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首秀罕见动作多 有人喜有人忧

习近平、李克强在人大开幕式为昆明遇难者默哀

　　一年前的3月17日，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李克强以总理身份召开了第一场新闻发布会，并针对各路媒体和中国民众所关心的改革、反腐、对台关系、环境治理、中美关系、中俄关系等问题回答记者提问，气场十足。一年后的今天，李克强代表本届政府交上任期内的第一份“成绩单”，接受众“考官”的检验和评测。

　　一年时间里，领导人的时间都去哪儿了？由北京市委宣传部主管的千龙网用漫画的形式，鲜活生动地让人们知晓了习近平时间的去向。同样地，李克强的时间都去哪儿了？则在李克强捧出“成绩单”之前，由《新京报》汇总梳理，所配漫画中的李克强，穿着深蓝色西服，戴着眼镜，嘴角微微上扬，此漫画形象最早由中国政府网与新华网多媒体产品中心联合出品。

　　且看李克强一年干了啥？《新京报》汇总数据包括四大部分，分别为大数据、国内考察、出国访问以及克强语录。其中大数据中，包含有39次国务院常务会议、2次国务院全体会议、2次国务院廉政会议、3次经济形势座谈会、12次处理公共突发事件、107次在国内会见外宾、5次在外媒发表文章以及362项取消和下放行政审批。国内考察8次，依次前往苏沪、河北、广西、甘肃等地，每到一处，几乎都会考察棚户区建设或住房方面问题，而在具体言论上，改革、城镇化、简政放权提及甚多。国外考察共计3次，包含9个国家。外交首秀访问亚欧四国，成为一场“战役”；第二轮外访与邻国互惠共赢，并担当起高铁推销员；而首访中东欧，则敲开了欧洲东大门。

　　这一年，受习近平威权形象的影响，李克强的光环一度被遮蔽。尤其是三中全会成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和中央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习近平成为此两大机构领导者的不二人选。而在副组长人选没有敲定前，坊间一度传言“李克强被削权”。待到副组长人选悉数落定，这种流言蜚语才终于被打破。

　　回到李克强交出的这份成绩单，有人赞务实也有人为总理站着读了两个小时报告点赞，各路媒体提取出的亮点亦颇多。谈改革，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背水一战的气概，冲破思想观念的束缚，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全面深化各领域改革；谈金融，让金融成为一池活水，更好地浇灌小微企业、“三农”等实体经济之树；谈开放，扩展内陆沿边开放；谈信用，加快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推进政府信息分享；谈“饭碗”，把13亿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谈贫困，向贫困宣战，决不让贫困代代相传；谈棚户区改造，要更大规模加快棚户区改革，决不能一边高楼林立，一边棚户连片；谈医改，坚定不移推进医改，用中国式办法解决好这个世界性难题；谈食品安全，切实保障“舌尖上的安全”；谈污染，像对贫困宣战一样，坚决向污染宣战；谈公开，建权力清单制度，一律向社会公开……

　　值得一提的是，李克强在提到社会治安问题时，脱稿谴责了云南昆明“3·01”事件的恐怖分子，成为一大亮点，“大会开始时，我们对发生在昆明的严重暴恐事件表示了强烈谴责，对不幸遇难群众表示了沉痛哀悼……我们要坚决打击一切亵渎国家法律尊严，挑战人类文明底线的暴恐犯罪。”与会媒体披露，代表委员和记者拿到的书面工作报告并没有这段话，属于临场发挥。

　　此外，李克强还第一次明确提出，要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公有制经济财产权不可侵犯，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互联网金融”作为经济新词，也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有网友附议，什么时候能不再听到“非公”这个词，也没有“同样”这个折扣，大大方方地说“公民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那就是真有希望了。媒体人罗昌平随即举双手赞同此呼吁，“但愿商人不再人财两空”。而在经济学家马光远看来，如果仍然把经济增长作为最重要的目标，说明还没有做好真正转型的准备。“在我看来，居民收入增长的目标、农民工享受市民待遇的程度、环境治理等等，应该位列经济增长目标之前。”

　　罕见的动作还包括，李克强在谈及港澳的160字中，没有提及“港人治港、高度自治”，这是总理报告10年来首次。中联办主任张晓明回应，“一国两制”是大概念，当中“什么都包括”，总理报告没有提及上述字眼是为了“节省篇幅”，强调“港人治港已包括在内”。虽然张晓明此言意在打破北京对港政策调整的坊间传言，但还是止于一家之言。

　　《新京报》第一时间送来对这份成绩单的微评，并以“背水一战，正当其时”作结。对于改革，在“壮士断腕的决心”之外，李克强今年又提“背水一战的气概”。背水一战，意味着没有退路，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至于决战“对象”，报告也有提及，有思想观念束缚，有利益固化藩篱等。这些都是“老对手”，一日不除，改革难进。号角既响，要看行动了。《人民日报》则提取出了成绩单中有爱话语——绝不能让贫困代代相传；决不能一边高楼林立，一边棚户连片；政府工作的根本目的，是让全体人民过上好日子；每一个深处困境者都能得到社会关爱和温暖。

　　日本学者加藤嘉一则从人大代表的遴选说开去，“2,981名人大代表是怎么选的，由谁选的，其标准和程序是什么？假设中国不得不通过战争的方式解决国际冲突，全国人大有关部门根据其职责会召集2,981名代表投票来‘决定’中国可否打仗吗？是过了多少才批准呢？是过半数还是三分之二？” 很显然，深谙中国政治运行之道的加藤嘉一，只是在用反问的形式揶揄人大代表存在的现实意义。言外之意是，人大代表们的遴选过程本身就是模煳的，他们被赋予的权力，同样是大打折扣的。

　　财经作家陈润显然还沉浸在吕新华之“你懂的”三字背后的打虎大战中，给出的另类解读还未能脱离于此，“听李克强总理任期第一次政府工作报告，随后电视、网络各种专家解读，我觉得有个核心点无人提及，也是我最深刻的感受：改革所涉及的每个领域，都有一只甚至几只老虎，尤其是关键领域的重大改革，这些人就坐在主席台上，或者曾经坐在台上，台下还有各路小老虎、苍蝇。与其说作报告，不如说向老虎宣战。”

　　抛开对成绩单内容的讨论，这样一份万众瞩目的总理报告是如何“炼成”的？公开资料显示，李克强的总理报告从起草至今，历时3个多月。具体而言，在2013年中旬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之后，以国务院研究室为主，相关部门、地方和专家就组成了《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组。李克强是其中的“灵魂人物”，他对报告的指导思想、框架结构、重点内容和表述方法等方面提出明确要求。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拿出一份接地气的报告，李克强需要走访许多企业、社区和村庄“取经”，在实地调研的基础上形成初稿。

　　初稿形成只是最终成绩单的第一步。紧接着李克强又在中南海召开了三场《政府工作报告》座谈会，征求来自社会各界人士的意见和建议。在来回几轮的座谈、讨论、修改后，这份成绩单的征求意见稿来到了中央政治局。2月24日，习近平主持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国务院提请全国人大年度例会审议的政府工作报告稿。至此，李克强报告的准备工作才算完成。援引《南都周刊》的说法，从总理“折腾”起草组，到政治局“折腾”国务院，再到专家群众被请来“折腾”总理，人大代表拿到报告时，它已历经反复修改，可谓千锤百炼。

　　可以说，2014年7.5%的经济增长目标基本符合市场预期，年国防支出将增12.2%，至8,082.3亿元（1元人民币约合0.16美元），相较于2013年10.7%的增长率，国防支出增速明显加快。接下来，人大会议将在8天半后落下帷幕，“说到”与“做到”之间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闭幕会后那场李克强与中外记者的见面会，因为周永康案而变得愈发引人关注。虽然在人大新闻发布会上，并未被问及相关问题。但有了政协新闻发布会上被迫撕开的那道口子，公众有理由期待，李克强将成为继温家宝之后又一在会见中外记者的场合揭盅大案的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