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沙特阿拉伯的能源与金融官员近期密集开会,就中国从沙特进口石油以人民币结算一事进行商议。一旦沙特同意中方的提议,石油美元的地位将岌岌可危,整个国际金融市场亦将产生连锁反应。
据报道,中国开始修改与沙特之间的原油贸易协议条款,中国考虑在与沙特原油贸易中以人民币支付。在此之前,上海期货交易所已成功完成了四项原油期货生产环境测试,这些石油期货合约以人民币计价,可转换成黄金,计划在年底前上市。中沙之间这项谈判,引发西方强烈关注。
国际石油目前正处于买方市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中国利用优势地位,过去一年多极力推进人民币支付油款,在中国头五大石油进口国中,俄罗斯、伊朗、委内瑞拉均已实现人民币支付,唯独沙特与安哥拉仍采用美元支付。如果沙特与中国达成协议,包括阿联酋、卡塔尔甚至伊拉克、安哥拉等国也将会跟进,届时石油美元的地位很可能灰飞烟灭。
沙特目前处于内忧外患之际,不仅身陷与伊朗的教派冲突,而且与也门胡塞武装的战争胜负难分,与卡塔尔的争执亦无法解决,再加上皇室内部争议不断,大量的美元储备如洪水般流失,但国际油价却在低位徘徊。沙特政府要应付庞大军事开支和运作,需要保证石油出口顺畅,尤其是保住对中国的出口份额。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沙特与中国谈判恐怕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能力。
众所周知,自布雷顿森林条约废弃之后,美元与黄金脱鈎,但在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逊与国务卿基辛格的巧妙运作之下,沙特同意在原油出口贸易中,只接受各个国家以美元支付的款项,由此石油美元横空出世,使得美国的金融霸权继续维持了四十多年。
但如今美国国力下降,而且还开始大力出口石油赚取外汇,美国与沙特之间原本合作共赢的关系变成竞争关系。在此情况下,沙特未必愿意就石油美元给美国背书了。再加上美国目前正逐渐退出中东,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没有帮助沙特渡过难关,利雅得早就对华盛顿三心两意。沙特国王早前历史性地到访俄罗斯,大手笔进口了俄式武器,就显示不再将安全保障放到美国一家身上。美沙关系的微妙变化,也加速了石油美元消亡。
美国利用石油美元,变相向全世界收取铸币税,从中奠定金融霸权。但如果沙特接受以人民币购买石油的贸易协议,石油美元的国际贸易系统将逐步瓦解,而人民币结算原油的国际贸易系统将彻底颠覆现有全球能源市场的格局。中国要实现大国崛起,首先要体现在人民币国际化与定价权上,但这需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