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总统令太不理智 普里戈津之死重创普京

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8月27日称，对在特维尔州飞机失事中的遗体遗传学分析已经完成，结果显示，所有10名遇难者的身份均已确定，与航班人员名单相符，并确认私营雇佣兵瓦格纳集团的创始人普里戈任在此次飞机失事事件中遇难。

俄罗斯联邦航空运输局8月24日晨发布一则消息说，一架私人飞机在莫斯科北部坠毁，机上共有10人，无人生还，其中包括俄罗斯雇佣兵瓦格纳集团的首领普里戈任及其副手乌特金。

除了潜在的肇事者，还没有任何人任何证据表明在北京时间2023年8月23日夜23时11分坠机事件前一到数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普里戈任及其最亲自的6名助手的生命永恒地定格在那一瞬间，从此阴阳两隔。

在事件刚刚发生时，他曾经做出全凭直觉和经验的第一反应：自己对于俄罗斯特维尔州发生的坠机事件“并不感到惊讶”。

很多人都与拜登的判断相似，即认为俄罗斯总统普京是幕后肇事者。

俄罗斯当局自然言辞反驳“一派胡言！”

严格来说，俄乌战争的当事方均有嫌疑：普里戈任领导的瓦格纳集团是俄罗斯进攻乌克兰的军队体系中最强悍的一部分，在一些重要战线坚持最久，作战最勇猛，造成的伤亡也最大，理论上乌克兰应对普里戈任及其领导的雇佣兵集团恨之入骨。特别是从普里戈任生前仍在致力于大张旗鼓地在俄罗斯继续招兵买马来看，乌方是有潜在的嫌疑的。

不过，从普里戈任等人所乘Legacy公务飞机从莫斯科飞往彼得堡的情况来看，乌方如要实施对普里戈任的暗杀，并且在瞬间使乘客和机组人员同时毙命，难度极大。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已经在8月24日否认了乌方参与的可能性，称与事件毫无关系。

俄罗斯当局也有类似的动机，普里戈任在6月23日至24日领导发动的公开目标指向俄罗斯军方高层的兵变从多个层面严重打击了正处于战争困境中的俄罗斯特别是最高领导人。拜登等人正是根据普京对付政敌和批评者过往的历史经验分析认为普京是事件的幕后元凶。

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的官员表示已对（普里戈任等人所乘飞机）违反空中规则行为展开调查，但对造成飞机坠毁的原因保持沉默，似乎有为尊者讳的意图。

曾参与调解普里戈任兵变事件并对普里戈任作出安全保证的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事后备受指责，但他从技术角度认为，这样的暗杀手法“太不专业”，“无法想象”俄罗斯总统普京是这次坠机事件的幕后主使。

普京本人在24日接见其对乌占领区“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代理领导人普希林时首次公开评价坠机事件，谈到其与普里戈任的交往及后者的“多舛命途”，强调瓦格纳为俄罗斯打击所谓的“乌克兰新纳粹政权的共同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俄罗斯记得、直到并不会忘记瓦格纳为打击其所称的“新纳粹”所做的贡献。

不能完全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即普京的国内政敌制造了飞机失事事件，利用这一事件削弱普京的形象和权威，尽管这一可能性很小。

不管怎样，不管事件的幕后主使是谁，也许永远是一个谜，也许不久后拜登政府会宣布其根据情报来源分析得出结论普京是肇事者，但无论如何，克里姆林宫不可能承认这件事由其所为。届时又将陷入一场庞大的口水战。

现实情况是，普里戈任及瓦格纳集团的核心领导层成员灰飞烟灭了，这对俄乌战局来说是一个有利于基辅的变化：俄罗斯最具战斗力的一支部队消失了，并且由于强人普里戈任的逝去而无法复原。

同样，无论真实情况如何，克里姆林宫主人都将无法回避世人众口一词的怀疑，无论是从俄罗斯近二十来年政治暗杀的历史、克里姆林宫主人的行事风格以及其杀鸡儆猴的政治需要来说，他都将被定格在幕后主使的位置。

相比较用词严谨的调查报告，口耳相传的舆论更具扩散性，对一个政治人物也能带来更直接的破坏性影响。

普里戈任作为普京时代权力体系的一个成员、其最亲信的近臣之一，从前线回军，发动兵变，挑战莫斯科，普京的颜面和权威扫地，其维持权力长期运作的忠诚体系被证明不再可靠，对普京在国内外事务中前所未有需要的最重要的强力机器——军队的分裂，都令人难以容忍。

8月25日，普京签署了一项总统令，并上载克里姆林宫官网，强制所有为俄军服务，以及协助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的人和组织发誓效忠俄罗斯，并称这是为了巩固俄罗斯国防的精神和道德基础，而所有相关人事必须承诺严格遵守指挥官和高级将领的指示。

众所周知，在强力要求下的口头忠诚是最不可靠的。这位克里姆林宫主人居然下达了这份颇为不理智的命令，并且就在普里戈任刚刚意外身亡后，侧面印证他对普里戈任兵变的愤怒之心仍未平复，其不避嫌疑，对于其权力体系的重要成员来说，也是一个暗示：不忠者的下场与普里戈任同。

鉴于普里戈任身亡后造成的事实及人心流动所向，它事实上将对普京造成新的重创：

失去俄罗斯军队体系中最精锐的私人武装集团，普里戈任刻意打造的瓦格纳只效忠于其首领的要求及其在该集团塑造的巨大声望和严密组织体系决定了，瓦格纳集团不可能在今后的战斗中继续成建制地在俄罗斯联邦军队的控制下采取行动。军队的无能将何种程度地影响俄乌战局，还要继续观察。

进一步固化俄罗斯不遵守谈判规则和协议的形象。当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只有普京会干这件事——无论他是否真的采取了行动——时，在卢卡申科参与斡旋下与联邦政府达成和解协定的普里戈任仍然遭到暗杀，那么将不会再有人相信克里姆林宫会认真对待其承诺。

实际上，乌方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反应。

同时，普京体系内部人员也将不再相信其对接受和解协议的“反叛者”的承诺的严肃性，随着俄乌战局、西方孤立及俄罗斯内部政局的发展，假如再次出现普里戈任式的人物，他们将宁肯对抗到底，也不会选择像普里戈任那样妥协。这将导致克里姆林宫可能面临更剧烈内部冲突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