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都该打,贪官皆下马”,在十八大后落马官员基本皆被双开的肃杀氛围中,忽然冒出两个异数——原云南省委常委张田欣和原江西省委常委赵智勇分别被连降四级、七级,并未被逐出官场——习(近平)王(岐山)十八大后掀起的“风暴过处、片甲不留”的反腐势头似乎进入了制动档。有来自北京的传言指出,这种“断崖式”降级的新反腐手法,乃是出自于中共“打虎”队长王岐山之手。
中共“第五代”领导班子十八大落幕后初登台时,就因莫名将媒体见面会的时间延迟一个多小时而引发众多猜测,那一个多小时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是作为中共总书记的习近平选择以“反腐”来为自己新政权开路的意图则显而易见。
王岐山则被习近平放到中纪委的位子上,成为“打虎拍苍蝇”的“清道夫”。在习的鼎力支持下,王岐山手握尚方宝剑,一路斩杀。一年多来,仅省部级官员就有近40人下台,其他低级别官员则落马无数。
早在2013年1月23日中纪委学习贯彻十八大的精神研讨班上,王岐山称,当前反腐要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如果说,一年多来王岐山紧锣密鼓的反腐动作,算是一场遭遇战的话,那么,经过了审讯薄熙来,清扫四川官场、石油帮、政法系以及山西窝案等一系列紧张有序动作后,王岐山的这一场反腐遭遇战,则正由浓郁的攻坚色彩朝持久战转变。而反腐若要持久,则非走法制化不可。对于违纪而不违法的官员,实行官职降低的做法确实符合王岐山的个性,也符合王之前所说的由治标转而治本的反腐思路。
官员降级,也开创了中共十八大后重拳反腐新局中的新模式。实际上,在已往的反腐中,对付违纪官员基本只有两种处理惩罚模式:情节较重的直接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一撸到底;情节较轻的往往内部软着陆处理惩罚。这二者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别化裁量空间。许多官员正是自忖情节够不上“双开”而心存侥幸,反而助长贪腐糜烂行为。此次对张田欣、赵智勇的处理方法,表明今后对官员违纪程度的划分更为细化,同时也打破了官员“能上不能下”的陈规陋习,这必然将加强中共反腐的科学性。
此外,自中纪委网站改版后,省部级官员的违纪违法情况均由中纪委网站首发。而这一次,张、赵二人则是先由中组部公告免职,随后中纪委才发出了开除党籍的公告。这样的流程,也更加符合中共对中组部和中纪委职责的划分界定规则。而目前已经执行到第三轮的中央巡视组,也是由中纪委和中组部联合派出,王岐山担任组长。由此或可以佐证,王岐山应该对中组部和中纪委在分工和合作问题上进行过科学的思考并付诸行动。
6月30日,也就是在中共公布徐才厚因涉嫌违纪问题接受组织调查的那一天,《党的纪律检查体制改革实施方案》亦被宣布审议通过。但是这项事关制度反腐的方案却并未获详细披露。直至7月7日,由中纪委、监察部主管的《中国纪检监察报》出面,以描述起草过程的方式展现方案主旨——“滋生腐败的土壤依然存在,反腐败机构职能分散、难以形成合力,有些案件难以坚决查办,腐败案件频发却责任追究不够,形势依然严峻复杂。要解决存在的突出问题,必须依靠改革和制度创新”。
根据《中国纪检监察报》记录,6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上,送审稿摆在了每一位常委面前,习近平和其他高层都对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此后,便是经由新华社公告的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从中共党内常规流程来看,该“实施方案”既已由政治局审议通过,接下来逐级下发、全文公布也应为期不远。虽说“打虎”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仍将是中纪委责无旁贷之事,但制度反腐大计已定,督促“实施方案”的落实执行,预计将成为中央高层下一步的工作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