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队窝藏“大老虎” 亟待习近平开刀

　　虽然“铁老大”刘志军被判死缓让习近平那句“老虎、苍蝇一起打”的反腐口号大打折扣，但在另一项从习上台伊始就开始着力推进的事宜——整风运动上，习近平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大。从最初设定的以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为重点的“四风”大扫除，到突出军委带头廉洁不搞特殊化的军队整风运动，不仅范围越来越广，而且整风对象也更加神秘有看点。

　　与整风运动大幕开启最初由黄金时间段播出的《新闻联播》打响头炮不同，延烧至军队的整风最早是由中国新闻网做铺垫，新华社同题报道紧随其后。7月8日晚间播出的《新闻联播》头条聚焦中央军委民主生活会。习近平提出的五点要求——带头维护中央权威；善谋打仗、能打胜仗；坚决推进军队改革；求真务实、真抓实干；用人要有宽阔胸襟——成了众媒体显示标题中着意突出的。尤其是第一点要求中提到的“始终与党同心同德”、“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中央军委保持高度一致”、“党叫干什么就坚决干”、“党不允许干什么就坚决不干”、“确保枪杆子永远掌握在忠于党的可靠的人手中”，被包括央视新闻、《人民日报》、《北京日报》、《新京报》在内的官方喉舌媒体特别加以强调。

　　大谈整风，对军队的第一条要求算得上“压舱石”。因为不管怎么整，整的对象为何，都有一个大前提不能变——维护中央权威、保持中共的绝对执政和领导权。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习近平会将“始终与党同心同德”放在首要位置予以强调。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何众多喉舌媒体同声共振齐喊“党指挥枪”了。

　　听闻“高度一致”、“党叫干什么就坚决干”、“党不允许干什么就坚决不干”这样的铿锵之语，有人想到了斯诺登事件中被重新翻出来的乔治·奥威尔经典之作《1984》，因为里边的“老大哥”就有这样不容争辩的绝对威权。也有人想到了刚刚发生军事政变的埃及，大有今天不在意识形态层面控制好军队，明天就可能重蹈埃及覆辙的高瞻远瞩。

　　至于习近平那句“确保枪杆子永远掌握在忠于党的可靠的人手中”，只不过是党指挥枪的间接表达。这样的说辞，在历次最高领导人口中并不鲜见。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之际，《人民日报》也曾大气磅礴地将党指挥枪标榜为“从胜利走向胜利的根本保证”。

　　谁控制过去，谁就控制未来；谁控制现在，谁就控制过去。套用在党指挥枪的问题上来，这句话可以引申为——谁控制军队，谁就控制未来；谁控制军队，谁就控制过去。习近平对军队的整风运动，自然会成为各大报刊和门户网站头条的首选。但不管是报道手法还是版面编排，都显得老套呆板。各大报刊要么转引新华社通稿，要么简单罗列五点要求，此外并无任何代表己方立场和观点的言论性文章跟进；门户网站则要么强调民主生活会，要么突出军委带头廉洁不搞特殊化，报道更像是在完成一项政治任务。

　　媒体可以抱着完成政治任务的心态来播报最高领导人动态，但当局者却不能由丝毫闪失，否则便会招致“走过场”的舆论谴责和拍砖。从禁酒反奢的“十项规定”，到军车换新牌弃豪车，从厉行节约严控经费，到全军内部清查房地产，习近平掌握军权后整顿军队风纪一波接着一波。但民众的评判标准，不是说了什么规定了什么，而是更多地从效果论出发，这样说了规定了之后实际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一边是最高领导人反复喊话，一边却是潜行的骄奢淫逸。

　　看来还是李克强一语中的——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为期一年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之前奏也好，军队整风运动也罢，甩开膀子的“做”永远比喊破嗓子的“说”来的重要。

　　延烧至军队的整风运动，在民间舆论场并未引起多大波澜，左右派集体哑然。虽然媒体人“卓越兄”截了《新闻联播》的图，并将习近平那句“确保枪杆子永远掌握在忠于党的可靠的人手中”调侃为“老总上任以来对枪支发放工作提出的最高指示”，也只是获得了《香港商报》副总编辑周刚一句“呵呵”。而当被追问“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忠于党的可靠的人”时，原本兴致阑珊的卓越兄只好弱弱地回复四个字——“朕不知道”。

　　聊胜于无。迟做总比不做好。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当局的整风运动更像是集体安抚剂，并很好地抓住了人们的补偿心理。不过，刘志军被判死缓引发的群体性不满，以及对习近平反腐决心的考验和抵消，又让人不得不感叹“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可以想象，中央军委以及最高检先后下发的《中央军委加强自身作风建设十项规定》、《严厉节约严格经费管理的规定》、《军人违反职责罪案件立案标准的规定》，以及解放军总政治部下发的《关于组织团以上领导和机关干部下连当兵、蹲连住班的规定》是在熬制一锅味泽鲜美的“汤”，一旦出现了刘志军这样的“老鼠”，却没能及时剔除出去，这锅“汤”前期熬制得再好再用心，也枉然。

　　话说回来，既然言之凿凿的刮骨疗伤已经提上日程，剔除军队腐肉的口号也喊得震天响，那么自2012年2月去职后至今仍去向不明的解放军总后勤部原副部长谷俊山，是不是也该给公众一个负责任的交代？要知道，曾掌握全军土地基建大权的谷俊山，不仅在军用土地征用置换过程中获利巨大，还在北京打造豪华的将军府，家中藏有的茅台酒多达上万瓶。这厢是一个接一个的整风肃纪口号，那厢却将能起到儆效尤之作用的“大老虎”藏着捏着，难怪《经济观察报》首席评论员孟雷只道——“新整风启动。但，是吹风，是刮风，是秋风扫落叶，未可知。作风之弊，非一日长成，百姓好子弟，而十年八年纷纷‘中风’，制度促成之力，占大头。这个不动，而真整风，浑如抱薪救火、扬汤止沸，徒然烧煳了锅底亦未可知。故，且占一句，曰：风过水无痕。”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同样地，敢于拿“大老虎”开刀，才是检验军队整风运动是在走过场还是动真格的唯一标准。反腐败需要薄熙来、刘志军、李春城、衣俊卿这样的“大老虎”，军队也需要用谷俊山甚至更大的“老虎”来证明整风的决心。一边说一边做，方可纵横捭阖，决胜于千里之外。　　(泉野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