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巴拿马文件撼不动专制国家权贵

　　富人、名流、国际毒贩、贪官和独裁者过去想把黑钱藏起来，可将脏钱送到离岸金融中心，把资金转换成不记名债券，放在空壳公司名下，外人就难探知，富贵荫庇子孙。然而，这种老办法正面临重大挑战，既难确保安全，反而可能丢人现眼、贻笑国际，“巴拿马文件”泄密给了世人什么启示？

　　巴拿马的莫萨克冯赛卡(Mossack Fonseca)律师事务所泄漏的文件，向世人揭示全球至少12名前任与现任国家领导人、61名国家领袖的家属或亲信，利用避税天堂隐藏财富、洗钱、避开制裁或逃税。这家全球性法律事务所与大银行，利用金融业的保密特性，为政要、富豪与名流扮演贪腐、犯罪和洗钱的“帮凶”。事件连日来全球沸腾，料将使民主国家的涉案人光鲜尽失，甚或面对司法问责；但对专制独裁国家，效果还是蚍蜉撼树、狗吠火车，无济于事。

　　对曝光的1150笔文件，东西方不同国家反应截然不同。澳洲、新西兰已分别针对逾800名莫萨克冯赛卡客户，或涉及避税的纳税人展开逃漏税调查；墨西哥也跟进。当事国巴拿马总统瓦瑞拉发表声明，表示对非法金融活动采“零容忍”政策，将与司法调查合作；巴基斯坦、印度也展开调查，风暴如雪球般越滚越大，震撼度可能超过多年前的“维基解密”泄密事件。

　　冰岛总理甘劳格森陷入风暴，已宣布辞职。英国首相卡麦隆办公室说，其父涉及境外公司是“私事”，但政府将审查其避税是否触法。台湾的总统当选人蔡英文的兄长蔡瀛阳也在名单中，律师表示，蔡某确曾设立境外公司，但已多年未使用；国民党呼吁蔡家说明家族投资渠道。各国连串究责，维护法律和租税正义。

　　但在中国大陆，巴拿马文件新闻却遭官方大规模封杀；微博上所有讨论均被删除，“巴拿马文件”也从热门搜索榜撤下。针对领导人和家属列名文件中，外交部发言人洪磊说：“对捕风捉影的东西，我们不作评论”。文件显示，包括习近平等九位现任或前任中共政治局常委的家族，在莫萨克冯赛卡事务所安排下，拥有海外公司；至于总资产有多少，暂还未被曝光。

　　官媒“环球时报”开始“消毒”，撰文指“非西方国家领导成为最受关注的被打击对象”，西方媒体把握每一次爆料的“分析阐释权”，美国政府在当中的影响力十分显著，“对美国不利的事情，即使曝光出来也能大事化小。对普亭这样的非西方领导人，只要‘有爆料’，假的也会被当成‘疑似真的’”。

　　文章辩说，网络时代来自基层的这种“大泄密”，从长远看，会成西方意识形态联盟“顺势而为”，打击非西方世界政治精英和关键组织的新手段。对普亭的一位亲信透过银行和影子公司秘密转移总额达20亿美元资金的报导，普亭的发言人回应：“这一假信息的主要目标是我们的总统”。他说，文件“没有具体的新东西”，并反控该文件的调查记者，实际身分为美国中情局(CIA)前干员。显然，把事件“政治化”，视为“西方邪恶势力打击对手国的工具”，成为独裁国家的制式反应和最廉价护盾，屡用不爽。但民众相信吗？当权者哪会在乎。

　　对泄漏的文件为何未见美、德等国家政要？披露文件的德国“南德日报”解释说，目前为止，文件内没有这些国家政要。由国际调查记者联盟(ICIJ)揭露的1150万笔资料，美国人很少，ICIJ只锁定其中221名登记美国住址者，的确让人生疑。

　　外界认为文件或许低估了美国人。据2014年一份报告，美国每年因逃税而损失税收150亿美元。但有媒体认为，美国事实上就是世上最大避税天堂，美国人在怀俄明州、德拉瓦州、内华达州等地，就可成立低税、不会有人过问的合法公司。世界排名前几大的海外信托供应商恒泰信托公司(Trident Trust Co.)，今年1月1日在瑞士公开外国人银行帐目期限前，把数十个帐户从瑞士、加勒比海开曼群岛等，移转到南达科他州。美国人不必外求即有避税管道，多少降低隐藏财富的必要性。

　　而从中、俄官方对文件持否定态度看，事件对中、俄的政要逃税、洗钱等贪腐行径，可能不会有多大遏制和吓阻作用。尽管事件让涉案者面子和形象都不光彩，却不会伤筋动骨。在部分国家，由于离岸金融业务属合法，强权间也不易商议出全球金融透明的制度和准则，避税天堂今后并不会因泄密文件就消亡。全球政要、富豪、名流、毒枭们隐藏黑心脏钱仍旧有逃税、藏匿和洗钱的好去处，只是今后也会“升级”，方法更周密隐蔽、更难查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