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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之前依附苏联为核心的社会主义体系,靠此得到了很大的利益,国家发展甚至一度超越韩国。
而朝鲜依靠的两大国家,俄罗斯进入衰退的泥潭里,而中国刚刚扛过和平演变,经济本身还处于待发展的低端局面。中国自身都发展不足,就根本不可能使朝鲜原有的重工业体系在中国为核心的经济体系结构里占据合适的位置。
朝鲜自身面临西方、美日韩的巨大压力,而外部从中俄那里得到的有限支持远不及苏联时期对朝鲜的支持力度。
支持降低,压力增大,原有经济机构在国际分工崩溃后陷入瘫痪,这是之后朝鲜日益困难,并采取先军政治的核心因素和基本背景。幸好美国在之后的实践上,犯了战略大错,不仅给了中俄,也给了朝鲜关键时间窗口度过了其最危急的十几年。而中国在进入世贸之后隐忍发展了20年,经济规模和产业水平都得到了大规模发展。从早期的低端衣服换飞机,到今天机电产品为出口主流,从1991年进出口总额1000亿,发展到2011年超过3万亿。而中国跟东南亚自贸区建立,已经隐隐在东亚、甚至更大的国际领域形成了中国为核心的一个巨大的产业体系,市场体系,经济体系。为朝鲜在内的众多重新加入一个新的大市场、搭一个大便车提供了可实践的前提条件。
同时,俄罗斯经过十多年的沉沦后,逐渐恢复自身实力,也给朝鲜提供了更多支持的可能性。虽然美韩日继续强力压制封锁朝鲜,但是朝鲜面对的外部环境得到的巨大改善,为朝鲜带来未来巨变的诸多可能性。
但是朝鲜内部面对这个剧烈变化的外部世界,在如何研判世界局势,自身采用何种路线来应对的问题上,形成了巨大的内部分歧。
重新加入中国为核心的新兴经济体系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但是以往意味全力依附苏联市场导致的朝鲜惨烈十几年,也是绕不开的经验教训。足够强大的苏联都倒了,何以没有足够强大的中国不会倒?朝鲜再来一次类似苏联倒台后面临的巨大困难时期,估计政权都很再难维护下去。
中国没有绝对的实力保障小弟,小弟们的犹豫就是可以理解的现象。因此朝鲜内部基于这个问题,形成了两个派别,笔者自己认为的改革派和传统路线派。
改革派基于中国的改革成功经验以及带来的外部环境的巨大变化,希望现实的抓住利用中俄崛起的机会,先拿到发展的好处。
而传统路线派基于经验教训以及中俄实力与美国为首的西方对比的不占优现实,强调维护苏联解体后的先军政治,强调自身的相对独立性(对当年过度亲苏的矫妄过正)。尤其在美国肢解南联盟,利用反恐借口瓦解萨达姆政权等事件之后,认为真的实现自身独立自主,是在先军路线中寻求军事的最强力手段——核武器,以此保障朝鲜的根本利益。
在金正日执政的晚期,由于中俄崛起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改革派力量不断加强,这使得朝鲜执政政治集团内部出现了明显的严重分化,甚至日益激烈的斗争。就如我最开始说的,政治活动的基本单元从来都是‘政治势力’,个人甚至领导人从来都只是从属于某个特定的政治势力而已,无论金家各代领导人如何高威望,都掩盖不了这个基本常识。领导人的行为和表现往往不过是他所属政治势力使其这样表现而已。 所以我们就见到,金正日执政晚期开始,朝鲜内部不断出现的不断相互矛盾的信息。甚至表现在金正日本人身上。金正日95年首提了‘先军政治’。执政十几年惯性之后,他自然对改变先军政治有自身的巨大内部障碍,但是这不妨碍他不断尝试各类改革开放的措施,建经济特区,开放外部投资市场,甚至还有金融改革。
我们看到既有金正日数次来华访问学习改革现状,也有他不顾中俄反对,在其任内开启核武研制计划。这些不断出现的相互的矛盾的信息,不意味金正日自身个人想如此,而是朝鲜内部执政集团内部斗争日益表面化,激烈化的显示反应而已。很大程度上,领导人的威望只能平衡内部斗争不过度跑偏。加上金正日晚期身有疾病,又忙着安排接班,笔者认为很多地方,他已经无力全面掌握、甚至决定国内局势。
2009年,改革派抓住机会主导进行了一次重大的实践,金融货币改革,结果很不幸以失败收场。这个机会到底是改革派自己利用机会还是被传统路线派下了套,作为局外人,笔者是不得可知的。其实践结果是有消息称负责这项改革的朝鲜高官最后被毙了。如果我们联系当年整个前后时局看,就能看清楚这个事情:
奥巴马2008年当选总统后,实施了重返亚洲的战略,为此美国挑动了中日,中菲,中越,朝韩,日朝等一系列东亚矛盾激化。朝鲜为此在09年中停止了六方会谈,并重开核试验。而在09年底,非常突兀的进行了金融货币改革。
很显然,朝鲜研判美国重返亚洲,对朝鲜的安全威胁极大,因此其内部传统路线派迅速在斗争占优,并决定性的影响了金正日的决策,然后在年底进行的重大失败的金融改革中全面击败并压制了其内部的改革派(该次改革的失败对民众利益,尤其有些钱的人的利益冲击非常大,不排除有些人故意制造民意,让政治对手承担巨大责任)。改革派内部有人为此次政治斗争失败甚至丢了命。金正恩的姑父张成泽按笔者分析,就是传统路线派的重要核心人物。
看其履历
2007年10月晋升朝鲜劳动党中央行政部部长,重新回到权力中心
2009年4月出任国防委员会委员
2010年6月晋升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晋身朝鲜最高领导层
张成泽他在六方会谈中断前重返中央,在六方会谈停止以及金融改革失败后竟然高升到核心决策层,期间如果没有出彩表现和明显的‘功劳’是不可能的。而这时,金正日时日无多,估计此时金正日心里虽然对改革有万般想法,但是基于内部现实和接班的急切需要,容忍和默认了传统路线派在决策层的地位和影响力。因为毕竟一个强调军事优先的核心决策层更能为金正日的接班人带来更稳固安全的接班环境。但是金正日是否给金正恩安排好了清洗传统路线派的暗手?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正因为此,笔者可以断定,到金正日去世,金正恩接手的局面是传统路线派在执政集团内,尤其是政治决策层内占优的格局。
虽然金正恩自身有强烈的改革派倾向,并在接班后,执政集团内的改革派迅速向其靠拢集结,但是面对传统路线派的力量强大,我们往往看到的是朝鲜内部出现的更加严重的信息矛盾,今天还在讲建设好,明天就放火箭,今天还在参观商场,明天放话准备战争。
金正恩由于缺乏足够的内部掌控力,使得内部的矛盾以极其明显的形式表现出来。
这期间,中国在其中有重要的角色。中国是接受了金正日身前‘托孤’了的,很可能金正日为此也向中国交底了要继续维持中朝友好甚至最终走改革路线的态度。
中国因此在金正恩接班后,出现了对金正恩及朝鲜改革重要的支持行为,不仅连续有多个重大的合作项目开工,更与以往不同,在中央媒体上持续长期大量的播报朝鲜内部新闻,其对正恩的支持显然很明显。
但是就如刚才说的,一边是不断的改革变化,一边是不停的核武实验、军事对抗喊话,不断冲撞的相互矛盾的信息,显然显示了朝鲜内部传统路线派对改革路线的反对同样坚定和强大。以至于朝鲜有一段时间传出来先军政治与改革两手都要硬类似的消息,可见金正恩对局面没法完全把控,其为首的改革派主导不了局面,而不得不使金正恩处于和稀泥的状态。
中国和俄罗斯对金正恩的持续支持显然因为朝鲜传统路线派的内部掣肘,而显得效率很低,而且不时反复。这个局面忠于在12年底,13年初的中美互斗反导事件前后达到了极限。朝鲜传统路线派乘着中美斗法放话的重大事件,想借机搞定自身绝对安全的核武发展问题,从而企图使得传统路线派地位永固,并以此‘纠偏’改革派的路线实践努力。为此中国联手俄罗斯终于下了狠手,迅速断绝的外部对朝的非民生类的支持。中俄是朝鲜外部依靠的几乎绝大部分,失去中俄大力支持对于朝鲜而言,是比当年金融改革失败还要重大的政治实践失败。这个失败需要其体制内有人来承担责任。因此中俄的出手迅速形成了对朝鲜巨大的外部压力。
这个压力被金正恩有效利用,朝鲜内部改革派和传统路线派进行了极其激烈的短促的内部斗争,其斗争结果就是金正恩舅父张泽成被处决,以此表明了朝鲜内部政治势力改革派和传统路线派的地位反转。但另一个可能是朝鲜内部传统路线派放出张泽成这个替罪羊企图‘煳弄’中俄,期望在维护自身派别基本利益前提下,中俄能消除外部对朝压力。
但是接着2014年上半年就爆出了中俄在2014上半年都停止了对朝石油供应的消息。显然上面两个猜测,后者更接近真相。中俄不希望朝鲜内部改革派只满足与占据优势后与传统路线派妥协的局面,而‘要求’朝鲜执政集团把传统路线派全面彻底的打下去,不给任何再翻身的机会,以绝后患。中俄为此加大压力,朝鲜内部因此面临一波更加广泛的,在执政集团内,较为全面,对传统路线派的清理。
而经过大半年的努力,金正恩为此在9月份,忠于拿出来这一年多来朝鲜改革派的内斗成绩单给中俄为主的世界政治界看——就是他腿瘸了。
朝鲜是个比较重视孝文化的国度,这就是传统路线派能在之前抗衡金正恩的一个重要价值观武器。打着金正恩他爹的大旗,金正恩的确很难对此反对改变的意见。而传统路线派在给正恩他爹,他爷爷祭奠的大会上,更有对金正恩的改革路线居高临下批判的心理和道德优势。金正恩要表现与传统路线派彻底割裂,又不能让传统路线派抓到他‘不孝’的恶名。
显然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于是就在2014年10月7日金正日纪念日,10月10日朝鲜劳动党纪念日两个要拜祭金家先辈的时点前一个月,金正恩‘很不幸’的腿‘瘸了’并隐居起来,并很‘庆幸’的在10月14日再度出现。
他既没有表现出‘不孝’,也通过重要日期不参加祭拜他爹他爷的现实,对外发出了与传统路线坚决割裂的政治声明。尤其是对中国发出了信号。证明朝鲜内部斗争基本大局已定,关键位置上很难再有成体系的传统路线派制肘朝鲜改革。为此,朝鲜在之前既派出了外交人员去俄罗斯说明情况,又利用亚运派出高级官员到韩国大谈统一友好。政治变革信号非常明显。
而中国对朝的行动也将面临巨大变化,在实证朝鲜内部传统路线派彻底失败之后,会出现对朝重大友好合作的行动。
为此,韩国非常吃味。并一直持续对华做工作,企图影响中朝友好合作的决策。韩国在没有脱离美国控制的前提下,比较空想的期望中国改变对朝的基本态度。
为此,在此转折阶段,中国利用民间,向韩国表达了中国对朝的基本态度,这就是之前韩国驱逐发表亲朝言论中国人事件。中国避免官方表态使中韩关系进入不可挽回的危机,以民间手段表达了中国的立场和决定。同时也有以此对韩施压,逼两朝尽快缓和局势的意图。
而韩国则迅速的在民间领域向中国表达了极其激烈反对的信号,就是枪击了我渔船船长,并迅速主导扩大了该事态,韩国舆论界迅速出现大量指桑骂槐对华的激烈批评言论,来表达中国未来加强中朝关系的反对立场。朝鲜如今政局发展到现在,笔者可以预测,今后几个月内,中朝之间将出现重大恢复关系,提高合作水平的大变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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