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阴谋论 李克强“秀”瑕不掩瑜

　　“时间有限，就单刀直入”，两会压轴大戏上李克强的开场白可谓不同寻常：面对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上千中外记者，一条暗红色领带的李克强步入金色大厅后，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迎战”迫不及待。

　　尽管2015年经济动荡前景堪忧，尽管遭遇种种能力质疑和飞短流长，但在当天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提问中，李克强少见言辞闪烁和犹疑，数据之类信手拈来，可见私下定然做足了功课。这恐怕是令之前许多阴谋论者所大感意外的。

　　首先要承认，李克强内阁近两年的确遭遇了意想不到（至少是低估）的执政困局，令包括李克强在内的中共高层一度一筹莫展。但在此次记者会上，李克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恐慌，哪怕是些微的犹疑不定。

　　2015年中国股灾蔓延今天，即使证监会换帅，亦仍然一蹶不振。与此同时，汇市、债市的风险也在扰动事态。就在3月2日，国际信用评级机构穆迪将中国政府债券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为“负面”。8日该机构警告说，中国互相矛盾的三个目标：维持合理较高的GDP增速、改革与调整经济结构、确保金融与经济及社会稳定，最少会有一个终告失败，“不可能的三位一体”。

　　可以说，“乌云”一直笼罩在中国社会上下甚至是世界市场。

　　路透社第一个发问，便将金融风险的难题抛向李克强，但他接过这一“当头炮”时侃侃而谈，从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关系，从其所熟悉的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等数字，宣称“防范发生系统性的金融风险，这一点（已经）是做到了”。

　　随后，在回应新华社对中国能否保持6.5%的经济增长率，同时不拖累世界经济时，李克强亦相当乐观而且斩钉截铁，“你让我同意说中国经济完不成已经确定的主要经济目标，那是不可能的”。在如今全球经济颓势下，李克强也坚信即使经济运行滑出合理区间，“我们有创新宏观调控的手段来稳定中国经济运行。”

　　众所周知，中国经历近30余年经济狂飙，尽管当下的经济困境迟早总会到来，没有躲闪腾挪的余地。然而，它也是十八大后中共高层决意主动“跳进去”寻找答案所遭遇的，现实的积重难返大大超过了不少人的料想。

　　早在2015年10月份，《经济学人》一篇题为《非常中式的棒击》质疑李克强是否具备推动“壮士断臂”般改革所必须的技能，称李克强是中国近几十年历任总理中最弱的一位。他的问题并非无能（incompetence），更主要在于无奈（impotence）。

　　从克强经济学，到经济新常态，再到此次两会中出现的“新经济”，人们也许很难相信类似概念和名词能一劳永逸，治愈大变革时代的种种转型痼疾，也许这正是李克强的无奈。

　　两会期间，中国传统重工业基地黑龙江爆发煤矿工人抗议拖欠工资的丑闻“不期而遇”，重新唤起了对上世纪90年代国企下岗职工的悲剧影子。它提示在淘汰艰难的社会转型期，可能触碰数百万人利益的“死结”浮现。李克强信誓旦旦地保证那些场景不可能出现，“必须做到，产能要去，大量职工的饭碗不能丢。”但是现实可能并不令人那么乐观，黑龙江省长陆昊便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

　　当天的记者会并没有出现类似以往的藏人自焚、政治体制改革等可能令李克强本人感到难堪的问题。反倒是在特殊的时间节点，李克强没有自乱方寸，而且以如数家珍的数据、丰富的手势语言，不断斩钉截铁地稳定人心，称但凡有“投鞭断流的气势，加上背水一战的意志”，便可抵挡经济下行的颓势。

　　记者会结束后，李克强一边往会场外走一边向记者招手，此时，《华夏时报》记者大声问道：“总理，您对股市有信心吗？”李克强笑着说：“只要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据称，当天稍早前，全国人大闭幕会上，李克强提交的内阁工作报告获得2,814票赞成，27票反对，虽较之前两次反对票略有增加，但远不及2013年温家宝内阁最后一次报告的101票和2012年的90票。这似乎告诉人们，那些阴谋论并不是李克强实现其理想抱负的真正羁绊。

　　当然，李克强的软肋依然清晰可见。正如3年前在国际政治和外交问题上的陌生，3年后的李克强似乎仍然显得很不擅长。就美国重返亚太、中日韩首脑会晤以及中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回应中，李克强的回应要明显略许多。

　　在提及亚太周边地缘政治时，李克强颇费踌躇，不时停顿，完全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大约可用中规中矩评价；而在回应今日俄罗斯女记者中国是不是只对俄罗斯的廉价资源感兴趣时，李克强“中俄互为最大邻国，而且是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表述也并不准确。2011年中俄关系已由原“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更进一步为“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