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告知企业：“台湾有事”，撤离靠自己

据英国《金融时报》援引知情人士报道称，日本政府官员正告知企业，如果它们需要在遭到中国攻击时从台湾撤离员工，它们将需要“靠自己”。这一消息对台湾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地之一造成了冲击。东京的警告凸显了该地区各国政府和企业在应对潜在的两岸战争方面面临的实际和政治困难。

美国军方一直在与其盟友讨论针对这一情况的作战计划，但获得政治承诺却更具挑战性。该报上周报道称，五角大楼已向日本和澳大利亚施压，要求日澳明确在潜在的美中台海战争中将扮演什么角色，这令东京和堪培拉方面感到沮丧。

两名日本官员告诉英国《金融时报》称，根据日本“和平宪法”，自卫队只有在获得东道国政府批准的情况下才能部署到海外。鉴于日本与台湾没有正式外交关系——台湾只有仅剩的12个邦交国——其中一位官员说：“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台湾没有政府”。他们续称，中方不太可能批准自卫队进行撤侨行动。

尽管日本政府从未确认此言为其官方立场，但外交官和企业高管表示，企业已收到此类警告约三年了。一位参加了其中一次谈话的人士透露称，日本外交官告诉企业风险主管，“如果你在台湾投入大量资产，你就得靠自己了”。这些警告对在台日本企业产生了寒蝉效应。一位熟悉此事的美国官员指出：“这阻碍了投资。美国在台湾有很多新的投资，但日本几乎没有”。

日本企业传统上是台湾第三大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国，仅次于欧盟和美国。去年，日企的外商直接投资暴跌27%，至4.52亿美元，低于2022年17亿美元的峰值。根据研究机构帝国征信公司的数据，近3000家日本企业在台湾开展业务，其中三分之一涉及制造业，尤其是半导体材料和设备。零售商、批发商和餐饮集团也是台湾的主要投资者。

2022年，时任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Nancy Pelosi)访问台北，解放军随后在台湾周边地区开展大规模军事演习。此后，许多跨国公司重新评估了其在台湾和中国大陆资产的风险。但企业高管和顾问表示，自那以后，对战争风险的紧迫担忧已基本消退。

与日企在台投资下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受数据中心和海上风电场投资的推动，其他几个国家的外国直接投资在2024年创下历史新高。美企投资在2024年达到9.38亿美元，几乎是2022年的两倍，而英企投资在同一时期几乎增长了两倍，达到15.4亿美元。

熟悉美日军事同盟的人士称，日本政府向企业传递的信息毫无帮助，一位人士表示，在危机时刻，军事行动的需求可能会超过“日本官僚们用可疑的理由来支持其所持立场，或为自己行为开脱”的速度。

2021年，在塔利班推翻北约支持的喀布尔政府后，自卫队在未经当地政府批准的情况下参与了从阿富汗的撤离行动。一些军事专家认为，此次行动可能成为所谓“台湾有事”情形时的先例。但一位日本高管谈到，由于缺乏东京或华盛顿的安全保障，“风险评估基本导致我们对台湾作为投资目的地兴趣不大”。

据两位知情人士透露，自2022年以来，几家日本大公司每年都会模拟中国入侵时撤离在台员工的情况。日本政府官员参加了这些演习，但并非以官方身份。其中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双方的默契是，此类行动将由民间部门负责。一位参与民间部门计划的人士指出，任何撤离行动都设想在中国入侵之前进行，但此类行动需要谨慎处理，以免引起北京方面的注意，危及在中国大陆员工的安全。

一面日本国旗和一艘游轮资料图片 © 路透社图片

该人士表示，“关键问题在于时机和能够支持的对象，我们需要采取先发制人的积极行动，将我们的人接回国……这种情况下，我们既没有自卫队，也没有军事支持”。

日本防卫省表示，很难回答关于台湾紧急状态的假设性问题。日本的应对措施将“根据宪法、国际法以及包括和平安全立法在内的国内法律法规，根据具体情况逐一实施”。

日本外务省表示，保护海外公民是政府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如果包括台湾在内的世界任何地方出现需要撤离日本公民的情况，我们将竭尽全力支持撤离……我们将采取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并探索所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