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航坠毁四大原因解析 或将不了了之

　　当地时间7月17日马来西亚航空MH17航班在乌克兰东部冲突空域坠毁，在美国情报部门最初称是地对空导弹击落坠毁之后，美国又回归了通报飞机失事的语态，并没有承认飞机是由导弹击落的。乌克兰政府、乌克兰反对派武装、俄罗斯政府都第一时间撇清了与自己无关的立场。且与普京指出基辅当局应该负责同时，乌克兰当局也称有俄罗斯军方参与的证据。虽然马航失事的真相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但截至目前可以确认的一点是坠毁事件与乌克兰局势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有媒体列举种种证据认为乌克兰反对派武装嫌疑最大，也有声音指出是乌克兰政府策划的原本针对普京专机的击落事件，有关马航缘何突然再遭不幸众说纷纭。本文将从马航坠毁的内因外因两个视角，从作案能力、作案动力、作案证据三个层次分析马航事件的原因。

　　一方面，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两面性，对于马航客机失事，也并不完全是外部因素导致。MH17此次坠毁也有着不可忽视的自身责任。

　　MH17客机为每日一班，但7月17日是该航班在7月份首次飞越乌克兰东部的临时禁飞区。在7月份的前16次飞行中，该航班都从偏南路径避开了禁飞区，而此次马航MH17航班航线较原定航线向北偏离了100余公里。马航MH17原定航线中，飞机在由波兰进入乌克兰境内后，将转向东南方，飞经局势稳定的乌克兰西部地区和已经被俄国占领的克里米亚地区，最终从刻赤海峡附近飞离乌克兰。7月17日当天，MH17航班在波兰中部将既定航线向北调整，随后飞入乌克兰中部地区，最终在乌东部顿涅茨克上空被击落。其飞行轨迹较原定航线偏离上百公里。

　　在客机坠毁历史上不乏飞行员自身操作有误造成被击落的案例。1978年4月20日，大韩航空902号波音707班机，从法国巴黎飞往美国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市。在距离北极点780公里处，加拿大航空管制员告知韩国飞行员飞机已偏离预定航线。飞行员未能正确执行操作，反而将飞机偏航至白令海上空，而此处恰恰是苏联领空。最终，苏联飞行员不得不服从命令，发射出两枚P-60导弹击落韩国客机。

　　1983年9月1日凌晨，苏联发现韩航007班机进入苏联领空，随即起飞苏-15截击机进行拦截，苏军战机发射两枚导弹击中客机后，机上200余名旅客和机组人员全部死亡。事后经调查，这一事件发生原因是飞行员在起飞后忘记将导航装置从磁罗经状态调整为惯性导航状态，导致飞机在自动驾驶状态下发生严重偏航。此后美国因此次事件宣布开放部分GPS功能给民间使用，以提高民航班机导航精确度，避免发生类似事件。

　　纵然乌克兰东部未有被宣布为“战区”，但大部分航空管理当局、航空公司并没有如此麻木。如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早在今年4月23日就在其网站上发出通知，禁止美国飞机在乌克兰克里米亚上空飞行。同时禁止美国飞行员在包括基辅、利沃夫、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敖德萨在内的乌克兰其他城市上空飞行。同样警惕的还有一些航空公司，在今年3月初，韩国大韩航空、韩亚航空、香港国泰航空以及澳大利亚澳航等就进行了航线更改，避免进入乌克兰领空。

　　且公开信息显示，马航MH17航班预计于7月17日中午12时起飞，执行阿姆斯特丹到吉隆坡的航线。计划将在第二天早上6时抵达吉隆坡。在延误了14分钟之后于当地时间12时14分起飞。马航缘何延误起飞，飞行员又为何突然偏离原有航线？从地图上看，如果按照既定航线飞行，马航MH17免遭厄运是肯定的。因此马航飞行员自身的原因是不容忽视的。

　　另一方面，如果说马航擅自改变航线迈出了灾难的第一步，那么在新航线上被击落则是马航走向灾难的关键。

　　欧洲空中航行安全组织的声明称，乌克兰设置的封闭区范围只到高度层320（9750米），而马航客机当时飞行高度为高度层330（10,050米），在封闭区域之外。马航改变航向纵然有错，但是并没有闯入禁区，这足见发生马航失事与外部原因分不开。虽然各方撇清关系，但是各方都有嫌疑。

　　首先，各方消息都指出“山毛榉”导弹击中了马航，从作案能力来讲，乌克兰政府、俄罗斯、乌克兰反对派武装都有能力。

　　“山毛榉”是苏联末期研制的中空、中程机动式防空武器系统，主要承担野战防空任务，采取四联装发射架，履带式机动载车。山毛榉导弹系统广泛装备俄罗斯和前苏联各国，乌克兰军方也有着大量的此型导弹（在俄格战争期间乌克兰向格鲁吉亚提供的山毛榉导弹还曾击落俄罗斯多架飞机）。因此俄罗斯、乌克兰政府都有发射该类型导弹击毁马航的作案能力。

　　虽然有声音认为武装分子很难拥有能击落万米高空飞机的导弹，但是实际上，近日当地民众拍摄到的照片就已显示，一种“BUK”防空导弹在乌克兰Torez出现，此地正是马航客机被击落处附近。而且这里是亲俄武装控制的“独立”地区。6月30日顿涅茨克民兵控制了一支编号为A-1402、配备“山毛榉”导弹的乌克兰防空部队。俄新社消息人士透露，乌克兰政府军不久前向东部前线调去一个营的“山毛榉”防空系统。乌克兰军队试图将这种导弹前进部署，击落亲俄武装传闻中仅有1架苏-25的“空军”，结果这个营被亲俄武装缴械控制了。除了这支被俘虏的部队，还有一个早已整建制投诚的前乌克兰政府军防空部队——第156防空炮兵团（“防空炮兵”是沿用早年间高炮时期的传统称谓）。这个团事发前就驻扎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州，装备的正是“山毛榉”。

　　由于民航机较为笨拙，飞行轨迹容易跟踪，因此即使在缺乏搜索雷达和远程警戒雷达的情况下，如果一台或多台“山毛榉”发射车打开跟踪照射雷达“兼职”搜索雷达发现目标的话，马航客机同样在劫难逃，乌克兰反对派有打下马航波音777的能力。

　　其次，从作案动机来讲，马航坠毁对俄罗斯、乌克兰、乌克兰反对派都有利。

　　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通过公投独立后，俄罗斯并没有参照克里米亚的先例将其纳入俄罗斯版图。在乌克兰政府执意清剿反对派的背景下，乌克兰政府处境艰难。乌国家安全与国防委员会发言人雷先科8日表示，乌总统波罗申科（Petro Poroshenko）已批准“解放”卢甘斯克市和顿涅茨克市的方案，方案“将给恐怖分子不愉快的意外”。他指出，当前“反恐行动”的主要任务是摧毁民间武装的训练营、据点及其设置的障碍物。根据下一步作战方案，政府军已在通往两市的公路沿途设置路障。自称“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州长的古巴瑞夫（Pavel Gubarev）7月9日在新闻发布会上称，我们非常希望能够接收到俄罗斯的军事援助，但是我们应现实一点，因为获得俄罗斯的援助是不可能的。乌克兰反对派实际上想要停火休养生息。众所周知，即便事故发生地在交战区，但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之下，为了配合调查，停战是不可避免的。这符合反对派日益衰败、生存空间狭小的现状。可见乌克兰反对派并非没有作案动机。这也是事情发生之后反对派便宣布停火3天的缘故。

　　马航失事后，普京第一时间指出“如果那片土地一片和平，如果乌克兰东南部没有重燃战火，那么这个悲剧无论如何不会发生。毫无疑问，坠机事件所在的那个国家须对这一可怕的悲剧负责。”普京让乌克兰政府负责。并指出这是因为不和平造成的。在拿下克里米亚后，对于普京来说，乌克兰东部是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克里米亚入俄罗斯已经令俄罗斯的财政能力吃紧，乌克兰东部两国州独立后迟迟没有入俄也在于俄罗斯方面的拒绝。乌克兰政府不顾俄罗斯的反对执意对东部地区清缴与俄罗斯主张东部与政府和解谈判的道路背道而驰。

　　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7月1日宣布暂时中止在乌东南部地区单方面停火机制的效力后，乌政府军对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的民间武装据点展开炮击和空袭行动。6日，乌政府军宣布完全控制此前被民间武装占领的顿涅茨克州斯拉维扬斯克市和克拉马托尔斯克市。如果乌克兰政府用武力拿下东部地区，那么北约对俄罗斯的战略前线将再次东移。俄罗斯在飞机失事之前着急向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提议恢复乌克兰问题联络小组机制就在于东部地区的局势在失控之中。然而美欧执意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使得普京通过谈判缓解乌克兰局势压力的愿望落空。坠机事件发生后，普京首先指出发生飞机失事的原因是当地不和平，并指责乌克兰政府为此负责，其实是为了凸显当前乌克兰局势危急，一味避开乌克兰东部地区并非长久之计。国际社会为了调查马航坠毁叫停交火，敦促乌克兰政府与反对派对话将是必然的选择。这符合普京主张停火谈判的主张。所以俄罗斯也有作案的动机。

　　虽然有观点认为乌克兰政府军在乌克兰境内作案，等于是为自己制造麻烦。乘美欧对俄罗斯强势之机剿灭反对派对乌克兰政府极为有利，乌克兰政府军没有击落马航的作案动机，但实际上越是危险胜算越大。将飞往俄罗斯方向的客机击落，是栽赃给俄罗斯的最好机会。不在俄罗斯境内，亲俄武装却通过俄罗斯得到了俄制武器证据，这是证明乌克兰反对派是俄罗斯黑手套的最佳例证。且乌克兰政府7月9日宣布马航飞机坠落空域为临时封闭区，这既是为了保证航班的安全，也是为政府和军用飞机清空空域。虽然这个区域的高空区域并未对民航机禁飞（中低空由于乌克兰内战缘故关闭），但在乌克兰划定暂时禁飞区之前，韩国等大部分国家的航班实际上已经绕行乌克兰东部上空空域。乌克兰政府在该区域要应对的主要目标是乌克兰反对派飞机。马航飞机在没有事先通报的情况下突改航线飞达乌克兰东部交战区上空10,050米，虽然出现在乌克兰划定的禁飞区以上300米，但波音777的巡航高度一般为11000，马航此次飞行的高度并不符合惯例。多次被反对派击落飞机的乌克兰政府并非没有报复性击落被误认为是反对派飞机的可能。

　　第三，从作案时机证据看，马航MH17客机坠毁当天，乌克兰控制的山毛榉防空导弹系统处于运行状态，可监测到其雷达信号。

　　当波音777客机从雷达上消失之后，基辅当局即通知俄罗斯说，该客机被击落，为什么乌克兰立刻了解到飞机被击落了？显然乌克兰方面与坠机事件脱不了干系。一名自称是乌克兰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调度员的西班牙人在推特上发文称，在马航MH17从雷达上消失之前数分钟，曾发现有两架乌克兰战斗机伴飞。这位西班牙籍人士还透露，军方已经证实飞机是被乌方击落的，但“目前不清楚究竟是谁下的命令”。

　　俄国防部记下了乌克兰雷达在马航失事当天的工作，并且算出了可以击落马航客机的范围，火箭可能发射自部署在顿涅茨克北部8公里处或者顿涅茨克东部25公里处的居民点的所有连队。而这一地区正是攻势正猛的乌克兰政府军刚刚收复的地域。乌克兰政府军有逃脱不了的嫌疑，必须回答外界的质疑。

　　而俄罗斯也难以撇清嫌疑。马航坠毁后，乌克兰方面截获的通话信息显示，两名俄罗斯军事情报人员与MH17坠毁事件有关。乌克兰国家安全局发布的俄军方机构人员和乌克兰反对派武装的手机通话录音显示，这段对话发生于基辅时间17日下午4时40分，也就是在飞机坠毁的20分钟之后。乌克兰称其中名叫Igor Bezler的人是亲俄武装人员，也是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的司令。他和另一名俄罗斯武装部队总司令部的上校进行对话，武装分子当时检查了被击落的飞机。尽管普京将此斥为愚昧，但是面对实实在在的证据，俄罗斯方面是需要拿出更多的证据为自己剖白的。

　　乌克兰亲俄罗斯反对派更是不打自招地承认与马航坠机事件有关。在坠机事件发生后，东乌克兰亲俄武装副指挥官伊戈尔·斯特列尔科夫，在俄罗斯社交网站Vkontakte上发表庆祝言论。大意是今天咱们又揍下来一个安-26真呀真高兴，还发了坠机视频，并且严词警告所有飞机“不要试图飞越我们的领空”。然而没过一会儿，各方发表马来西亚航空公司波音777坠毁的新闻，这名“指挥官”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删帖。这是赤裸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因此，据上分析，乌克兰政府、俄罗斯、乌克兰反对派武装都有击落MH17不能抵赖的嫌疑。

　　马航被击落事件发生后，震惊国际社会，安理会就此组织了紧急磋商。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呼吁对马航客机失事展开调查。然而要调查整个事件必须先找到黑匣子。马航有两个黑匣子。乌克兰东部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副总理普尔金已经表示，“毫无疑问，我们会尽快（将黑匣子）送往莫斯科，在那里有更专业的鉴定专家，以确定发生此次事故的原因，虽然这已经很明显了。”。但据马来西亚政府公布的消息，乌克兰政府也已经控制了黑匣子。

　　民航客机一般有两个黑匣子，如果俄罗斯收到黑匣子却坚称没有见到黑匣子，那么黑匣子证据将不会完整。无论是乌克兰还是俄罗斯都无法承受自己被证明为击落马航凶手的后果，如果乌克兰政府和俄罗斯各持有一个黑匣子那么双方得出相反结论的可能并非不存在。且即便找到黑匣子也需要经过数年的原因分析，法国航空公司2009年找到失事飞机的黑匣子后直至2012年7月5日，法国民航安全调查分析局才公布最终的航班失事原因调查报告。

　　即便现在即展开调查，马航被击落的原因也并不能立刻浮出水面。鉴于乌克兰政局不稳，数年后基辅执政者是否换人变天，反对派是否已经与乌克兰政府和解都是未知数。且乌克兰政府、俄罗斯、乌克兰反对派武装都有洗刷不掉的嫌疑，无论调查的罪魁祸首是哪一方都不会成为不被质疑的铁板结论。马航MH17客机坠毁一事极有可能不了了之。史上前苏联和美国政府曾在击落民航客机后都没有道过歉，或者为此受到影响。　　(张怀东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