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辉访广东祖居“所有人在都往里涌”

　　 广东台山150名居民欢迎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 Alan Chin

　　12月17日下午，吉龙村下着蒙蒙细雨，一辆大型黑色运动型多功能车停在了池塘边的停车场上。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Gary Locke)从车上走了下来。按计划，他将于本月离职，回到家乡西雅图。这是他第五次探访自己位于广东台山的祖居，也是他作为驻华大使第三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

　　骆家辉和使馆同僚绕过池塘，走到村前，雨逐渐停了下来。随着天气放晴，五六十人的人群增加到了100多人，他们都想向骆家辉表示问候。住在布鲁克林的美国摄影记者陈本儒(Alan Chin)也在现场，为中国新闻杂志《周末画报》记录了这件事。陈本儒为自己的一个图书项目来到了台山，打算在这里待一个月。他会说当地语言，因此比大多数外国记者都更容易与当地居民进行交流。

　　对于世界大部分地区的人而言，台山这个地名的广东话发音可能更加耳熟能详。数十年来，它一直是中国移民的主要输出地。来自台山的移民往往会去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唐人街定居，大多都在餐厅、自助洗衣店和便利店做着薪水很低的工作。他们在新国家的目标就是搬到郊区，这样一来，他们的孩子理论上就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进入大学学习，进而成为专业人士。这些第一代移民一边在远离中国的地方创造自己的生活，一边也会给家乡汇款。

　　我父亲祖居台山，母亲的祖居则是邻近的开平。2009年，我和陈本儒一起第一次来到了自己的故乡。四年前，我与陈本儒曾在伊拉克共事。台山和开平的葱郁乡野到处都是稻田和水牛，在这里游览的时候，我们针对与这片地区格格不入的欧式塔楼写了一篇报道。2012年，我和父亲一同回到广东，但他对重新联系广州的高中老同学（他们大多都80多岁了）更感兴趣，并不急于返回祖居的村庄，那座村庄几乎已经无人居住。许多房子都成了弃屋，我们家的房子里则长出了一棵树。

　　骆家辉和我祖上沾亲。我的曾祖父是骆家辉的外祖父。我的曾祖父是一个成功的草药商人，主要在香港生活，结过两次婚。我父亲曾经告诉我，我的曾祖父和两任妻子育有17个子女，骆家辉和我分别是他两任妻子的后代。

　　上周，我通过电话联系到了陈本儒，了解他记录骆家辉最后一次台山之行的情况。

　　“鉴于我在这里的整个计划都是关于台山的，骆家辉又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台山人，又考虑到他来的时候我正好在这里，所以我必须办好这件事，”陈本儒说。“说实话，这件事作秀的成分比我预想的多。我本来以为这种成分会少一些，因为这是他第五次来这里了。”

　　现场有两个专业舞狮子的。骆家辉之前几次来的时候，他们就为他表演过。此外还有村子里的老人、警察和地方官员。骆家辉走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去往位于村后的祖屋，这是他此行唯一一段和家族成员有些许隐私的时间。骆家辉和87岁的叔公一起缓步走过那条巷子，其间还聊起了天。

　　骆家祖屋是一栋用石灰岩建成的平房，并不惹眼，当地的老屋大多如此。1997年，骆家辉在华盛顿州州长任上来到吉龙，首次见到了这栋祖屋。

　　“他进屋之后，所有人在都往里涌，”陈本儒说，“原本是计划让骆家辉私下在屋子里待一会儿，但这个计划未能实现。所有人都来了，说自己是骆家辉的七大姑八大姨，或是叔伯兄弟。”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次还乡之行和前几次类似，只不过前几次更正式。2011年11月，骆家辉首次以美国驻华大使的身份造访吉龙村，其间不得不在广东的省会稍作停留，同时任广东省委书记汪洋会面。在去年4月那次返乡之行期间，骆家辉和妻儿举行了清明节的典型仪式。清明节是中国人缅怀祖先的节日。当地居民说，骆家辉一家上了香，送了两只烤猪给村里，做得很有孝道。

　　作者黄安伟(Edward Wong)是《纽约时报》驻京记者。　　翻译：陈柳、陈亦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