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印尼 中国对南海问题有点心虚

　　秋冬交替之际，南海局势呈现出越发波云诡谲之态势，不仅美国派出拉森号驱逐舰在渚碧礁周围12海里以内通过，公然挑衅北京；就连一向在南海纷争中自诩为“占据道德制高点以成为一名诚实的中间人”的印度尼西亚，也表现得越发强硬。

　　11月11日，印尼安全部长卢胡特•潘查伊坦（Luhut Panjaitan）表示,“我们希望就近期通过对话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否则我们可能将中国告到国际刑事法庭”。12日，印尼外交部发言人Armanatha Nasir称，“我们要求中国明确他们的意思和九段线的意思。这尚未被清楚讲明。目前印尼的态度很明确，我们不承认‘九段线’，因为它不符合国际法。”

　　如果说印尼一反常态的“逼迫”让外界疑惑的话，那么中国外交部随后就此问题进行的表态则无疑使众看官们大跌眼镜，外交部发言人洪磊表示，“印尼对中国的南沙群岛没有提出领土要求。纳土纳群岛主权属于印尼，中方也没有表示异议。”众所周知，自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台以来，北京加紧了维护其海洋权益的步伐，无论是菲律宾的强硬指责，还是美国的横加介入，中国都不曾服软，但为何却在此档口发表颇具安抚意味的回应呢？

　　要理解中国官方的表态，需要对纳土纳群岛的基本情况以及中印尼间主要的分歧有一个清晰界定。纳土纳群岛位于南中国海西南部，距中国内地陆地约1,900公里，距印尼加里曼丹岛最近之处225公里。目前其隶属印尼廖内群岛省管辖，由272个岛屿组成，面积达2,110平方公里。1992年，中国将纳土纳群岛纳入专属经济区，1993年出版的一份地图还把纳土纳群岛列入中国版图，这些情况立即引起印尼的强烈不满，并一度要求中国政府作出澄清。中国政府在1995年曾宣布，虽然中方无意挑战印尼对纳土纳群岛的主权，但双方应该就“海洋边界”的划定进行讨论。但印尼政府随即表示，“与中国没有海上边界问题，纳土纳群岛主权无需谈论”。

　　与此同时，印尼国家石油公司与美国艾克森石油公司合作，投资了数百亿美元在纳土纳群岛区域开采石油与天然气。至此，关于中印尼间的分歧可以归结为：对于纳土纳群岛的归属问题，中国早在20年前就已经承认它属于印尼，此次洪磊的表态不过是再一次重申了这一点。双方争议的焦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均是海上边界问题，也就是印尼外交部反复强调的，要求中国明确九段线的申索水域的性质，印尼认为，鉴于九段线没有坐标，弹性很大，也不能确定中国申索的水域性质是领海、毗邻区还是专属经济区，印尼一直担心该群岛周围部分水域与中国主张的“南中国海九段线”主张有重合。

　　但洪磊12日的回应却回避了关于九段线的问题，仅表示“中印尼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稳步健康发展，我们希望与印尼方共同努力，将两国关系不断推向新的水平。”事实上，中国对南海的声索范围始终模糊不清，并拒绝公开澄清，这导致地区国家担心中国将在南海采取更强硬立场。

　　中国在2009年5月向联合国提交了画有九段线的地图，并且使用了“相关海域”一词，因此相关声索国担心尽管中国已经签署了海洋法公约，但仍将宣称拥有“历史水域”。尤其是近几年中国执法船只的行为似乎表明中国政府正力图在九段线内所有水域执行其管辖权，加之中国采取的“模糊策略”，这让南海地区国家对中国的战略意图深感不安。这也解释了为何一贯保持中间人立场的印尼，近来却频频发声，要求中国明确其申索范围。

　　那么，中国外交部是出于何种考虑迅速且姿态诚恳地做出了回应呢？坦率地说，如果中国在南海必须要有一个对手的话，这个对手最好是菲律宾。这也意味着，中国需要对越南、印尼或是马来西亚采取适当地安抚措施。具体到印尼来说，做出此结论的原因有两点：一方面，作为东盟最大的成员国和实际的领导者，印尼在东盟内部的斡旋作用至关重要。印尼总统佐科（Joko Widodo）3月访问日本时曾表态，“我们支持（南海）行为准则，支持中国与日本、东盟之间的对话，如有必要，印尼愿成为良好的调停者。”

　　在南海争端日益激烈的大环境下，中国最忌讳的是美国插手南海事务干涉政治解决进程，因此在同直接有关的当事国协商解决问题成为一种“奢望”的情况下，中国已无法绕开东盟解决这一问题，同东盟整体的协商也成为中国的次优选择，在这一基础上，争取印尼的理解就显得尤为重要。

　　另一方面，印尼安全部长表态要将与中国的纠纷递交国际仲裁法庭的说法也着实让中国吃了一惊。众所周知，菲律宾早前单方面提起并执意推动南海仲裁，国际仲裁法庭则表示该庭对菲律宾提交的南海仲裁案具有司法管辖权，将召开聆讯听取菲方的理据。英国《金融时报》就此评论称，国际仲裁法庭的最新判定使得中国同菲律宾围绕南海的争夺战中输掉了第一局。

　　对于海牙法庭的裁决，中国外交部10月30日公开发表声明，称“应菲律宾共和国单方面请求建立的南海仲裁案仲裁庭于2015年10月29日就管辖权和可受理性问题作出的裁决是无效的，对中方没有拘束力。”尽管外交部的声明看起来十分硬气，但这依然掩盖不了中国在南海问题上已经丧失主动权且诉求不被国际社会所承认的事实，尽管对于绝大多数中国民众而言，中国对南海的诉求是合理的，但在国际社会看来，中国的行为显然已经背离了国际法，在21世纪国际规则已经十分成熟的今天，中国承受不起再一次同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