜人对金正恩很相当推崇。

　　金正恩执政后，在朝鲜全境掀起大动土木建设潮，筑路建桥、整川治江。这位新领导人还曾发表谈话，强调将把平壤市建设为“革命的首都、雄伟秀丽的世界级城市和先军文化中心”、“朝鲜应该更加努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准，建设一个经济繁荣的国家”，江迅认为，这是朝鲜最高领导人罕见地就经济问题作出较为系统的阐述。

　　但如果外界期待金正恩执政后，朝鲜将走向改革开放，恐怕是错误的认知。江迅对《明镜》分析，金日成的主体思想、金正日的先军政治，这两桿大旗，金正恩应该不会放弃，但大旗下，他可以玩自己的一套。“这就好像资本主义在中国已经不知发展多快，但中共还是打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所以我的理解是，金正恩会在两桿大旗下发展经济。”

　　朝鲜当局已称，金正日时代确定的基本国策不会改变，“先军政治”路线和发展经济是相辅相成的。按照朝鲜新宪法，国防委员会行使国家最高领导权，即“先军政治”， 金正恩为朝鲜国防委员会第一委员长。

　　曾访问过金正男的日本《东京新闻》编辑五味洋治指出，金正恩还年轻，政治上的实绩还不多，过一段时间，他只能沿着父亲金正日一样的政治路线走，不会有大的变化。对于朝鲜今后的走向，江迅也认为金正恩不会提“改革”，甚至连“改善”都不会提，因此朝鲜并不会像西方媒体说的要“变革”了，但朝鲜未来会如何，还有待观察，江迅对此给出8个字：“变化显见，路径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