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首席助手”李克强忙坏了

　　从中共十八大闭幕时习近平驻足等待李克强经过时才一起走，被外界解读为展示习李联盟；再到习近平迅速掌握党政军所有大权并强势主导经济工作，李克强被认为角色弱化……人们对于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中共第五代领导集体中的角色都有诸多聚焦。观察人士注意到，跟前任总理温家宝相比，李克强在媒体亮相方面明显更低调，但更务实；与习近平相比，李克强的头衔和发表政策性讲话都很少，于是自然而言就有了“李克强去哪儿了”的追问。那么，作为中国政府的当家人，李克强究竟在做什么？

　　从两年来主持国务院工作的日程来看，李克强着实忙的不可开交，具体施政者的角色是李克强最为鲜明的标签。2013年末，在第五代领导班子上台一年之际，曾有不少媒体称，无论是反腐还是改革，“习李一年”超过“胡温十年”。然而，曾习惯于称第四代领导集体为“胡温体制”的人们，到了2014年开始发现，曾短暂出现于外界口中的“习李体制”根本不在。显然，中国已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新时代是属于习近平的。作为习近平的“首席助手”，李克强的担子不可谓不重，而其所面临的压力可以说无处不在。已经过40年政治历练的李克强，是否有智慧和能力突破重重重压，最终赢得属于自己的精彩，值得探究。

　　李克强的三重压力

　　习近平在上任后迅速以强力手段确立了对党和军队的权力后，再介入到经济领域，甚至原本长久以来由总理主持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转而由总书记亲自来抓，成为继邓小平以来个人权力最大的领导人，当年的江泽民、胡锦涛无人能出其右。而自从习李搭班以来，外间就经常将两人放于天平的两端进行比较。虽然有知情人士曾向多维新闻表示，在中央，习近平所负责的宏观层面和李克强所主抓的国务系统，“无论是两位大佬，还是底下的办事人员，都心照不宣、很有默契的分工。”但是，正是如此，李克强的第一重压力首先来自强势的习近平。作为中共第五代领导人中的核心成员之一，相对于习近平总揽全局与大政方向的定位，李克强必然要扮演具体施政者的角色。习近平在攸关国家道路、方向以及目标的全局性问题上进行了全面谋划与布局，如党建反腐、民族复兴的“中国梦”、依法治国等；而李克强则在简政放权、社会民生保障、城镇化与三农问题等相对的微观领域着力，体现了一国总理对于实际问题细致入微的关注。

作为习近平的“首席助手”，李克强的压力无处不在

　　有接近李克强的消息人士评价称，“他很懂得拿捏自己的位置，如果组织不安排，他从不在政治问题上作出超过自己管理范围的发言”。正是因为这种“懂得拿捏”的性格，似乎使得从目前的政治气象上来看，习近平的“势”超过李克强。这对于李克强来说，无形中形成一种被比下去的压力。说易行难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抛出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以及“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现现代化”等概念容易，但如何将这些大而化之的概念幻化为现实，总理中国政府事务的李克强首当其冲，而这也是李克强的重压力所在。因为，再完美的顶层设计都需要具体的现实操作，这就如同一座设计完美高楼，即便经过充分的论证和前期准备，进入到实际操作层面也需要慎之又慎，一旦某个环节把控不够出现纰漏，都可能影响到工程进度甚至最终的结果，这之中的风险和压力绝非是常人能理解的。

　　其次，压力还来自于人民的认同。俗语有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届政府是否为广大民众办了事实，民众是否得到了切身的实惠，这些都是人民评价政府最基本的标尺。中共第五代领导人上位以来，人们欣喜的发现在反腐问题上动了真格，一路走到今天，已有近60名省部级高官落马，其中还包括曾经权倾朝野的政治局常委、政法委书记周永康，以及把控军队政工近20年的前军委副主席徐才厚，而更不要说为数众多的中下级官员，这也似乎改变了中国的政治生态。然而，这些毕竟对于普通劳苦大众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切身实惠。2006年，中国最古老的税种——农业税的取消，给中国将近9亿的农民带来了看的见的物质利益，使当年的胡温政府获得高企的民意支持，即便在今天，人们还是会对这一改变给予由衷的赞誉。

　　前鉴尤未远，即便如习近平所言的实现“三清”，即“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但是归更到底还是需要人民获得切身的实惠，这也是李克强政府应尽的义务。不得不说，两年来，无论从简政放权，还是城镇化的推进，除了欣喜打掉了为数巨多的大蠹小蝇之外，广大普通民众正在观望着各项简政放权等政策能体现出对民众应有的实惠。因此，“推进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等只不过是手段，实现广大人民的富足才是根本，如若不然，中国经济上成功居首，又何以谈得上伟大复兴。

　　医疗、教育和住房被称为中国人的“新三座大山”，2007年时李克强任国务院常务副总理后，就兼任中央医改领导小组和保障房领导小组组长，并在食品安全问题严峻的背景之下，于2010年兼任国务院食品安全委员会主任，几乎一人肩挑了中国当前所有最难啃的难题。在此期间，他主导了中国医疗保障体系雄心勃勃的扩张，3年时间建立起世界上最大的医保网，实现了基本医疗保障覆盖全国95%以上人口。尽管他的另一项标识性目标——到2015年建设3,600万套廉价保障性住房，被一些人批评规划不当、建筑质量低劣，而其主管的食品安全问题亦隐忧重重，但坦率讲，对于一个副总理来讲，三件如此棘手又关乎民众切身利益的事情，能做成一件已经实属不易。而今早已成为政府部门统帅的李克强，如能在这些问题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么获得民众认可就将变得更为简单。

　　第三，这种压力还来自于李克强的个人抱负。“克强同志政治上强，有大局观念，具有较高的政治理论水平。政治敏锐性和政治鉴别力强，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思想解放，思维敏捷，开拓创新意识强。熟悉党务工作和经济工作，思路清晰，重点突出，推进工作力度大。”这是李克强最后一次在地方调动时中组部给予他的评价。与习近平一样，李克强也当过知青插过队，还当过大队支书记，后来考入北大学习法学和经济学专业。1982年，北大法律系77级毕业前夕，李克强曾为班上年龄最小的一位同学写下临别赠言：“纯真而不欠闻达，善良而不失坚强，把生命高举在尘俗之上，又融化于社会之中，这应当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追求。”作为一代人的习近平和李克强，都显示出他们有理想、有抱负，要有一番作为。

　　现如今，习近平的抱负已经通过两年来的各种极具个性色彩的动作向外界淋漓尽致的展示了出来，而李克强的理想似乎也被这样的光芒所掩盖，其如何在这样境地下实现自己的抱负，显然需要高超的政治艺术，并非一味蒙头苦干能够实现的。早在20世纪80年代，还是官场新兵的李克强就总结过为官之道：在中国的社会条件下，为官必须有三气：官气、书生气和义气。“官气”就是能服众，遇到大事时能镇住场面；“书生气”就是在知识结构和政治视野上能跟上时代；“义气”就是上能让提拔自己的领导放心，下能赢得同僚、下属和民众的信任。相信又经过30年政治历练的李克强有这样的智慧和能力，既能赢得同僚、下属和民众的信任，同时又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青史留名。

　　如何突破塑造自我？

　　众所周知，上位两年来，习近平无疑正在展现出酿出超越江胡，比肩毛邓的态势。而相较于习近平，以及其前任温家宝、朱镕基，李克强则显得太过于低调。不过，也有评论认为，相对于朱镕基的“抬一百口棺材”式的铁血冷面，温家宝的“仰望星空心忧天下”式的温情感怀，隐没于习近平光环之下的李克强或许显得寂寂无闻，当外界开始通过回溯既往某一细节去试图为他冠以诸如不事张扬、刨根究底、谦逊儒雅等种种标签时，却忽略了他埋首实干的经历。法律学和经济学出身的李克强总是被媒体冠以“沉稳内敛”的儒雅知识分子名号。但这也并非其全貌，在李克强“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的埋头苦干中，外界也从其执政的实际行动中看到了一种毅然决然的改革勇气。

　　在登上高位之初，有人问及李克强希望成为周恩来抑或朱镕基，而他则坦言对于两人都很喜欢。中共建政初期，国家正处于草创阶段，百废待兴，总理职司尚无定盘，于是一人肩挑数职，事无巨细，全赖一人。也正是如此，周恩来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为自己留下了“鞠躬尽瘁”的勤勉美誉。而如今，中国正处“二次改革”起步的多事之秋，虽然，从深改组到拟议中的国安委，习多以“一肩挑”，李则多以副手出现。李克强则看似星光暗淡，被好事者评价“大权旁落”。但是，李克强那种日理万机的“工作狂”状态，虽并未如周恩来般肩挑数职，但亦忙的不可开交，其统辖下的国务院是动作最为频繁的系统，隔三差五为简政放权大动干戈，可谓马不停蹄。可见，李克强温和平易的外表下，并不缺少实用主义改革魄力。

　　李克强与以铁腕著称的“铁血宰相”朱镕基拥有诸多的历史机缘巧合，多次在不同场合喊出“壮士断腕”的豪言壮语。2013年9月，复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军在《李克强，朱镕基第二？》中比较朱镕基与李克强的处境具有极大的相似性。与20世纪90年代相类似，如今的中国面临着如山积的地方政府和商业银行债务、不断升高的财政和金融风险、制度改革的不确定性以及下降的中央政府收入。他说，朱镕基和李克强确实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在中国发展面临关键点时上任的。但是，朱镕基需要和地方官员角力以增加中央政府的权威和收入，从而稳定经济、释放中国的潜力；而李克强必须与地方政府协调以创造在各个层面培养和保护创新与经济活力新源泉的制度。正如朱镕基二十年前的改革奠定了今日增长的基础，李克强能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未来20年中国经济的轨迹。与直观的给人以铁腕印象的朱镕基一样，李克强也也曾为改革遭遇利益团体杯葛而大动肝火。据称，在上海自贸区设立的过程中，面对中央部委和监管部门的阻击，李克强被曝怒气冲冲地拍桌子。

　　而之于曾辅佐过五年的温家宝，以前人们总说“胡温”，因为那时的格局基本上可视为一种党政双头体制：胡管党管军，立场偏左；温管政府管财经，立场偏右。折衷之下，政冷经热，政左经右，波澜不惊。而且，温家宝的言行举止颇为张扬，极富个性，风头与魅力都盖过了胡锦涛；温家宝在面对大灾大难时的哽咽和眼泪，也感动过中华大地上无数民众，并被冠以“温情总理”的称呼。但是，李克强的地方工作业绩比温家宝强，他的权力基础更加广泛，在中国政治体制内，李是个“很靠谱”、人脉很广的领导人。所以，他对某个具体问题的意见就十分重要；在他负责的关键经济领域里，拥有很高的发言权。“这是李克强的优势”，消息人士称。。过去一年里，李克强并非没有发过声，谈城镇化、谈经济发展和行政改革，这些都是他职权范围内的。只不过，他没有就超越经济领域的事务发表讲话，而那些都属于国家主席和中共总书记的职责范围。这一点与当年不时喊出“政改”口号的对比鲜明，也是李克强的政治敏锐和务实能力的体现。

　　李克强就任总理虽然已近两年，但这仅是他总理任期的开端，“估计他也不愿过早显山露水，他无疑是个很有技巧的政治人物，表面看是低调，但或许只是在做他的本职工作而已。”不过，李能否突破前任——温情的温家宝、铁腕的朱镕基，甚至儒雅的周恩来，在中共的政治版图中成功塑造坐标，这也许是李克强未来需要全面考虑的。剧烈的量变往往昭示了潜在的质变，具体施政忙的不可开交李克强正在推进这一量变，而一旦发展到质变的阶段，也就是李克强收获的时候，前路可期。　　(季北群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