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机救不了日本，哪家的都不行

　　本周，在中国的东面和南面都发生了一系列似乎细微，却可能有深远意义的事件：东海方向，美国的F-22战机再一次短暂部署到了与中国一海之隔的冲绳美军基地；日本也在冲绳组建了一个“专门针对钓鱼岛”的航空团，发布了完整版的“心神”验证机，并宣布要研制新的空空导弹；

　　南海方向，则是随着越共十二大的正式闭幕和“看守‘总统’”马英九登上太平岛，发生了一连串中国大陆和台湾驱赶越南渔船的“小冲突”，以及美舰闯入西沙中国领海的突发事件……

　　对于2016年的中国而言，这两个区域该如何开局，无疑是值得讨论的话题。

　　本周对于日本防空战机的前景而言，可以说是关键的一周：周一，刚刚抵达冲绳美军嘉手纳基地的12架F-22战机，已开始训练；美国媒体则爆出F-35战机形成战斗力还要拖延的坏消息；周二，日本政府内阁会议决定在冲绳那霸基地增派一个战斗机飞行队，并组建第9航空团；同时，防卫省一方面宣布将与英国联合研制新型中距空空导弹，另一方面则在周四对外正式公开了已经跳票快半年的“心神”验证机。

　　这几件事情几乎完美解释了日本制空战斗机的现状：F-15老旧不堪，面对东海的威胁只能拆东墙补西墙，通过增加数量应付局面；自制的五代机连弄出验证机都步履艰难，真正的实用机开发则前途难料；引进的F-35战机不仅价格昂贵，性能不合自卫队需求，连进度也一直拖延；至于日本真正中意、且追求多年的F-22，只能是“看得他飞过来，看得他飞走了”。

　　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虽然恪守“专守防卫”的原则，日本航空自卫队却一直是东亚不折不扣的第一空战力量。从批量装备F-4EJ“鬼怪”到批量装备F-15J“鹰”式战斗机，在2000年前航空自卫队一直占据着对周边诸如中国、朝鲜甚至韩国的质量优势。

　　2000年以后，随着中日在东海围绕油气田和钓鱼岛的争端不断加剧，日本航空自卫队的潜在对手也从昔日的苏联变成了中国。当时的中国空军刚开始迈入以苏-27/歼-11为主力（歼-10还在试飞）的四代机时代，一时间还无法撼动航空自卫队的优势。但自卫队也预感到中国空军将会快速增强的预期，因此开始了寻求更先进战机的努力。

　　对中国空军增强同样感到纠结的则是美国，由于美军一直存在着卷入台海或者东海与中国海空冲突的可能性，因此一直希望其海空力量能在这一地区压制和击败中国。但正如兰德公司报告中所提到的，一方面是中国攻台所需的时间越来越少，另一方面是压制解放军空中力量所需的四代或四代半战机越来越多。

　　美军的解决方法本来可以很简单，只要将F-22部署到冲绳即可。但由于F-22的产量稀少且高度机密，因此一直部署在美国本土，只在需要时以“救火队员”身份进行短期海外部署。

　　考虑到西太平洋地区可能爆发的冲突时间短、烈度高，需要在第一时间向该地区投送可以改变战局的威慑空中力量。这就是美国目前在亚太部署F-22时常用的“快速猛禽”。

　　按照美军官方的说法，“快速猛禽”能够向任何前方作战地点派遣隐形战机，以及量身定制的后勤支援组合，并能够在24小时内为执行作战飞行任务做好准备。简单地说，就是“细软跑”——将F-22作战和简单维护所需的设备全部装进几架C-17大型运输机，并跟随一队F-22飞到某个机场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展开部署并投入作战。

　　不难发现，受制于C-17有限的运载能力（与地面基地数以千吨计的物资），快速猛禽所能一次性投入的战机数量并不多，部署的持续时间也不长，而且因为携带的维修设备所限，快速猛禽所提供的修理等级也不是很高。

　　从以往的行动经验看，这种部署方式可以支持大约一个中队（18架）以下的F-22战机，并且提供最长4-5个月的前线部署。指望如此少的战机应够“独当一面”，前提必然是F-22强至近乎无敌的作战能力。按照“红旗”军演里F-22的表现，在面对四代机甚至是四代版战机时，只要后勤和情报支持跟得上，F-22确实有这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领。说糟糕些，这就是“帝国主义在东方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现代版本。

　　说老实话，这种英雄机设定对于日本人来说真的是太熟悉了。不信您历数日本历史上的机战动漫，甭管是喷气战斗机高达EVA还是宇宙战舰大和号，主角基本都一直处在这种开挂状态。

　　尽管冷战后，随着武器更新换代的时间变长，从四代机到五代机的过渡远远不像前几代战机发展那样顺风顺水。一些国家由于无法迅速获得五代机，选择装备相当数量的四代半战机作为过渡。但日本或许正是由于那种“主角开挂”的思维方式，就是对F-22一见钟情，加上日本自认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之一，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把F-35这种“降档降价”的战机放在眼里，而是积极向美国政府和洛克希德公司游说，希望采购F-22的日本型号。

　　从技术的角度看，如果日本能够获得F-22J，哪怕性能略微缩水，也能够在2010年前后继续保持空自在东亚的质量优势，后来的歼-20也不会对日本产生现在这么大的冲击。

　　因此，日本对F-22的决心异常坚定，甚至在2010年F-22停产之前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购买F-35，连“心神”验证机的立项上马都被认为是敦促美国出售F-22的“一招棋”。赚钱的买卖，洛克希德公司是乐见其成，但美军却为了保密对此反复阻挠，就算停产F-22也没有松口。

　　结果自卫队白白耗费了时间，却不得不转购性能低一档、而且状况频出的F-35。

　　雪上加霜的是，中国人不仅开始装备质量显著优于F-15J的歼-16、歼-10B、歼-10C等四代半战机，而且瞄准F-22设计的歼-20也在2011开始试飞，并进展迅速。这使得日本在四代半战机上丧失了时间，又在五代战机上失去了理想的性能，只能寄希望于“快速猛禽”能够在关键时刻撑起东海上空的保护伞。

　　对于我们而言，好消息是“快速猛禽”很快将不再是无敌的神器了。原因自然只有一个——歼-20。

　　歼-20作为世界上目前可能仅有的能与F-22相匹敌的重型战斗机，目前已经进入了小批量生产阶段，而此前的数架原型机则在空军的几大试训基地进行大量投掷空空导弹等武器的试验，以便积累数据编写训练大纲。试验十分顺利，飞机的技术状态也已经基本确定，以至于最后的原型机已经可以当做试生产型号使用。

　　按照这个进度，我们甚至有望在2016年年内看到首支装备歼-20的空军作战部队。尽管这支部队规模可能还不到一个航空团，但足以使“快速猛禽”失去其设想的巨大威力，从而将东海上空的空权争夺变成更加传统的同代机空战。

　　随着中国空军的歼-20战机逐渐进入现役并且装备数量不断增加，今年也许将是“快速猛禽”有存在意义的最后一年了——明年，东海上的空中争夺，将有一个新的开始。

　　从南沙到西沙

　　随着越共十二大在本周三落幕，南海博弈的一方完成了颇为重要的一次调整。表现出对华强硬态度的越南总理阮晋勇退选越共中央总书记，并不再担任越共中央委员成员，各方都判断南海局势将在某种形式上进入相对平静期。

　　尽管越南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并未发生任何变化，但考虑到对华表现友好的阮富仲连任了越共中央总书记，加上越南在南华礁进行的岛礁吹填工程因为去年年底的台风受到严重损毁前功尽弃，中越两国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类似此前南海981钻井平台这样的大规模“冲突”。

　　至于本周四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对南沙太平岛进行的3小时访问，同样也不会对南海局势造成太大的影响。

　　作为一名“看守领导”，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接近于为自己积累政治遗产而不是推动南海局势发展。对比已经能够直接降落波音-737级别飞机的永暑礁机场，曾近是南沙第一大岛的太平岛至今还要让马英九“屈尊”把波音-737换成C-130才能抵达。南沙岛礁建设的差距可见一斑。

　　真正的“搅局者”毫无意外，依然是美国人。

　　周六，美军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柯蒂斯·威尔伯”号在事先未通知中方的情况下，进入中国西沙群岛中建岛12海里区域。

　　与没有明确领海基线的南沙群岛不同，1996年5月1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已经根据1992年2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宣布了西沙群岛的领海基线，中建岛也确实是根据国际法享有领海权力的岛屿。这一法律还同时规定，外国军用船舶进入中国领海，须经中国政府批准。因此这次闯入一点也不模糊，就是一次美舰非法闯入中国领海的行动。

　　当然，根据《海洋法公约》，这次行动也可被视作一次“无害通过”。尽管我们尚无法知晓美舰在中国领海里做了什么，但如果美舰在不损害沿海国安全和良好秩序的前提下，迅速地和连续不停地通过沿海国的领海，那么原则上它确实享有无需事先通知或取得沿海国的许可的无害通过权。

　　考虑到中国在1996年5月15日批准《海洋法公约》决定时也曾声明：《公约》有关领海内无害通过的规定，不妨碍沿海国按其法律规章要求外国军舰通过领海必须事先得到该国许可或通知该国的权利。这一次“闯入”可以被视为一种双重解读，即美国承认这一区域是中国领海，但强调国际法中无害通过的航行自由权利，而中国则承认无害通过权，但强调美方违反了中国国内法中必须申报批准的部分。

　　与此前“拉森”号闯入正在建设中的南沙渚碧礁不同，中建岛上有常驻的解放军守岛部队，因此即使美舰行使的是无害通过权，其挑衅的意味也要比上一次在南海更加浓厚。

　　当然，中国在西沙的岛礁上并没有岸炮或者反舰导弹这样的硬杀伤武器，要把西沙岛礁全部军事化要塞化也全无必要，除了给人以口实之外没有半点好处。毕竟和平时期美舰就算闯入也主要依靠喊话和巡逻舰艇的驱逐，而在战时，区区几枚反舰导弹也守不住这一个小小的岛屿。

　　对于南海岛礁而言，最关键和重要的，依然是掩护它们的舰队。

　　令我们感到安心的是，根据国防部的消息，此次美舰闯入后，中国守岛部队和海军舰机当即采取应对行动，对美军舰进行识别查证，并迅即予以警告驱离。这表明中国海军在南海进行定期巡逻的舰艇数量不少而且反应很快，也算是对南海巡逻体系的一次考核。

　　可以预料，这次事件后，两国的媒体不免要嘴仗一番，国内的一些退役将军也会强硬表态；美国那边则继续会有像麦凯恩这般认真执着的参议员，一直盯着国防部长问清楚这是不是拿无害通过冒充的航行自由，也会有《国家利益》这样的杂志，历数“南海争端可能用到的五种武器”来博个存在感。总之，所有人都能从这次事件中获得自己想要的。

　　至于中国海军从中获得的，大约是更加成熟的突发情况管理预案和更加成熟的心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