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9日,韩国平昌冬奥会开幕,而国际传媒将这次国际体育赛事的焦点落在了朝鲜代表团身上。自金正恩新年贺词中释放出朝鲜愿意参加平昌冬奥会、改善朝韩关系的信号后,双方紧锣密鼓展开了多次参会协商。这次冬奥会,朝鲜除了面上的运动员、艺术团、和拉拉队等吸睛要素外,有"朝鲜伊万卡"之称的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部长、金正恩胞妹金与正担负的使命才是朝鲜的真正用意所在。重头戏发生在2月10日,在会见韩国总统文在寅时,金与正以金正恩特使身份向文在寅转交了金正恩的一封亲笔信,并邀请文在寅在方便的时候访问平壤。
为谋划这次韩国之行,朝鲜也做了相当准备和释放出不少友好信号。在人员安排上,金正恩让已经90高龄的名义国家元首金永南出马,并让其极为信任的胞妹金与正实际负责,配上朝鲜殿堂级的乐团和声名在外的拉拉队表演,可谓朝鲜的最强阵容,表明金正恩对这次代表团韩国之行极为重视。金正恩的诉求是,代表团既要庄重体面,也要向世界传达最重要的信号和获取韩方相关信息。在这方面,金与正访韩是金正恩最放心的,她会将所见所闻、只言片语和观感都告诉金正恩。此外,为了配合这次平昌之行,朝鲜还低调处理了庆祝建军70周年的阅兵仪式,不但时间上大为缩减,还十分罕见地没有进行现场直播。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自金正恩掌权以来,朝鲜中央电视台几乎现场直播了每一场阅兵式。
从金正恩的种种举动不难看出,这次朝鲜代表团平昌之行的主要动机,一是建立和文在寅的个人关系和感情,二是缓和因核试验和导弹试射以及联合国制裁后紧张的半岛局势。从朝鲜代表团事先的声明和在平昌的活动来看,朝鲜并没有直接接触美国的打算。而从参加冬奥会的美国副总统彭斯的表态来看,美国显然也不打算接触立场还没软化的朝鲜代表团。在彭斯来冬奥会前的日本之行中,彭斯与安倍晋三还表示,为了实现半岛无核化,美日将很快针对朝鲜推出迄今最严厉的经济制裁措施。冬奥会开幕式前夕,彭斯不仅未出席文在寅的欢迎活动,还在招待晚宴上迟到,逗留5分钟后便匆匆离去。显然,韩国希望的美朝之间的"不期而遇"没有发生,这也说明美朝接触的时机还没有来到。
平昌冬奥会后,朝核局势可能会有以下三个发展趋势:
首先,朝鲜下一步可能在核试验和导弹试射上做出必要让步。在金与正回国向金正恩汇报访问韩国相关情况后,金正恩很可能在核导问题上做出妥协姿态,示好美国和韩国。有不少论者认为,金正恩派代表团参加冬奥会的目的是离间美国和韩国的关系,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文在寅和特朗普在严厉制裁朝鲜问题上的立场是一致的,在不愿对朝鲜动武的立场也是相同的,只不过美朝长期以来硬碰硬,而文在寅更愿意以柔软身段示人。这次文在寅接收了金正恩寻求缓和的信号,便采取了积极的响应措施,但这不代表文在寅政府会在关键问题上退让。
这些年来,朝鲜的核导技术进步和国际制裁对朝鲜造成巨大影响都是客观存在的。金正恩希望减轻制裁压力,但美韩坚持半岛无核化的立场是不可能松动的,如果金正恩在核导问题上没有让步的话,那么半岛局势就不可能改善,冬奥会的缓和也只能是昙花一现。因此,希望改变现状的金正恩不会只做一次无用功,他必然会有所妥协,只有这样,朝鲜迈出的第一步才会有意义。
其次,朝韩领导人首脑峰会今年可能上演。如果朝鲜在核导问题上做出妥协姿态,那么两国领导人峰会今年就可能会举行。有报道预测称双方可能在今年8月15日,即朝鲜半岛脱离日本殖民统治的时间选择会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过去,中国曾经搭建了六方会谈的平台,这次,韩国可能要建立美朝对话的中间渠道,这也是文在寅政府所希望的。
再次,美朝直接接触和谈判今年仍然可期。金正恩示好韩国只是迂回之策,其真正目的还是要与美国直接接触。一次冬奥会之行只是北南双方的初步接触,金正恩主动促成这次会面,其动机显然是要接下去要有所斩获。但不管是获得援助还是放松制裁,都需要美国的点头才行。朝鲜在没有让步的情况下,希望半岛缓和是徒劳的。对金正恩而言,与韩国关系缓和相对容易,与美国关系改善才是核心。其实,在回应金正恩的平壤访问邀请时,文在寅也给了朝鲜要"创造机会"这样很明确的建议,敦促金正恩积极恢复与美国的对话。显然,朝鲜只有做出真正的妥协才管用,现在的美国不大可能为朝鲜的障眼法所迷惑,如果不成,美国的策略还是继续施加严厉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