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的南海策略:分而治之 一软一硬

       中越西沙撞船，菲律宾南沙抓扣中国渔船。奥巴马访问亚洲后，南海局势陡然升级。在外界看来中国再次腹背受敌应接不暇。不过，从中国轻重缓急各不同的应对策略中可以看到习近平并不为南海危机捉急。

　　从菲越的动作来看，越南船只是在“干扰”中国钻井平台工作情况下受到中国的强力回击，进而引发两船相撞。中越虽然都指责对方使用武力手段，但都极力否认自己使用了武力。而菲律宾则是以武力方式强行扣押了中国渔船和船员。针对菲越南海动作的层次不同，中国对两者的应对也相应不同。

　　对于越南，中国尽显低调的和解姿态。5月7日下午中国国内媒体报道中越南海撞船事件后仍然被当局勒令删文。至今中国外交部和中共党报在官方通稿中提及中越西沙纠纷时仍然不提“撞船”字眼，而是直接要求越方停止干扰。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早在5月6日下午就因赤瓜礁纠纷致电越南外长，而直到5月9日一直及时报道高层动态的《人民日报》才刊登该报道。与越南5月7日联合外交部、海警局、国家边界委员会等众多单位召开记者会不同，中国5月8日仅仅以外交部边海司司长和探油企业的负责人的规格举行了新闻通气会。

　　对菲律宾，中国以非常官式的外交部发言人声明方式作出回应，外交部和驻菲大使馆也提出交涉，要求菲方对此给出合理解释，并且立即放人放船。中越撞船事件和菲律宾抓扣渔民事件几乎前后脚发生，而一向代表中国官方声音的国家级媒体在报道这两件事情上的声调并不相同。中央电视台等媒体在菲律宾抓扣渔民发生后立即前往被抓扣渔民的家乡采集了凸显菲律宾武力抓人、中国对南沙拥有主权的大量报道，《人民日报》在5月9日发布的“望海楼”评论文章是《菲律宾“示强”自讨没趣》，然而官方媒体评论丝毫不提中越在南海的冲突。中国对待菲越可谓是分而治之，态度一软一硬，声调一高一低。

                  　　5月4日，中国护卫舰在南沙群岛海域用高压水炮喷射越南海警船

　　越南无意冲突 华斥菲警美收岛都不误

　　事实上，越南虽然反对中国在赤瓜礁钻探石油，反对中国在赤瓜礁填海造陆，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中越在西沙各有实际控制区域，也有公认的争议区域。目前二者已经在公认争议区北部湾湾口外取得海上共同开发的实质进展。越南也早就在自己实际控制的区域进行了油气资源开发，是南海开发的最大既得利益者。资料显示因南海油气资源，越南已从原油净进口国转变为净出口国，产值已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19%以上。实际控制大于一切言语，1988年“3?14”海战后，赤瓜礁已经为中国实际控制，中国在实际控制的海域进行作业，越南深知无力阻挡。正如中国也曾以切断越南探测船电缆的方式干扰越南开发西沙，越南对中国发出反对的声音不过是强调自己的存在而已。

　　眼下越南经济增长速度降至13年来最低，前不久越南甚至因为财政吃紧放弃了亚运会的主办权。鉴于从2004年至今，中国已经连续9年成为越南最大贸易伙伴的事实。越南国家主席2013年5月访华其实是为搭乘中国经济顺风车而采取的救火措施。中国总理李克强2013年10月访问越南时中越达成成立中越海上共同开发磋商工作组、基础设施合作工作组、中越金融合作工作组，三头并进的共识。

　　中国在经济合作上的慷慨已经断了越南挑起冲突的后路。

　　而中国也无与越南长期对峙的打算。一旦中越发生海上冲突，那将不是小摩擦，规模可能直逼1979年1988年那样的海战。虽然中国在1979年1988年的海战中取胜，但由于西沙距离越南相对较近，现代战争海空一体的作战方式暴露出解放军在南海缺乏制空权的弱点。击退越南海军后解放军恐难逃越南空军的追击而无法脱身。赤瓜礁距离海南岛最南端大约为1,000公里，而解放军“苏-27”、“歼-11”等主力战机在满油不携带武器的情况下作战半径仅为1,500公里。中国劳师远征而越南以逸待劳，一旦开战解放军并不会占什么便宜。正在进行的航母计划、填海造陆是中国在南海取得军事落脚点，形成对越南必胜战斗力的关键。因此目前中越都有着平息事端的无法回避的内因。中国低调应对与越南的纠纷已经为平息事端提供了台阶。

　　而菲律宾扣押中国渔民并不是首次，2006年菲律宾扣押25名中国渔民后在2009年被迫放人。2013年5月枪击台湾渔民案发生后，菲律宾也不得不逞凶赔偿道歉。菲律宾敢抓人，中国就一定能够救人，这已经毫无疑义。

　　菲律宾抓扣中国渔民的行动是在奥巴马访问亚洲后，美菲军演开始当天，受美国鼓励的意味浓厚。中国疾言厉色对待菲律宾是打击美国气焰的需要。由于美国不肯承诺协防，菲律宾作为小国实际上并不敢与中国发生大的军事冲突。双方即便关系紧张也不过是小摩擦。力量对比决定中菲之间的争夺大势已定。从2012年中国依靠海上力量对峙就能够完全实际控制黄岩岛看，菲律宾固守原有实际控制的岛礁尚可理解，但是逐渐挑起争议较大的岛礁争端只能够将控制权送到中国手里。菲律宾既然想要斗，中国只是奉陪而已。

　　南海主动出手的不是菲越

　　此外，也有声音质疑，直接要求菲律宾释放渔民、越南停止干扰是闭合式主张，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中国何以保证分化对待菲越的措施管用？

　　回顾南海局势升温的整个过程不难发现，在南海问题上主动出击的一方是中国。南海对于中国来说既是军事战略要地，也是油气渔业资源的聚集区。在赤瓜礁建立海上钻井平台、填海造陆，鼓励渔民去南沙捕鱼，这些都是中国声索南海主权的题中之义，是中国大力推动的。

　　此次被菲律宾抓扣的11名渔民都来海南省潭门镇。2012年4月8日，十几艘潭门镇渔船曾在黄岩岛附近水域遭到菲律宾海警的骚扰。当年中菲在黄岩岛进行了长达3个月的对峙，中国公务船最后逼退菲律宾海警，完全控制了黄岩岛。2013年4月8日习近平参加完博鳌亚洲论坛后专门驱车前往临近的潭门镇看望海上民兵连和渔民，亲自询问去南海是否安全。习近平当时说，“党和政府会进一步关心你们……祝你们每次出海都大丰收。”如果说2012年4月中国政府强力护渔给了潭门镇渔民信心，那么2013年4月习近平亲自前往渔村实际上直接表明政府会为到南海作业的渔民负责到底。通过渔民的常态化作业强化实际存在是中国的既定策略。

　　此次在赤瓜礁进行海上作业的“海洋石油981”是中国首座自主设计、建造的第六代深水半潜式钻井平台，早在2012年5月9日就在南海正式开钻。以2012年中菲黄岩岛对峙为契机，从成立三沙市，到从鼓励渔民赴南海打渔，从组建三沙警备区，到在实际控制海域钻探石油建设军用飞机场，中国的南海战略是按照部署逐步推进的。因此干扰中国的海上作业，逮捕中国渔民，不过是菲越对中国出招的回应而已。

　　实际上，虽然毛泽东已经远去将近半个世纪，但他的思想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被忘记。一向将毛泽东战略奉为指南的中国领导人，在南海问题一开始就运用了“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每战都应力求有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下有胜利的把握”的毛泽东指示。中国既然主动出手就有后续的应对策略。两手出击不如集中精力应对其一。对菲越分而治之，缓兵越南直击菲律宾就是中国当下在南海的现实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