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熊合一”：中俄间谍行动渐进趋同

欧洲一位高级情报官员称，北京方面正在向莫斯科效忠的欧盟政客中寻找目标，不仅强调他们的同盟关系，也在削弱西方的努力中殊途同归。

据POLITICO称，中俄“无上限”友谊正在欧洲进行试点。一位欧洲高级情报官员向 POLITICO 透露，北京和莫斯科的间谍行动（ 包括招募特工） 在欧盟内部的重叠趋同度越来越大，安全分析人士指出，北京方面越来越多地试图影响欧盟事务。 

捷克共和国国内情报机构负责人米哈尔·考德尔卡 (Michal Koudelka) 表示，这两个大国承诺建立深远的伙伴关系，但并非正式盟友，它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即破坏西方、削弱对乌克兰的支持以及分裂自由民主国家。考德尔卡在书面回复 POLITICO 的问题时表示：“同一个目标可能同时服务于俄罗斯联邦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利益，这并非巧合。”

据考德尔卡补充道，有证据表明，两国都希望从欧洲同一批反西方边缘政客中招募特工，而尽管两国情报机构之间的正式合作仍然有限。他认为，“然而，这背后的原因并不是这些国家情报部门的合作与协调，而仅仅是因为它们都对当今的‘集体西方’持敌对态度。” 

自欧洲情报机构今年 3 月发现俄罗斯大规模影响力活动以来，考德尔卡的言论是欧洲高级情报官员首次公开谈论中国和俄罗斯在欧洲的间谍活动。

捷克情报机构和比利时首相联合披露，此次行动针对的是受邀参加一档名为“欧洲之声”的电视节目的欧洲议会议员，后来发现该节目由亲克里姆林宫的特工资助。据报道，欧洲之声节目的几名参与者随后接受了中国利益集团的贿赂。

安全分析人士表示，这种“重叠”是莫斯科和北京关系升温的隐藏隐患。

事实上，自从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前不久两国宣布建立“无上限”友谊以来，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一直在强调两国关系的重要性。一年后，习近平告诉普京，两国将共同为世界带来“百年未有”的变化。

考德尔卡说：“两国都知道，他们无法在经济或武力上打败欧盟或北约国家，因此他们正竭尽全力用一切手段破坏西方国家的团结、凝聚力和战备状态。”

安全分析人士表示，中国和俄罗斯的国有媒体目前正在呼应和放大彼此的言论，这是一种间接合作的形式。

欧盟外交部门前亚洲事务高级官员 Gunnar Wiegand 向 POLITICO 表示：“俄罗斯培育的网络已经渗透到欧盟极右翼和极左翼的极端政党中，中国情报机构通过这些网络影响欧洲政治的风险在不断上升。” 他指出：“最近在欧洲议会选举的背景下也可以看到这种现象。”

据POLITICO，到目前为止，欧洲领导人在指责北京方面比美国领导人更为谨慎。当被问及中国是否为莫斯科对乌克兰的战争提供帮助时，欧盟高级外交官博雷利 Josep Borrell 在 6 月表示，他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表明中国向俄罗斯提供武器。 

但这似乎鼓舞了中国间谍头子的勇气，他们正在寻找已经表态支持外国势力（即俄罗斯）的政客的资料。

这种交叉招募如何发挥作用的最近一个例子是弗兰德民族主义政治家弗兰克·克里耶尔曼 (Frank Creyelman)。

2023 年，一则爆炸性的媒体报道称，克里耶尔曼接受了一名中国间谍的贿赂，以换取他为北京执行各种任务。克里耶尔曼被排除在弗拉芒贝拉昂党之外。克里耶尔曼此前以亲俄立场而闻名，他曾前往莫斯科，公开反对西方对乌克兰的援助。

另一个案例是同党的领导人菲利普·德温特。据比利时媒体 调查，德温特曾为俄罗斯执行选举观察任务，后来被一名假扮为智囊团的中国间谍头子找到。

比利时的报道指控，德温特接受了中国共产党支持的空壳公司和智库的贿赂，其中包括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该报称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是一个中国情报机构的幌子组织。

德温特坚决否认他故意充当中国情报人员的指控。

弗兰德议会道德委员会的调查发现，没有理由对他进行制裁。在接受 POLITICO 采访时，德温特否认曾故意为中国政府或其情报机构工作。他写道，他没有与比利时的 CAIFC 有过联系，他在比利时的唯一联系人是欧洲文化教育基金会。 

他仍然是弗拉芒利益党的领导成员，而克雷耶尔曼则在媒体报道他与中国的联系后被罢免。

安全专家表示，中国正寻求进一步利用俄罗斯在欧洲的广泛间谍网络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即分裂欧盟国家并削弱它们与华盛顿的关系。

专注于中国问题的独立分析师菲利普·吉鲁斯 (Filip Jirous) 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长期被俄罗斯收买的人，后来中国人又插手进来了。”他指出，“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些人很容易被俄罗斯人做出的任何承诺所左右。”

他指出：“意识形态肯定是一个因素，比金钱更重要。”

今年早些时候，德国警方逮捕了极右翼德国欧盟议员马克西米利安·克拉的议会助理，怀疑他为中国从事间谍活动。就在克拉被逮捕几天前，他被提名为欧洲之声网络的主要参与者。

吉鲁斯在詹姆斯敦基金会的一篇文章中写道，“随着[中国]和俄罗斯继续结盟，个别合作者更有可能为这两个专制国家工作。”

来自多个欧盟国家的数十名极右翼和极左翼政客已经加入了此类行动，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潜在招募者库。包括德国另类选择党、法国国民联盟和佛兰芒利益党等党派的现任成员。

这很可能就是弗兰克·克里耶尔曼引起一名致力于在欧洲建立特工网络的中国间谍关注的原因。

据《世界报》、《明镜周刊》和《金融时报》报道，克里耶尔曼多年来一直收受间谍头目“丹尼尔·吴”的贿赂，后者经营着一个欧洲资产网络。在这些媒体获得的一条短信中，“丹尼尔·吴明确表示：“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分裂欧洲和美国的关系。”

据《世界报》，通过招募克雷耶尔曼和其他欧洲政界人士，“丹尼尔·吴得以“成功影响德国联邦议院的辩论并……传播宣传”。

丹尼尔·吴的欧洲网络于去年12月被解散。

但吉鲁斯警告称，丹尼尔·吴不太可能是最后一位试图拉拢欧洲议员、议会工作人员或前议员的中国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