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软着陆 靠菲律宾新总统？

　　菲律宾新总统杜特尔特6月30日宣誓就职，在就职演说中，他强调会尽全力解决国内的腐败、毒品等问题，而外界最为关注的南海问题只字未提。随后，杜特尔特在首次内阁会议上重点谈南海问题，称希望与中国的争议会有一个“软着陆”。

　　杜特尔特并未在就职典礼上“高调”谈南海问题，在内阁会议上也没有发出过激的言论，反而表现友好，加上此前他表示愿意与中国就南海问题举行双边对话，愿意就任后首个访问国家选择中国，令外界开始猜测：杜特尔特上台或许能一改阿基诺治下的南海政策。但是，这样的言论未免过于乐观。

　　杜特尔特南海立场逐渐鲜明（图源：Reuters/VCG）

　　首先，杜特尔特目前尚未形成一个清晰的南海政策。在竞选之初，他称要骑水上摩托车去中菲有争议的岛屿插上菲律宾国旗。之后，他表示愿意和中国进行双边对话，但是条件是看南海仲裁案的结果，同时他也呼吁就南海问题召开包括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在内的多边峰会。

　　杜特尔特本人并无外交方面的经验，在南海问题上时而强硬时而妥协恰恰表明，他仍需要更多的时间在重大外交议题上形成自己的政策立场，仍没有做好与中国对话的准备。而杜特尔特自相矛盾的言论更多的是一种试探，这在他是否与中国开战问题表现非常突出，21日，他表示，即便菲律宾赢得南海仲裁案，也不会与中国就黄岩岛开战，当天，他与美国驻菲律宾大使会谈时则直接询问，若中菲开战，美国是否会帮忙。

　　其次，杜特尔特也要考虑国内的民意。在南海仲裁案前，菲律宾外交部海事中心前秘书长埃恩科米恩达（Alberto Encomienda）以及菲律宾国内的学者一直在强调，与中国举行双边对话才是解决争端的唯一途径。但是，在阿基诺政府6年统治下，菲律宾社会已经形成了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因南海问题爆发的反华风暴就是力证。皮尤研究中心在2015年所作的一份调查更显示，对中菲两国领海主权争议表示关注的菲律宾人已经高达91%。

　　如果南海仲裁对中国不利，裁决结果很可能会激发菲律宾民众的“正义感”和“民族自豪感”，一旦中国做出激烈的应急措施，例如，《人民日报》日前就刊文暗示中国很可能会拖走菲律宾在仁爱礁的坐滩军舰，菲律宾国内对华强硬声音很可能再次占据主导地位，恐怕刚刚上台的杜特尔特政府也不得不要迎合民众的意愿，中菲对话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

　　再者，杜特尔特决定改变对华政策也要看其执政地位的稳固程度，菲律宾前总统阿罗约时期中菲重大项目因执政危机而搁浅就是前车之鉴。杜特尔特虽然赢得了大选，但是，在菲律宾国会，自由党仍牢牢把持第一大党的地位，代表自由党参选的罗夫雷多当选副总统一职。

　　总统与副总统来自不同的政党意味着杜特尔特要受到不少的掣肘，即便杜特尔特愿意转变南海政策，一旦两党之间存在分歧，这样的政策也很难真正实行下去。而早在竞选期间，政党之间的“权斗”就已经上演，有参议员称掌握了杜特尔特贪腐的内幕，甚至有消息称，一旦杜特尔特上台，菲律宾军方就会发生政变。

　　军队在菲律宾政局中具有重要地位，杜特尔特赢得选举更需要军方来巩固执政地位。在阿基诺时期，军方曾屡次要求增加军费，并表示保卫南海上的国家领土。与军方有着密切关系的还有菲律宾油气集团，甚至联手开发南海。如果杜特尔特违背军方的意愿，向中国妥协或者让步，必将触及军方的核心利益，如此一来，恐怕杜特尔特就离下台不远了。

　　最后，杜特尔特与中国对话也要考虑美国的因素。他问美国驻菲律宾大使在中菲冲突中是否会帮忙就意味着，菲律宾仍将美国看作是一种有力的依靠。不过，杜特尔特对美国有限的协助和奥巴马对菲律宾安保承诺的模糊感到失望。而向中国南海政策出现倾斜，美国也不可避免要担忧，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与中国亲近成为菲律宾的一种筹码。

　　考虑到美菲的盟友关系，杜特尔特在南海政策上也不会采取过激的行为，他愿意与中国对话还是有条件的，即南海仲裁案结果出炉后两年的时间，这样的表态就是视情况而定，他只会在上任后微调南海政策，但是，真正出现大的变数仍是一个问号。（张怀东 路禾 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