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战秘辛：俄罗斯不愿接受的真相

目录

一、帕特鲁舍夫

二、第155海军步兵旅的灾难

三、作战命令：第26坦克团，没有增援，你团必须死守！

四、俄罗斯空天军消失的秘密

后记   不愿接受的真相

封面：西部军区司令茹拉夫廖夫上将，该军区辖有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第6集团军、第20集团军。该部就是著名的Z集群。

一、帕特鲁舍夫

2021年11月14日，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飞抵莫斯科，当天下午，在克里姆林宫的一个小会客室内，他和俄罗斯的安全首脑帕特鲁舍夫进行了在美国人看来最重要的努力：当面警告俄罗斯不要对乌克兰采取军事行动。

此前，美方试图通过所有可能的管道来间接说服俄罗斯总统按下暂停键，其中包括多个第三国的渠道，但有的国家谢绝，有的国家斡旋终告失败——他们的官员甚至无法会见俄罗斯总统，有的时候，包括克里姆林宫高级官员在内，甚至谁也找不到他。

此时，帕特鲁舍夫以克格勃人员特有的坚硬而锐利的眼神看着美国同行，他对美国人所说的这些“如果……假设……“一概予以否认。

普金总统最信任的这位安全顾问坚定地说：

“……俄罗斯武装力量今非昔比，我们的实力足可以和美国对抗，但我们不想这样做，请贵方务必了解这一点。”

显然，即使在战争爆发之前，帕特鲁舍夫是想再为和平解决努力一把的少数高层之一，但当面对美国人时，他是显得如此坚定和强硬。

后来，根据《纽约时报》所获取的俄罗斯行动计划显示，俄罗斯军方报告预计，他们会在几天内取得胜利。奉命参加“演习“和“驻训“的俄军将官和校官们被上级神秘地告知，要记得带上阅兵制服和勋章。

因为在高层的计划中，俄罗斯军队很快会在乌克兰首都基辅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以庆祝东斯拉夫民族复兴的标志性事件——乌克兰再度回到俄罗斯的怀抱，很显然，所有人都可以想像，如果一切顺利，这将成为一个在未来的俄罗斯史书上被大书特书的辉煌时刻。

14个月后，俄罗斯军队盔歪甲斜，乌克兰一片狼藉。除去战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们命运也被从此改写，普金的俄罗斯并没有取得值得骄傲的胜利果实，而俄罗斯本身陷入了自苏联解体以来最大的灾难。

而另一个主角乌克兰的灾难更甚于此，在马里乌波尔、在北顿涅茨克、在马林卡、在巴赫穆特，这些城市甚至只剩下一个地名——城市在连续几十天、几百天的炮火轰击中消失了，这样强度的破坏，即使是在最残酷的苏德战争中，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战争过去14个月后，相比此前的踌躇满志，俄罗斯人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据最新的消息，由于俄罗斯的优势军力进展不顺，部队死伤惨重，前线战况告急。当前，负责战争不同层面的俄罗斯机构之间，关于内讧、相互指责的传言甚嚣尘上，从一些泄漏的机密文件看，其中甚至包括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和俄国国防部之前的内斗。

美国五角大厦先前泄漏的密件共有300多份，但早期大部分已遭删除。据昨天的消息，一份密件甚至指出：俄罗斯的高官和高阶将领正密谋打算故意输掉战争，进而破坏现在的俄罗斯权力架构。

根据英国《每日邮报》的独家信息，这个可怕的信息似乎暗示着——被视为是俄罗斯总统接班人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长帕特鲁舍夫（Nikolai Patrushev），也就是前文中的男主角，他正与特别军事行动联合部队总指挥、俄军参谋总长格拉西莫夫（Valery Gerasimov）“密谋“。

据每日邮报的信息——他们要故意输掉战争。

该报称，来自美国国防情报局的绝密文件显示，据（美方的）线人透露，这场由乌克兰情报人员发现的阴谋，“可能是“为了要破坏现任俄罗斯政权。

根据文件的描述，在战争之初的某个时刻，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曾反对继续进攻乌克兰，他甚至告诫他的总统：“乌克兰军队能力优于俄军，若继续进攻可能造成俄军重大伤亡”。

据这份英国报纸称，它无法证实消息真实性，但这份文件指出，传言是来自掌握克里姆林宫消息来源的乌克兰情报官员。

笔者从另一份资讯中了解到，作为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格拉希莫夫大将最初并不同意把区区十几万俄罗斯陆军摊开在2500公里的战线上六路出击，因为这样的部署违背了一切军事常识——就算是一名刚走出军校的排长，也不可能这样做。

但是，总统和他的近臣说服了他——所有乌克兰大人物都被收买，小人物会夹道欢迎。意思是，这将不是一次正规的军事行动，而是一次行军、抑或是表演。

因此，笔者判断，当仗打到3月15日左右，当俄罗斯总参谋长发现，大佬们承诺的望风披靡没有发生，而精锐的VDV在安东诺夫机场和伊尔平吃了瘪，O集群和Z集群也没有了指望。所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克里姆林宫可能会让他背锅。因此，他才会当面向总统要求停止进攻。

这与其说是总参谋长的一种军事建议，倒不如说是一种防止被扣锅的自我洗白和提醒。

至于英国报纸放出的“密谋”传言，或许是反间计，或许是当事人毫无根据的猜测，至于事实到底是什么，都无法更改目前一团糟的现状：

5000多项国际制裁、民生困苦、国家前途、丧魂落魄的军队、危机四伏的克宫内部架构，以及不容乐观的个人健康。

二、第155海军步兵旅的灾难

在今年2月份的顿巴斯前线，有一支俄国部队连同他们的装备被乌军基本上歼灭了，那就是俄罗斯海军陆战队步兵第155旅。

去年秋天，这个旅接收了一批来自俄罗斯民间的动员兵。被“动员“之前，他们是俄罗斯工厂里的工人、开卡车的司机、小店主、也有些无业者。每天他们重复着一眼可以望见尽头的生活。

不过，从2022年春天开始，他们每天都会在电视上看到俄罗斯军队那无休止的胜利，他们与家人一起为此欢呼。

2022年9月份，他们突然接到征兵传票，他们被“部分动员”了，随后，他们被分派加入了俄罗斯第155海军步兵旅，此前，这个旅已经在战斗中损失过半，所以，到了9月份，这个旅的情况已经一团糟——刚到部队的新兵们被分派加入一些老士官的麾下，连长简单告知他们的番号，他们就在乌克兰一个坑坑洼洼的农场里盲目的摸索着，他们所在的分队没有地图，没有医疗包，甚至没有对讲机。他们部队的军医之前是一名咖啡师，从未接受过任何医学培训。

几个月后，这些被乌克兰人俘虏的动员兵诉说着他们的遭遇，由于缺乏车辆，他们先是被赶进一辆塞得满满的前苏联制装甲车里，每个人领取了一支半个世纪前生产的二手卡拉什尼科夫步枪（AK），他们在可怕的颠簸中来到所谓的“前线“，没有人告诉他们该干什么，也没有人通报周围的情况。他们就这样在田野中盲目的晃荡着。

一个士兵说：“我们很饿，只想看看能找到什么吃的。“

第155旅的动员兵们说，他们并不害怕。因为他们的指挥官向他们打包票说——“你们永远不会看到真正的战斗”。

直到炮弹落在他们身边，将他们的战友撕成碎片时，他们才意识到什么是战争。

米哈伊尔（Mikhail）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家军队医院接受治疗，他很幸运，在地狱般的炮击中生存了下来。他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当我睁开眼睛时，战友们破碎的肉体散落在田野上，我自己的肚皮也被弹片割开。我害怕极了，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我甚至爬到一棵树上，随后发现这没用，于是又从树上下来，试图用手挖沟。”

2022年10月下旬的那一天，在乌克兰东部城镇帕夫利夫卡，米哈伊尔所在的步兵排阵亡了40人（原有60人）。

他说，没死的20人中，只有八人逃脱了重伤。

重伤的米哈伊尔挣扎着说到：

“这不是战争，这是杀戮。”

俄罗斯在这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战争状态，但俄罗斯军队却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准备不足”。

根据美媒对该旅士兵的采访，其中一些人表示，他们之前从未开过枪。还有的人说，子弹根本就不够，每个人分到1-2个弹夹。更别说什么空中掩护或者炮兵支援了。

事实是什么样的？笔者在2周前看过一个由无人机拍摄的战斗视频，这个剪辑而成的视频时间跨度长达八天，描述了乌军第54机步旅一个只有8个人的k2小队在一道T形战壕中的防御战斗。

在这8天战斗中，俄军一波又一波的步兵冲到这个小小的警戒阵地前，然后乌军叫炮，炮弹准确落在俄军队形中的同时，这些俄军卧倒，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硝烟散去，卧倒在地的俄军姿势僵硬，大部分一动不动，变成了尸体，有些人明显是伤员，在蠕动着身体。

8天后，俄军终于攻进了战壕，但就在此时，乌军的一支装甲小队反击上来，冲入战壕的俄军疯狂地逃离了战场。

这个视频的关键在于，自始至终，在这8天内，俄军步兵始终没有得到己方炮兵和坦克的支援。笔者认为，这不能用装备短缺来解释，这很可能是源于俄军指挥员的故意为之——这就是他们使用动员兵的方式。

2022年9月份，一些向来与俄罗斯友好的领导人对战争发出了批评，这似乎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几天之后，普金决定扩大战争——他动员了数十万俄罗斯人参军入伍。

事实证明——战争没有朝着对俄罗斯有利的方向发展，结果却激起了国内民众日益增长的愤怒。毕竟，对着电视屏幕大喊乌拉是一回事，而让自己的儿子冒着枪林弹雨向乌克兰的阵地冲锋是另一回事。

在2023年的2月，数百名俄罗斯士兵在乌勒达尔阵亡，他们都是米哈伊尔所在的第155海军步兵团里的战友。

亚历山大也是该排的一员，目前躺在俄罗斯的一家医院。他在电话接受西方记者采访，他说：

“我的腿……这要靠胆量……我的意思是，腿是肉，但也只是肉而是……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糟糕，但没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它，我的意思是，人（在战场上）已经（不是人）而是变成了汉堡包。”

亚历山大回忆他刚应征入伍时，曾向俄军教官询问：“我们可能接受哪些培训。“

那位教官很诚实的回答：“没有培训。”

三、作战命令：第26坦克团，没有增援，你团必须死守！

战争的最初几天，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时隔逾年，西方记者们从情报部门获得的、以及其他任何渠道获得的大量俄罗斯政府的电子邮件、文件、作战计划、军事分类账目和宣传指令中试图查明真相。

他们与上过战场的俄罗斯军人通电话，并与数十名与普金相识几十年的商人、高级官员进行了交谈。

一份来自俄罗斯空降军某部队的军事日志，详细介绍了空降部队从白俄罗斯向基辅的军事行动的细节，这些文本里面充斥着重复的叙述——其实是一连串的事件：乌克兰军队的袭击、 “不间断的袭击”。

陆军方面，俄军的主力集中在两个方向：白俄罗斯/乌克兰边境，以及东部的哈尔科夫边境。

当时，尽管一开始就有大量战争的传言在部队中流传，但是，除了少数人渴望开战以改变些什么，大部分人从未想过俄罗斯真的要开战。他们认为克里姆林宫不可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因为部队根本没有进行像样的准备。

有些军官在聊天时自信地说：“这是政治，我们的演习只是作秀，大人物为了逼西方做出让步。

俄军部队在2021-2022年在乌克兰边境开始长时间的演习和驻训，俄军各部队都不相信真的会有战争。

当作战命令在2月24日凌晨下达时，俄罗斯官兵们无比震惊。27岁的摩托化步兵旅士兵尼基塔·奇布林说：

“战争的前一个月，我在白俄罗斯参加演习、野外驻训。2月23日晚上，我们部队在营地庆祝祖国保卫者节日，大家在兴高采烈地会餐，然后，营指挥官来了，他带着几个人给我们分发糖果，营长说“明天你们要去乌克兰做些事。”

大部分人喝得醉醺醺的，有些士兵们很想知道“去乌克兰做什么事“，但指挥员们很快走了，没有进一步的解释。

2月24日破晓前，奇布林所在班全副武装，登上了一辆履带式装甲运兵车。他说：“班长和驾驶员没有接到指示，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另一名当时从白俄罗斯发动攻击的的俄罗斯士兵说，他是在他的部队开始行动前一个小时才知道要开战的。他们的车辆得到的命令非常简单：“跟随您前面的车辆，在18小时内到达基辅。”

数名西方独立军事分析家审查了这些士兵的资讯，根据他们所在部队的作战计划时间表和军事日志，该部队的第一批作战车辆应该于进攻发起时从白俄罗斯出发，并在24日14时55分之前到达基辅郊区——甚至比士兵被告知的还要快。因此，分析家们认为这些资讯是真实可信的。

但他们没能按时抵达。一名士兵说，俄军的重型军用车辆非常沉重，它们在前进时把公路给压坏了，于是公路上的整个车队立即陷入困境。他们所在部队仅仅是越过边境进入乌克兰，就花了一天多的时间。

一些俄军部队的军用日志显示，从那时开始，情况变得更糟。这些日志记录了日复一日的延误、乌克兰军队的袭击、累计多达数百人的伤亡、大量被击毁的车辆报告。

对于苏梅方向的俄军某坦克团来说，他们接到的命令自信到离谱，以至于自相矛盾。这个团的上级单位预计，虽然乌克兰军队可能会进行一系列抵抗，但不足为虑。因此，他们的作战预案仍然安排了这个团从边境到大约250英里外的第聂伯河对岸的24小时急行军。

而在如此之长的行军过程中，这个团的上级指挥所根本没有考虑到乌克兰军队可能的抵抗。因此，也就没有为这个坦克团安排担任掩护的兵力和二梯队摩步团。

作战计划称，这支坦克部队将停在距离基辅约两小时车程的地方，随后必须在那里挖掘壕沟，建立防线，“阻止从南部和东部涌入“的乌克兰军队。

作战命令称：无论敌人多么凶猛，你部队都要靠自己完成任务。没有增援部队或补充装备。

果不其然，行动迟缓、侧翼没有任何掩护的俄军装甲纵队成了诱人的目标。

3月17日，乌克兰军队指挥官瓦列里·扎鲁兹尼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段坦克燃烧的视频，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者大量点击。

他说，我正在乌克兰东北部作战，这些坦克属于俄罗斯陆军第26坦克团，他们距离预定目的地还有数百公里。

根据乌克兰收缴并公布的俄罗斯文件，这支坦克部队在不到三周的时间里就损失了16辆战车。该部队花名册上一名年轻坦克兵的母亲告诉俄罗斯媒体：她的儿子被击碎的遗骸被带回家，没有人能确定是谁，她们没有办法，只能通过DNA鉴定。

在整个3月里，在乌克兰各地，俄罗斯军队的损失越来越大，战争一开始，一支由3万多名士兵组成的庞大装甲纵队正在向南推进（笔者注：O集群的第41集团军），向切尔尼赫夫市进发，但遭到了一支乌军的重创（笔者注：乌军第1坦克旅。），俄军的人数是乌军的5倍。

但乌克兰人躲在森林里，无处不在地袭击俄军，俄军部队不敢离开公路，他们拥挤在一起，毫无目的地向森林里胡乱开火，而乌克兰士兵们躲在暗处，用美国制造的“标枪”等肩扛式反坦克武器一辆一辆地敲掉俄军车辆，最终将俄军纵队击溃。

在3月中旬的战斗中，第41集团军参谋长格拉希莫夫少将冲到堵塞成一团的部队亲自指挥疏导，被乌军的狙击手击中阵亡了，他是俄罗斯总参谋长格拉希莫夫大将的侄子。

该部队的一名俄罗斯士兵说，他对乌克兰人袭击的效率感到震惊。他说：

“……在第一次战斗中，我们的纵队遭到伏击，我受了伤，就这样……离开战24小时不到，我就永远失去了一条腿，我只好躺在田野里，等人来接我。”

事实上，正是第1坦克旅在切尔尼赫夫附近森林地带的伏击，打垮了向基辅挺进的俄军主力O集群，从根本上破坏了俄罗斯包围基辅的部分计划。

四、俄罗斯空天军消失的秘密

26岁的奥列克西是一名乌克兰空军飞行员，2月24日凌晨，当第一枚俄罗斯导弹在他的机场爆炸事时，他和战友们一跃而起，冲向战位，电力被切断了，在漆黑一片中，他摸黑穿过停机坪，爬上了他的苏-27战斗机——根据上级命令，这些飞机早已准备就绪。

他在俄军的炮火中发动了战机，巨大的苏27战机咆哮起来，2个尾喷口喷出蓝色的火焰，没有地勤，没有塔台的命令，他滑出停机坪，开始加速，并在机场建筑物开始被击中爆炸时成功起飞。

他说：“那一刻，我明白战争真的来了，这真的是一件坏事。”

2022年2月24日，莫斯科时间上午6点，天色大亮，普金在电视讲话中宣布“特别军事行动”开始。

俄罗斯空天军的战机从各前线机场大量起飞，大规模空袭开始了，目的是摧毁乌克兰的防空系统、通信和雷达设施——压倒其军队并粉碎其反击能力。

在乌克兰领土之外，超过150枚导弹从轰炸机、潜艇和军舰发射，目标是乌克兰各地的重要设施。

天色未明，大批俄罗斯战机就已经冲入乌克兰天空，这相当于乌克兰整个空军的飞机。

奥列克西通过战机上的雷达屏幕看到了来袭导弹和敌机，然后他接到命令——飞往乌克兰中部的备用空军基地。

他遵令执行，当他的苏27落地时，他惊呆了——不仅他的部队在那里，而且乌克兰空军的很大一部分也在那里。

随后几天，他和他的飞行员战友们就在乌克兰中部的新基地（笔者注：文尼察）执行任务，他担心的是，俄罗斯雷达一定会注意到他们，如此之多的战斗机聚集在这里，如果俄罗斯导弹对他们的新机场发起打击，乌克兰空军就不存在了——对于乌克兰来说可能是灾难性的。

所以，当时乌克兰飞行员们认为俄罗斯导弹来袭只是时间问题。结果四天后，俄罗斯导弹真的发动了袭击，而那之前，大部分乌军战机刚刚转移到下一个新基地，这让奥列克西感到心惊肉跳：“我们很幸运，但我不知道俄罗斯人怎么错过了这个机会。”

后来的事实表明，未能摧毁乌克兰的防空系统是战争中最致命的失误之一。

从实力对比来看，乌克兰空军本应不是俄罗斯空天军的对手。据统计，俄乌战斗机数量是15比1。而且，俄罗斯的飞机也更先进，雷达可以帮助其飞行员看得更远，从而从更远的距离发动打击——乌克兰人甚至还未发现俄机。

俄罗斯还拥有数千枚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本应毫无悬念地扼杀乌克兰老化的苏联时代防御系统。因此，美国和乌克兰情报官员做出了这样的假设——乌克兰将在几天内沦陷。

“乌克兰决定洗牌，以改变这一切。“一位乌克兰高级官员回忆说。

在战争爆发前，乌克兰的防空系统进行了紧急转场，防止俄军按图索骥的攻击，如Buk和S-300导弹以及其主要无线电情报指挥和控制中心都转移到了新的地点。

所以，在2月24日，俄罗斯的导弹击中了乌军防空系统的旧驻地，那里空无一人。

后来的情报表明，俄罗斯巡航导弹有60%没有击中预定目标。

俄罗斯军队的传统问题是缺乏灵活性。他们的指挥层级是金字塔式的，指挥关系是生硬的，老套的。

一位美国情报官员说，即使俄罗斯军队发现奥列克西和他的飞行员在文尼查察基地密集地聚在一起，但俄军导弹部队也不能攻击，俄罗斯军队讲究指挥集中制，所以通常情况下，在发现战机后，基层部队需要向上级打报告，并在48到72小时内等待批准，而那时，战机早已丧失。

这个僵化的机制不但使俄罗斯人无法消灭乌克兰空军，而且自己的目标也很容易被击中。在未能摧毁乌克兰的防御系统后，许多俄罗斯飞行员按照预定的计划继续飞行，他们一头扎进乌克兰的防空火力亡，被毫无悬念地猎杀。

奥列克谢说，俄罗斯的对地攻击机经常在没有战斗机掩护的情况下飞行，这和送死没有区别。这使得像奥列克西这样的战斗机飞行员能够通过低空飞行，躲避俄军攻击机有缺陷的雷达，随后，乌军的苏27从敌机下方跃起，发起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打击。

奥列克西说：

“也许俄罗斯空天军没有人读过书……他们竟然让苏25/24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直接飞了起来。他们有苏27，他们有苏35，但他们没有安排任何战斗机掩护他们的攻击机。”

到了三月下旬，遭到严重打击后，俄罗斯飞行员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开始选择低空飞行以躲避乌克兰防空雷达，然而，低空飞行又让他们遇到了一个新问题——无处不在的美制“毒刺”肩扛式防空导弹。

3月下旬，俄空天军消失了，这个对于俄罗斯的地面部队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由于没有空中掩护，俄罗斯陆军变得更加脆弱，他们向基辅和其他大城市的行军进一步陷入混乱之中。

在所有人心目中，他们本来很强大，但俄罗斯军方通过一系列失误丧失了在乌克兰领土上的主导地位。

它的地对地导弹旅依靠旧地图和糟糕的情报来发射导弹，结果，乌克兰的防空系统出人意料地完好无损。

俄罗斯军事博主们一直吹嘘的黑客军团也出场了，他们试图赢得“俄罗斯网络武器在实战中的第一次重大测试”，但他们可怕地失败了。

许多俄罗斯士兵对开战的消息感到震惊，他们密集地用手机打电话回家，将自己暴露在乌克兰军方的眼皮底下。而军官们无动于衷。

俄罗斯的军队是如此古板和僵化，以至于即使在战场上遭受巨大损失之后，他们也没有适应。

乌克兰飞行员说，当俄军的飞机被击落时，许多俄罗斯飞行员表现得就像他们在航展上一样。

后记   不愿接受的真相

长期以来，由于地理上困处欧亚大陆深处的苦寒之地、历史上遭受游牧民族的残酷奴役。因此，长期的民族苦难形成了俄罗斯人特有的民族性格：坚忍、豪放、暴虐、麻木。

而正是由于俄罗斯本民族文化的强大惯性，一代又一代俄罗斯人，都以崇拜强权，凌虐弱小为理所当然。

他们信奉祖先基于“领土扩张“、“被异族奴役“的双重历史事实所形成的“弱肉强食“的丛林生存法则。

事实上，丛林法则就是他们从历史中总结出的逻辑和经验。

他们沉浸在历史和地理教科书上关于祖先荣光、苦难岁月的民族主义宏大叙事中不能自拔。

近代以来，随着一个又一个世界主要民族跨入现代文明的新纪元，在欧亚大陆深处，俄罗斯既未有外部契机、也未曾发酵出内生动力来形成向现代文明国家蜕变的动力。

他们不愿接受的真相是，几百年来，他们的祖辈们夺取的领土，不但超过了他们的需要，也超过了后代的防御能力。但他们仍然固执地要求领土和“安全空间“。

而他们想像中的外部世界，则早已改变。

在乌战中，由于最初令人震惊的失败，揭示出俄罗斯军队华丽外套下的真实形象，事实上，俄罗斯军队由战术僵化、训练不足、装备补给不良的官兵组成。

在东部战线，许多军人由来自乌克兰分裂地区的俄族民兵组成，他们携带的甚至是1940年代的装备，以及在互联网上搜索的“如何使用狙击步枪”的打印件。

当全世界的人们通过网络看到这种灾难性的事件，他们惊呆了，包括西方人在内。

因此，2022年春季，在最初的溃败发生后，几乎所有智库和政客开始重新评估俄罗斯和它的军队，以及乌克兰获胜的可能性。

而从这个时候开始，随着真实的俄罗斯暴露在世界面前，古老的俄国再次来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