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中国政治缺陷 薄熙来的下台

　　薄熙来曾被看做必然进入中国的权力顶峰——九人组成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他的失势是二十年来中国领导层出现的最大裂痕。他的离去有值得人们欢迎的地方，但他离去的方式却又一次让人们看到中国政治体系的缺陷之处。

　　今年下半年，世界上两个最大强国将分别选择他们的新领导人。美国的选择方式看起来很混乱和缺乏效率。相比之下，中国的官僚主义方式却意在过渡的平稳性和政策的连续性。早已有迹象表明，今年习近平将接替胡锦涛担任中共最高领导职务，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很多位置需要填充。可以预料，在幕后，中国政治将如罗马的朱利叶斯•凯撒时期的政治一样险恶。

　　3月15日，薄熙来被解除重庆市委书记职务，给人们难得的一窥幕后的机会。薄熙来的父亲薄一波属于经过长征的那一代领导人，薄熙来曾被看做必然进入中国的权力顶峰——九人组成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他的失势是二十年来中国领导层出现的最大裂痕。他的离去有值得人们欢迎的地方，但他离去的方式却又一次让人们看到中国政治体系的缺陷之处。

　　第一个值得欢迎的理由是，薄先生的理念和他在重庆的执政方式令人不安。有两项政策使他名闻遐迩。一个是“打黑”，很多普通百姓赞成他以铁腕方式打击黑社会，很多黑社会人物与腐化的官员有联系。但是存在着一些有根据的指责，说他的打黑运动有选择地针对他的对手，以达到他个人的政治目的。目前躲藏在海外的一个重庆商人曾说他被薄先生的手下刑讯逼供过。

　　另一个政策是对毛主义的某些方面的青睐，例如，偏护国营企业和“唱红歌”。红歌中包括一些在文化大革命中流行的歌曲。唱红运动表现了极度的做作，也表现了薄先生对毛的谅解。因为他自己在文革中也经受了磨难，文革后才重新走上了红后代享有特权的升迁之路。他虽然被视为“左派”，却把孩子送到西方名牌学校就学。“唱红”和“打黑”都可以看作他自己争取进入常委的权力斗争的组成部分。

　　另一个值得欢迎的理由是，这个事件揭示了腐败残酷的党内政治的冰山一角。薄先生的去职发生在他的打黑干将王立军逃往美国领事馆之后，王曾是重庆的公安局长，现正在中国接受调查。薄先生自己可能很快也不得不回答一些尴尬的问题。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重庆的家丑居然暴露在美国外交人员的面前，这件事比家丑本身的意义都更为重大。但他的去职并不意味着一个对党政官员惩恶扬善的新时期将会到来，犯罪和渎职就像意识形态一样，常常是政治斗争的工具。有办法的人仍然可以逃避追究。

　　在薄去职的前一天，中国总理温家宝在记者招待会上对重庆领导层做了非常罕见的公开批评。然而，在看来是对薄先生的另一个触碰中，温先生说了一些非常引人注意的话：没有政治改革，中国可能会遭受另一场“类似文化大革命”的灾难。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异常，因为中国现在发展迅速并日益多元化，不像马上会发生一场类似六十年代末那样党所引发的大众歇斯底里。

　　但温先生其实是对的。他指出了政治体系仍然故我的问题。在这个体系中，北京高层中不同派别的少数人之间的争斗仍然会波及全国;权力过渡的争斗仍然有可能演变成北京街头的流血，就像在九十年代末发生的那样。在这个体系下，中共成功地完成了平稳的过渡还只有一次，那就是2002年那次最近的权力交接。比较起来，美国那种麻烦低效的选举过程还是有其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