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读者网(Creaders.NET)记者编译报道:美国《国家利益》网站发表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副研究员、《南中国海:亚洲的权力之争》(The South China Sea: The Struggle for Power in Asia)一书作者海敦(Bill Hayton)的文章说,南中国海仲裁案不仅是菲律宾对中国的胜利,也是证据对情绪的胜利。
笔者过去五年遍寻南中国海地区各种相互矛盾的历史资料,发现中国对南中国海的声索,更多是基于情绪化而非基于史实。其根源是19世纪至20世纪初国家遭受屈辱的心态,加上拙劣翻译的外国地图对历史的误解,以及顽固地自以为是。
裁决书长达501页,笔者尚未读完,但赞成文中270段所说:“法庭无法确认任何证据足以证明,中国历史上曾经超越领海极限,管理或控制南中国海的渔业”。这段话驳倒了北京隐晦误导的核心立场——即只有中国是从其沿岸到邻国之间,南中国海的唯一使用者。
没有人否认,中国贸易商或渔民广泛使用南中国海水域,但其他国家的贸易商和渔民也同样在那里出没。来自印度、波斯、阿拉伯世界和欧洲的商人也是如此。南中国海的历史始终是分享的历史。公元八世纪时,穆斯林商人在广州建立了清真寺。中国造船工匠借用了马来船舶的设计意念。那片海区因贸易而富裕。仅仅到了清朝垂死的末年和混乱的民国初年,中国独占南中国海的沙文主义念头才浮上台面。
中国有许多理由将其声索要求最大化,如海岸防卫、渔业权利、石油开采,以至为导弹潜艇保持机动空间等。这些完全是合理的要求,每项在中国政治体制内都有利益代言人。但中国基于这些主观权利感而采取的行动,毒化了区内的气氛。习近平上台后,情况变得更糟。
前路在何处?大体上有迹象显示,中国官员在逐渐小心地接受国际法的标准。正如澳大利亚学者邱布(Andrew Chubb)所说,中国政府对裁决的回应,“可能只是对九段线的含义,作出重要的、长期等待的澄清”。中国政府五点声明的第一点似乎表明,1947年划定的九段线,只是对南中国海岛礁的管理范围,而不是对广大海域的管辖。而第三点提出的“历史性权利”,对其具体内容和可能在何处实施,完全空洞无物。
现在的问题是,区域内和全世界应当如何回应裁决。首先应该把喧嚷声降至最小,不要尝试往民族耻辱上引导。所有各方都应避免挑衅,搞军事演习或展示军力。北京为了今年9月的杭州G-20峰会,不大可能冒险躁进。中国和世界都有几个星期时间审时度势,考虑未来在南中国海会有什么样的新合作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