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崩了! 经济终将再次拖垮莫斯科

俄罗斯卢布兑美元汇率在跌破110比1后，俄央行突然宣布暂停购买外汇，并从28日起停止外汇市场交易，以减少金融市场的波动。外界对于俄罗斯金融系统崩溃早已有预期，西方国家的金融制裁与战争的庞大开销终于让莫斯科支撑不住。虽然美国总统当选人川普即将上任，并扬言强势推动俄乌和谈，但是俄罗斯经济与普京在国内的声望恐怕支撑不到谈判的到来。

俄罗斯卢布近几年来因经济状况不佳，连续数年处于弱势，到入侵乌克兰时还出现急跌，不过由于初期战事顺利，卢布汇价快速上扬，持续了9个月的强势，直到战争局势逆转，卢布随之快速下跌。今年以来受到川普竞选行情看好，卢布略有回暖，但到8月以后再次下滑，贬值速度逐渐加快。

11月27日俄罗斯卢布兑美元汇率一度大跌超过8.5%，跌破1美元兑110卢布。自上周四以来，卢布兑美元累计跌幅超过12%。俄罗斯央行在盘中宣布暂停售汇，28日起外汇市场停止交易至今年年底。俄罗斯央行表示，为减少金融市场波动，俄罗斯央行将在2025年初依当时经济情况再行决定是否恢复外汇市场交易。

俄罗斯经济部长表示，当前卢布贬值与经济基本面无关。不过分析人士认为，卢布加速下跌主要因素有3：1.美国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50多家俄罗斯中小银行、40多家俄罗斯证券机构和15名俄罗斯金融官员实施制裁，打乱了石油天然气贸易支付系统，造成外汇短缺；2.长期的战争消耗与随之而来的经济制裁加剧经济情势恶化；3.国内市场对俄乌战争升级的担忧加剧，民众对经济信心崩塌；4.卢布长期超发，已经无法支撑其货币体系运行。

2022年2月俄乌战争开始后，俄罗斯曾出现“越打越有钱”的反常现象，但战事陷入僵局后， 庞大的战争开支与西方国家的制裁逐渐拖垮了俄罗斯经济。图为莫斯科夜间天际线。（图／路透）

根据俄罗斯的中国商人透过社交媒体表示，卢布27日跌到最低的官方汇价是1美元兑换114卢布，但莫斯科的黑市已飙上1：400，货币黑市把俄罗斯卢布与土耳其里拉、阿根廷比索并列为新兴国家“三贱客”。过去一年来，在俄罗斯想换美元、欧元非常困难，所以黑市交易极为猖獗，官方外汇市场停止交易只是迟早的问题。

2年来持续上扬的美元兑卢布汇率在27日出现喷出行情，最高时冲破1美元兑114卢布。莫斯科的中国商人说，黑市早已升到1美元兑换400卢布。（图／网络）

这一切当然都与战争有关。2022年2月俄乌战争开始后，俄罗斯出现“越打越有钱”的反常现象，俄央行加速印钞来应对战争开支，没有预料到战争拖延了近3年。俄罗斯央行行长纳比乌琳娜（Elvira Nabiullina）说，“俄罗斯经济中几乎所有可用资源都已耗尽。”这位让俄罗斯在2012年进入世界贸组织的央行女行长，她的丈夫是普京的智囊，她则在2014年克里米亚公投危机时出现汇率、股市、债市暴跌的情况下拯救了俄罗斯经济。

俄罗斯央行行长纳比乌琳娜在外汇停止交易后对媒体表示，面对长期战争开支，“俄罗斯经济中几乎所有可用资源都已耗尽。”（图／路透）

为应付俄乌战争支出，纳比乌琳娜在外汇储备被西方国家冻结的情况下将利率调升至20%，并对内外资企业强制结汇，欧洲购买能源强制以卢布结算，使得一度重挫的卢布汇率反转回升。对内再用大量补贴房贷的方式鼓励年轻人买房，并以房地产来推动国内消费并拉抬股市，这种做法借鉴了不少中国的经验。同时，俄罗斯在遭到制裁时还透过印度进行石油转口贸易来维持战争开支。虽然如此，每年有5千亿卢布财政盈馀的俄罗斯，在开战后的2022、2023年都出现超过3.2兆卢布的赤字。

俄罗斯的研究机构指出，从俄乌开战以来俄方总共已支出8兆的阵亡抚恤金。图为一位乌克兰军官行经一名阵亡俄罗斯士兵的遗体。（图/ 美联社）

今年俄罗斯国防开支估计会超过10兆卢布，经济部门支出4万亿卢布，其中75%都是用于军事，平均每天军事费用高达380亿卢布。其中很多是花在年轻人的生命上，俄罗斯的研究机构指出，从开战以来总共8兆的阵亡抚恤金推算，总伤亡保守估计约55万人，其中死亡约9万人。而且这一部份还不是战争最大的开销。

战争开销巨大，俄罗斯央行被迫用发行国债与逆回购等方式来增加货币流量，甚至由财政部把海外被扣押的资产卖给央行，以此方式来增加货币发行。据估计，战争2年多货币发行量增加了一倍，卢布因此持续贬值，为此央行连续8次加息，目前利率已调高至21%，但物价仍持续快速上涨，大陆专家估计目前俄罗斯通胀率保守估计约为8.5%。最后俄罗斯央行甚至祭出“战争税”，调高个人与企业税率来支持战争开支，整个经济显然已经在接近崩溃边缘。

一旦俄罗斯经济体严重衰退与财政运作崩塌，就算川普推动俄乌和平谈判，普京也很难有足够的能力拉高姿态与和谈条件。（图／路透）

以俄罗斯目前的经济状况，很可能会在明年出现经济体严重衰退与财政运作崩塌的灾难，届时就算川普推动俄乌和平谈判，个人声望岌岌可危的普京将很难有足够的能力拉高姿态与和谈条件。而面对艰难的谈判，时间也不会站俄罗斯这边，接下来就是莫斯科权力核心如何处理普京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