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若遭日挑衅直接导弹还击 无需联合国授权

      [提要]日本虽10次当选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但仍是被打入“另册”的国家。简言之，若日本敢武力挑衅，中国可实施导弹攻击，而无需经由联合国安理会授权。日本媒体公开表示，畏惧中国导弹，日本能不顾忌？

　　

2014来临之际，各国政要纷纷发表新年贺词，呼吁民众和政府共同努力，创造更加和平、稳定和繁荣的未来。然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发表的讲话却与其他国家的声音大相径庭，充满杀气，公然挑战世界的和平秩序。这位刚刚在参拜问题上“大出风头”的政客1日上午又在新年讲话中宣称：“夺回强大日本的战斗才刚开始……”那么安倍为何如此强硬表态？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安倍真的不怕被国际主流社会所孤立？这个跳梁小丑到底意欲何为？带着这些问题我们邀请到著名日本问题专家、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中华日本学会常务理事、日本庆应大学客座教授冯玮给予解答。

　　名家点兵：安倍晋三在新年感言中宣称：“夺回‘强大日本’的战斗才刚开始。”“这是应该朝着日本‘建设新国家’迈出一大步的时刻。”而就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安倍表明，将坚决保卫日本的领土、领海和领空。请问冯老师，对于日本想要恢复成所谓的“正常国家”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但是，像安倍晋三这样如此公开并在新春贺词之中“叫嚣”出来，请问，他的底气何来？他难道真的不重视中、朝、韩等国家的反应吗？

　　冯玮：他的底气何来？关键就在于日本现在的政局比较稳定！一般来说，日本的执政者，无论是安倍还是其他人，都是由三根支柱支撑的。第一根是“民众”，第二个是“政党”，第三个则是“美国”。“民众”这一部分呢，应该说支持率还是不低的，尽管这次通过了《特定秘密保护法》以及“安倍经济学”在第三季度不像在第一、第二季度那样涨势比较明显，但它基本上还是在增长。而且在接下来的两年之中呢，日本没有大选，他几乎没有来自选票的压力；第二呢，就是在“政党”和国会这一块，应该说他再一次使自民党形成了一党独大的格局。而且现在在众议院，自民党占有了294席，远超半数。在参议院里也几乎达到半数。而且，整个日本政坛的右翼化比较明显，例如在“修宪”问题上，众议院赞成修宪的远超过三分之二，参议院则接近三分之二；第三，在“美国”这一块，在去年10月初，双方正式用文件形式写明了“解禁集体自卫权”。按着日本现在对宪法的解释，日本自卫队拥有集体自卫权，但不可以行使集体自卫权，所以他要解禁。在去年10月初，日本和美国举行的“2+2”会谈中，第一次用文件形式正式写明了“解禁集体自卫权”。而且，在对于驻日美军普天间基地搬迁问题上，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也对此评价非常高。

　　由于这三根支柱都相对稳固，所以，安倍才提出了这种口号。

　　名家点兵：安倍想要“夺回”的强大国家是什么样的国家？您认为，他会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去“夺回”这个所谓的“强大国家”？

                                        资料图：冯玮。  

　　安倍虽然提到推销“积极的和平主义”，但现在关键是，所谓“强大的日本”是安倍认为经过二战战后改革后的日本是“变弱小了”。这点在安倍的新年感言里表现的非常明显。“进行战后以来的大改革绝非易事。”日本在战后其实经历过一次改革。而且，他所用的词汇更准确的应该翻译成“振兴”、“复兴”或者“再现”。他的意思是“再现一个强大的日本”或“复兴一个强大的日本”。碰巧在1946年元月一号，日本天皇发布了一个“振兴国运诏书”。他强调“自己是人不是神”，所以被称为“人间宣言”。而且被称为崇尚和平的日本“民主化的起点”，第二年，日本就通过了以“主权在民”、“和平主义”、“尊重基本人权”为三大支柱的《和平宪法》。这是日本战后改革主要的成果。

　　他现在又一次提出“大改革”就是要否定美国对其的改革成果。使日本重新成为一个军事和政治大国。这是关键之所在！所以要达到这点，就要修改《和平宪法》。所以说“夺回强大日本”归根到底就是“修改和平宪法”、突破战后体制。

　　名家点兵：安倍过去一年，这位日本首相在国内“一路向右转”。为了修改和平宪法、力促日本军事崛起，安倍使出浑身解数，企图通过修改宪法解释，来获得集体自卫权。冯老师，请问您认为，日本在冲击和平宪法方面，是否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还是仅仅是虚张声势？

　　冯玮：我认为日本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我们首先要强调几点：第一个就是《和平宪法》就是美国给他套上去的，但现在也是美国逐渐地在给他松绑。最明显的松绑就是在1951年，李奇微将军发表的一个讲话，提出“日本政府赋有重新修订根据盟军总司令部制定的修改宪法的权力。”所以，当时日本的吉田茂政权根据美国的这一指令，经过一番研究，在上世纪50年代就建立了自卫队和国防厅。自卫队和国防军的区别主要有2个方面，第一个就是它不能拥有远程的进攻性武器，第二个就是它只能“专守防卫”，通俗的说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开第一枪”。根据《联合国宪章》第52条，同盟国之间可以行使集体自卫权，但日本不可以。他只拥有“集体自卫权”而不能行使。现在，日本已经一次又一次修改了自卫队法。在小泉时期就已经进行了修改，这次又进行修改。从原先的“收到威胁、打击才进行反击”到现在已经修改为“如果意识到面临威胁时可以主动打击”。这次，解禁集体自卫权就更加明显了。这就是日本拥有了行使集体自卫权。

　　第二个就是在武器装备方面，日本也在有所实质性的突破。例如，在去年8月6号下水的准航母“出云号”。因为按规定，日本是不可以有航空母舰的，所以日本到今天也不承认这是一艘准航母，而只是声称这只是直升机驱逐舰。但“出云号”的相关功能已经相当先进，接近于航母。一旦有战事，可以承担起相当重要的任务，已经可以开赴远洋了。这就已经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了！

　　名家点兵：1951年签订了《日美安全保障条约》。该条约规定日本承认美国在日本驻扎陆海空军；驻日美军为维护远东和平与保障日本的安全，应日本请求，可以用武力镇压内乱和暴动，以及对付外来的武力攻击；美军驻扎日本的条件依照日美两国间的行政协定执行。那么，我们知道驻日美军的任务既有“防范”中俄朝，又有“看住日本”。那么，日本如此折腾，为何他们不忌惮驻日美军的“看住日本”的任务？还是驻日美军已经放弃了“看住日本”？

　　冯玮：没有放弃！我们应该看到美日之间，既有矛盾，又有互相利用。矛盾是客观存在的，包括在这次普天间基地的搬迁问题上，日本的一些高官就很明显的表现出对美国的不满。作为主权国家，这种对美国的听命的确不正常，但听从美国他又无可奈何。所以日本提出的“成为正常国家”，毕竟很多地方的确“不正常”。

　　另外一方面，日本需要美国，毕竟他处于中俄两个大国之间，这两大国和他既有领土纠纷，又有历史宿怨。所以他只能投靠美国。同样，美国也需要利用日本，他要“重返亚太”，就必须需要日本的力量，需要自卫队强化。这不仅仅是日本的需求，同时也是美国的要求。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日本也想搭顺风车，解禁集体自卫权、扩充军备。利用美国的诉求，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名家点兵：在安倍参拜靖国神社之后4个小时，奥巴马政府通过美国驻日本使馆发表了一份批评安倍参拜的声明。声明说：“日本的领导者采取恶化与近邻各国紧张关系的行动，美国政府感到失望。”我们知道，在外交辞令中，盟友之间一般不会用“失望”这样的词汇。可见，美国对安倍的做法并不赞同，请问冯老师，您认为，美国是否会为了维系整个东北亚局势的平稳而“在一定程度上放弃日本”？

　　冯玮：美国现在放弃日本还不会，美国表示“失望”也很正常。因为我们看到双方互相利用，同时又存在矛盾。从具体上来说，矛盾主要体现于几个方面，第一，安倍对美国实力的下降是看到比较清楚的，而且有公开的表示。他一方面说要加强日美同盟，另外一方面，在日本的防卫白皮书之中，首次提到了要走“独立强军”的路线。

　　这种表述，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美国显然是不高兴的。

　　第二点，在TPP谈判上，最终也是不欢而散，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因为安倍不肯在农产品问题上做出让步。很多人说农村是安倍的“票田”。客观的说，这只是一部分，关键是安倍不能够使自己国家的命运掌握在美国人手里。从历史上看我们会看的十分清楚，举几个例子，日本很多大企业为什么很多都是相互持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1967年，美国要求日本开放资本市场，日本担心他的企业被美国控股，所以，他采取了这种方法。第二，我们知道，日本前外务大臣前原诚司就是因为接受了一位韩国妇女的5万日元的政治捐款而被迫下台。5万日元才是多少钱？按着现在的汇率，3000人民币都不到。因为日本法律规定，不许接受外国人的政治捐款，甚至不能接受外资占一半以上的企业的捐款。就是避免自己的命运被外国掌控。同样道理，TPP之所以在农业问题上不肯让步，是因为粮食是一个国家的命根子。所以，这实质上也显示出安倍对美国的不放心。

　　安倍最终的目的就是修改宪法，为了达到修宪的目的，他必然要扩充军备，而这么做必然会遭到周边国家，特别像中韩这样曾经遭受过他的侵略的国家的强烈不满和反对和高度警觉。这就造成了当地局势的紧张，这局势的紧张是不符合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再平衡战略”非常明确的一点是强化在亚太地区“头鹿”的存在以及强化和盟国的关系以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维持局势的稳定。奥巴马总统、拜登副总统曾分别与安倍通电话，告诫他维持东海局势的稳定，与中方用对话的形式解决问题。美国国务卿克里也提出过警告。舆论普遍认为，克里的讲话与以往不同的是不止是针对中国，也有针对日本。但是，安倍就是不听。因为他要修宪就是要一个“中国威胁的理由”。

　　同时，美国也一直不让安倍参拜靖国神社。参拜在美国人看来，不仅仅是一个历史问题，更重要的是，会激起中国、韩国等国家的强烈反应。和中国的关系紧张会影响局势的稳定，而和韩国关系紧张则会影响美日韩大三角的稳定。

　　而且美国的前助理国务卿坎贝尔在离任前2次专门到日本去，对安倍进行劝诫。但安倍还是不听，而且是在参拜靖国神社前1小时才向美国通报，太不给美国面子。

　　名家点兵：2012年《日本的防卫》（即“防卫白皮书”）强调，中国重视“三战”，即“舆论战”、“心理战”、“法律战”。那么，中日是否会从“三战”走向“实战”吗？

　　冯玮：中国重视“三战”，即“舆论战”、“心理战”、“法律战”。但重视“三战”的岂是中国？日本不也一样？民主党政权时期，野田佳彦忽而宣称：“如果在包括尖阁群岛（即我钓鱼岛）在内的领土和领海上发生邻国的非法行为，包括必要时出动自卫队在内，将坚决应对”，忽而向联合国“投诉”呼吁支持，不是“三战”？

　　那么，“三战”是否会真的会演变为真枪实弹的武装冲突呢？我认为基本没有可能。因为，有诸多因素扼制中日之间武力冲突的发生。

　　首先，现行日本宪法所以被称为“和平宪法”，是因为放弃了战争。若要开战，至少要经过国会和民众两关。国会那么容易通过？在野党不责其违宪，提出弹劾案？《读卖新闻》最新民调显示，52%受访者反对修改作为和平宪法支柱的第二章第九条，说明什么？而且，《联合国宪章》第53条、第77条、第107条，就是为了抑制日德意等再次成为世界和平威胁，故被称为“敌国条款”。1945年6月25日通过的《联合国宪章》，为被盟国击败的敌国日德意在联合国“预留席位”。但是，宪章定有“敌国条款”。所谓“敌国”，“系指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本宪章任何签字国之敌国而言。”“防备此等国家再施其侵略政策之步骤”（第53条）。同时强调：“本宪章并不取消或禁止负行动责任之政府对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本宪章任何签字国之敌国因该次战争而采取或受权执行之行动。”（第107条）。通俗理解，即“敌国”再有武力攻击他国行动，可无须经联合国安理会讨论并授权，直接对其进行自卫反击。日本1956年加入联合国，自1960年代末就试图去除“敌国条款”但迄今未能如愿。因此，日本虽10次当选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但仍是被打入“另册”的国家。简言之，若日本敢武力挑衅，中国可实施导弹攻击，而无需经由联合国安理会授权。日本媒体公开表示，畏惧中国导弹，日本能不顾忌？

　　其次，美国的阻止，是抑制武力冲突的重要因素。2009年奥巴马政府提出“重返亚太”，2011年将这一提法修正为“转向亚太”；2012年1月又称之为“亚太战略再平衡”。转变提法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消除中国的疑虑。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近日撰文强调，“再平衡战略”绝不针对中国，而是为了和中国军队建立互信关系，消除彼此误解。他提出，“战略再平衡”有“四根支柱”，其中第一根支柱，就是“维持亚太的和平和稳定”。今年1月6日，奥巴马提名注重中日关系的哈格尔接替帕内塔出任防长，并称哈格尔和他“在外交问题上看法一致”。10日，美国国务卿派希拉里和日本外相岸田文雄通话时，对日本方面“惹事”的行为大为不满，并“邀请”岸田文雄18日访美。14日，美国助理国务卿坎贝尔和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事务主任拉索尔访日，“劝诫”日本冷静。

　　最后，俄罗斯也是抑制武力冲突不可忽略的因素。早在2005年，以“中俄和平使命2005”军演为背景，日本著名军事评论家锻冶俊树以《警惕正在复苏的中苏同盟》为题撰文，指出中俄联手不仅美国难以抗衡，而且日美同盟也将受到极大动摇。2012年12月6日，中俄签署了《第十七次总理磋商联合公报》。1月9日，原定今年下半年举行的中俄第八次战略安全会议在北京举行。不管俄罗斯呼吁中日双方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中俄全面战略协作关系的建立对遏制战争发生，无疑具有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