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来参加互联网大会 够神秘、够低调

刚刚离职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的朱云来（左）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现场。 澎湃新闻记者 赵昀 图

　　在世界互联网大会召开前拿到一叠厚厚的发言嘉宾名单，我就马上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刚刚离职中金公司的朱云来。

　　他曾是国内投行巨头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的总裁，位居该位16年；他曾位列“亚洲最具影响力25位商界领袖”榜单， 但除此以外，搜索关于他的信息时得到的总是寥寥数笔，点到即止的描述。

　　他拒绝一切记者专访，曾对围堵记者源源不断的提问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甚至连自己是否姓朱也不讲。

　　于是，我细下思忖，作为一个人物记者，挑战高难度、尤其是那些别人没怎么挖掘过的人物，可能是“动物本能”——而朱云来完全符合“高难度”的标准。

　　如此，便有了这次的“三遇朱云来”。

　　11月19日下午2点，一个分论坛开场前几分钟，朱云来出现了，有记者上前递名片，但热闹程度远没有马云、马化腾、李彦宏、雷军这些互联网大咖出现的时候那样的众星捧月、全场欢腾，我觉得实际情况是很多人并没认出他来，这个时候时政记者的优势就显现了，我绝不会错过这样的人物。

　　看记者们都散去了，我走上去，递上名片，说：“朱老师好，我是澎湃新闻的记者，能等下简单和您聊几句吗？”朱云来笑说：“我从不接受记者采访。”我说：“我又不会问敏感问题。”他马上说：“我不怕敏感问题。”我继续不依不饶：“那您就跟我聊聊呗。”他依然礼貌地拒绝：“我对记者从来都是……”然后做了一个打叉的手势。这时候，论坛开始了。是为一遇。

　　这时候我开始动脑筋，怎么可以继续相遇。一查，没有茶歇；二等，等来等去也不见他起身解手。再看各路记者，有的人高马大，有的年轻活跃，我这瘦身板又不像小年轻那样手脚灵敏，等散场时堵人搞不好还会被挤倒在地。于是只有笨办法：守株待兔。

　　当天3点半，我就站到会场大楼的门外，在古镇阴冷的寒风中翘首以待朱云来。

　　大约2个小时后，眼看着马云、马化腾、雷军等大腕在媒体裹狭中依然昂首阔步像阵风似的刮过，朱云来还是那么清减地走出来了，随从二三。我再次递上名片：“我是澎湃新闻的记者，这是我今天给您的第二张名片，我已经在冷风中等您2小时了。”他笑，说：“那让你久等了。”我立马说：“您说自己从不接受采访，可总有这第一次……”他还是笑：“我不想要这个第一次。”这时候，有助理前来挡驾，给我一张名片，说有事联系他。然后的然后，他就被助理们“架”走了。是为二遇。

　　本以为如他这样的忙人，参加完自己这场就会离会，不想第二天，即20日，在下午互联网与金融的分论坛上，摄影记者认出了坐在听众席的朱云来，便马上通知我，此时距离论坛结束还有2个人的发言。

　　论坛一结束，我再次凑到他身边，递上名片，告诉他：“我又来了，这是我给您的第三张名片。”

　　他笑了，大笑，说：“你真是太执着了。”

　　我说：“必须的。我是人物记者，所以特别想从人物的角度采访您。”

　　他说：“那你找错人了，里面才个个是人物。”他同时手指指会场。

　　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我也亦步亦趋，这次有经验了，直接问问题，不闲扯了，但脱口而出竟然是句真心话：“我就觉着您出现在这儿不太搭……”结果好了，他大笑反驳：“你这话说的，出现在这里不是自由的么？我现在是无业平民，我不能跑这儿来转转么？”

　　“说是这样说，您对互联网那么感兴趣？”

　　“我对电脑感兴趣从我高中时候就开始了。”

　　“那也不过是一般的粉咯。”

　　“你可不知道我这个粉丝的’程度’……你非得要采访啊？”

　　“我堵了你两天总得要几句话回去。”

　　“你们这个哪儿办的？”

　　“上海啊，我们是上海报业集团《东方早报》的团队办的。”

　　“《东方早报》的啊？那为什么叫澎湃？心潮澎湃的意思吗？”

　　“对。”

　　旁边助理说：澎湃办得不错。

　　这时，朱云来走向旁边一位先生，意思是说，“你那块做得不错，以后多联系”，回过头来，我继续努力：“您对嘉宾可以这样友好，为什么就不能对记者好一点？”朱云来显然又不认同我说的，“我对你已经不错了。你要采访我，找我这个助理。”

　　“找他没用。”

　　“有用，你又错了吧，你不把我助理当……”

　　“我的意思是找他最后还得您点头。”

　　“这是我徒弟，找他怎么没用呢？”

　　这时，他们不用安检就进了住地，飘然而去。

　　后来我整理录音，发现自己一下子把朱云来和他的徒弟都给得罪了，想必将来的约访会困难重重。我不知道他们二位能不能看到这篇文章，我只想对这位徒弟说：“我不是说你没用，而是根据记者的经验来讲，你真的是记者约访过程中的一道防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