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组建网络“喷子制造厂”

沙特记者“被肢解”一案仍疑云笼罩。沙特、美国、土耳其等各方表态成为舆论关注焦点，各大媒体也试图挖掘出围绕在沙特记者失踪案周围的疑点。

据纽约时报10月20日报道，沙特阿拉伯在网络部署大军，骚扰异议记者卡舒吉（Jamal Khashoggi）以及在推特上批评这个国家的其他具有影响力的异议人士，其中包括设在利雅得的所谓“巨魔农场”（troll farm，即“喷子制造厂”）和疑似渗入推特公司的间谍，沙特利用间谍监控用户账号。

卡舒吉等异见人士发起“反对网络虐待”的行动以对抗沙特政府的网军，志愿者自称“电子蜜蜂”。死前11天，卡舒吉曾在推特写下“蜜蜂来了”。

文章称，每天早晨，卡舒吉在翻看自己手机时就会发现当他睡着时又释放出了新的暗黑消息。他见识到一支推特网军的运转，为了攻击他和其他有影响力的沙特人士，他们批评过沙特王室领导人。他有时会收到恐吓私信，所以他的朋友们经常会打电话给他以确认他的精神状态。

针对卡舒吉的网络攻击是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尔曼及其亲密顾问为了让沙特国内外批评者保持沉默而做出的行动的一部分。数以百计的员工在利雅得的一个所谓“巨魔农场”工作，以压制像卡舒吉这类不同政见人士。其中一个有力举动似乎也包括对推特公司的一名沙特雇员进行培训。此前没有媒体报道过这一消息，但有西方情报官员怀疑该雇员为帮助沙特领导层监视推特用户的账户。

自2010年“阿拉伯之春”以来，沙特特工们已经被动员起来在推特上骚扰评论人士。纽约时报引述美国、沙特官员消息称，穆罕默德王储的高级顾问卡塔尼（Saud al-Qahtani）是这次行动的幕后策划者。但据沙特媒体最新消息，卡舒吉失踪案引发轩然大波后，卡塔尼成为遭沙特国王撤职的5名官员之一。

但目前沙特及卡塔尼均未对此事作出评论。

纽约时报称，卡舒吉曾在死前曾发起过一项“反对网络虐待”行动，试图揭发沙特王储默罕默德对国家的不当治理。今年9月，卡舒吉向一名现居加拿大的沙特异议人士奥马尔·阿卜杜拉齐兹（Omar Abdulaziz）转了5000美元，随后阿卜杜拉齐兹在推特上创建了一支志愿军来打击政府的“巨魔”。这些志愿者自称 “电子蜜蜂”。

就在卡舒吉在沙特驻伊斯坦布尔领事馆“消失”的11天前，他在推特上写道，“蜜蜂来了”。

报道介绍，“巨魔农场”的管理者们经常讨论如何对付异议分子、平息也门战争或女权等敏感议题的方式，随后通过WhatsApp和Telegram等应用程序的群组，与组织良好的“社交媒体专家”联系，将威胁、侮辱和恐吓对象名单、每日推特帖子的撰写内容、配额以及宣扬亲沙特政府的信息发送给他们。管理者还会将嘲弄异议人士的相关素材传给员工。

这些所谓“专家们”在推特上为指定主题留言评论，并通过他们各自运行的几个账户发布消息。当出现争议性讨论时，他们就发布色情图片刺激自己帖子的关注度，并转移用户对更多相关对话的注意力。有时候，如果一个帐户被太多用户封锁，他们就会关闭并重开一个新账户。

问题是，推特在打击“巨魔农场”方面面临诸多难题。推特可以侦测并瘫痪机器人账号，但很难辨别出代表沙特政府发言的人为推特帖子。

目前，推特对此不愿置评。沙特驻华盛顿大使馆官员也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要求。

此外，纽约时报还引述五位知情人士的匿名消息称，当西方情报人员警告推特，沙特正在培训一名该公司员工阿里·阿尔扎巴拉以监视异见人士账户时，推特高管们才在2015年底第一次意识到可能存在渗透用户账户的阴谋。

阿尔扎巴拉于2013年加入推特，随后晋升到工程师职位，这使得他能够访问推特用户的个人信息和账户活动，包括电话号码和IP地址以及互联网连接设备的唯一识别码。

有三名知情人士称，情报官员告诉推特高管，阿尔扎巴拉与沙特情报部门关系越来越密切，后者最终说服阿尔扎巴拉查看了几名用户的账户。

随后，推特高管紧急让阿尔扎巴拉休假，对他进行询问，并进行法庭辩论以确定他可能已经获取的信息。尽管推特无法找到证据以表明阿尔扎巴拉向沙特政府递交的数据，但最后还是在2015年12月将其解雇。

一位知情人士称，阿尔扎巴拉随后很快返回沙特，他现在为沙特政府工作。

对此，推特发言人拒绝置评。阿尔扎巴拉和沙特官方也没有给出答复。

据悉，2015年12月11日，推特曾向阿尔扎巴拉访问过的几十个账户所有者发出安全警告，其中包括安全隐私研究人员、监控专家、政策学者和记者。

报道还指出，当沙特在重塑政府形象时，仔细跟踪了一些有争议的决定是如何被大众所接受的，以及该国最有影响力的公民是如何在网上形成这些看法的。

2015年，沙特宣布经济紧缩措施以抵消低油价并控制日益扩大的预算差距后，咨询公司麦肯锡调查了这些政策的公众接受程度。

麦肯锡在《泰晤士报》刊发的一份长达9页的报告中提及，该措施在推特上的覆盖率是沙特传统新闻媒体或博客的两倍，且负面情绪远超媒体报道的积极反应。

报告还发现，有三个人在推特上带动争论，作家哈立德·阿尔卡米、住在加拿大的年轻异见者阿卜杜勒阿齐兹以及一个匿名用户。

但报告发表后，阿尔卡米被捕，阿卜杜勒阿齐兹则表示沙特政府官员监禁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并窃取了他的手机，匿名账户则被关闭。

麦肯锡公司随后发表声明称，他们所做的报告可能被用来针对个人，这一点令人感到恐惧，公司也从未接获任何沙特人士授权去准备任何形式的报告以确认批评者身份。

10月20日，沙特官方表示，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卡舒吉在沙特驻伊斯坦堡领事馆内发生的一场打斗中丧命。但土耳其官员表示，卡舒吉是遭沙特安全部门暗杀并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