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严峻！彭博：普京年底前要打出“这张牌”

普京最不愿打的一张牌，足够为俄罗斯力挽狂澜。但不到万不得已，普京绝对不会选这条路。

三名接近克宫的俄国防部消息人士日前告诉《彭博社》，当前库尔斯克州的严峻局势，可能会迫使俄罗斯采取新的动员措施，新的动员令最早可能会在今年年底前宣布。

消息人士称，最近几个月来，俄罗斯军队的人员损耗速度超过了招募新兵的速度。目前在全国范围内，各个地方平均能够招募的合同兵数量不超过莫斯科确定配额的三分之一。

此前外界通常认为，俄罗斯之所以能在乌东前线持续推进，是因为俄罗斯拥有在人力、物力上的巨大优势——俄罗斯的兵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但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事实并非如此，俄军招募新兵的需求和难度都在上升。

比如上个月，普京签署总统令，将给予合同兵的一次性补贴从19万卢布提高到40万卢布，约合人民币3.1万元。而像莫斯科、圣彼得堡这样的大城市，其给予的征兵奖励合计可以达到200万卢布以上，约合人民币15.5万元——募兵合同金额的增加速度，远高于俄国内的通货膨胀率。

另一个迹象是，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之前动不动就吹嘘俄军“每天能招募1000多人”，然而最近几个月来，他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此外，有一些俄罗斯媒体通过收集讣告得出的数据显示，俄罗斯阵亡士兵的平均年龄已经从开战之初的30.2岁上升到如今的37.8岁。相比之下，在越南战争中美军阵亡士兵的平均年龄仅为23岁。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俄罗斯很可能需要一场新的动员来力挽狂澜，但这又恰恰是克里姆林宫最不想做的事情。

动员这件事很复杂，它不仅是一笔经济账，也是一笔政治账、社会账。从目前来看，普京还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动员这一招，恐怕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

首先是经济账。今年俄罗斯的军费预算已经同比上涨了70%，如果要再动员，那么军费还得进一步上涨。而与此同时，由于借不到外债，加上外汇储备被冻结，俄罗斯还必须控制整体的财政赤字。所以一来一去，想要再涨军费，势必要削减其他领域的财政支出——大概率是社会福利。

此外，由于合同兵的收入待遇远比普通工作岗位高，大量男性劳动力大量参军，导致俄罗斯后方已经出现了“负失业率”的现象：空有岗位，但却招不到人。比如之前我们就曾提到过，俄罗斯一些地方已经开始招募女性来从事公交司机等工作。

然后是政治账。实际上从去年开始，俄罗斯就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呼吁克宫应该进行新一轮动员，甚至是全国总动员，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决乌克兰问题。尤其是以皇俄派为代表的极右翼势力，他们不断通过政客、媒体等渠道散布观点，煽动舆论。

对此，普京的态度是拒绝的。在两个月前的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普京明确表示，俄罗斯“没有必要”进行动员，也“没有计划”进行动员。俄军总参谋部也曾多次强调，有足够的应征者和“自愿参加军事行动”的公民，他们完全有能力执行指定的任务。

如果克宫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进行新一轮动员，那么就意味着极右翼此前的观点是正确的，而克宫的决策是错误的，并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极右翼会更有底气来宣传自己的其他观点，并给克宫施加更大的决策压力。

当然，相比于前面提到的经济账和政治账，最严重的是社会账，普京之所以不肯启动第二轮动员，是因为2022年9月启动的30万人部分动员，曾一度引发俄罗斯社会的强烈反弹，许多主要城市都爆发了大规模的反动员抗议活动。

实际上，俄乌冲突爆发后，克里姆林宫一直有意将这场战争与俄罗斯民众“保持距离”：在一些俄罗斯的街头采访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俄罗斯普通民众都认为这场战争距离自己很远；认为自己的日常生活虽然受到了一些影响，但程度是有限的，最多只是“买不到一些外国商品”。

让战争与民众保持距离，是克宫能够维系“特别军事行动”两年多时间，同时维持自身的支持率的关键。而强制性的动员，无疑会在极大程度上动摇这一局面：之前是其他人去卖命，而现在轮到自己或自己的家人，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乌克兰也很清楚这一点。为什么要打库尔斯克？一是为缓解其他战线上的压力，二就是为了让俄罗斯民众切身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意识到这场战争并非与自己无关。

对于俄罗斯来说，如果库尔斯克的局势持续发酵，并引发后续的第二轮动员，那么可以预见的是，这场战争跟俄罗斯民众之间的距离将会进一步缩小，而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