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偷鸡不着蚀把米 菲律宾空欢喜

　　海牙一个仲裁庭7月12日宣布南海仲裁结果时，菲律宾人曾弹冠相庆，以为南海和黄岩岛从此不再是中国的了。但情势发展很快让他们发现，由菲律宾支付多达3000万美元仲裁费和律师费换来的仲裁，什麽都没有改变，菲律宾渔民试探性前往黄岩岛争议海域捕鱼，仍被中国海警船驱离，让菲律宾民众自尊心大受挫伤。菲律宾总统杜特蒂欲派特使前往中国谈判，缓和双边关系，却遭中国回应「不会承认和接受任何基於裁决的主张和行动」，等於给菲律宾一个软钉子碰。

　　而南海仲裁案美、中两大玩家在仲裁结果公布後，美方相对低调，中方却动作频频，18日宣布两个重磅消息：一是中国空军已出动轰-6K和歼击机、侦察机、空中加油机等，赴南海黄岩岛等作例行战斗巡航；二是宣布19日至21日封锁海南省东南介於博鳌港至日月湾之间海域，再次军事演习。

　　这是大陆首次对南海仲裁结果作军事回应，此前台湾已在仲裁结果宣布第二天，就派遣一艘康定级巡防舰前往台湾控制的太平岛，对周边海域展开巡逻，蔡英文总统在该舰出发前还视察军舰，发表精神讲话，宣示主权。

　　中国大陆选择作军事反应的时机非常敏感。18日是美国副总统白登登上在西太平洋巡航的「史坦尼斯号」航母，对中国喊话要遵守南海仲裁两天後；同日，美国海军军令部长李察逊(John Richardson)「恰好」在北京访问，中国海军司令吴胜利对他放狠话说：「中国海军已做好充分准备应对任何侵权挑衅；我们绝不会让岛礁建设半途而废……不管是什麽国家，还是什麽人，施加什麽压力，中方都会按计画推进并完成岛礁建设」。中国发出近似「放马过来」的强硬宣示，不啻给李察逊一个下马威，中方也在试探美国的底线。

　　南海仲裁裁定中国对南海近350万平方公里海域的主权声索无效，菲律宾完胜，对中国无疑是莫大羞辱，但它的效果恐怕也仅止於羞辱而已，宣布後可能什麽都没改变。这场仲裁仅从罔顾事实，把太平岛也认定为「礁」这一败笔，便可认定仲裁庭并不惮於给人偏袒、不公正印象，以致仲裁结果被批评为是不依法理的政治仲裁。唯其如此，不仅联合国、国际法院、海事法院纷纷与仲裁划清界线，公开宣示与仲裁案无关，也不背书。

　　如今进入「後南海仲裁」阶段，如何执行仲裁成为焦点，也将让人们看清国际间的「丛林法则」，有实力才有发言权。中国副外长刘振民直言，如果有任何人要执行仲裁结果，中方肯定会坚决应对、阻止执行。与此相对照的是，菲律宾三描礼士省长黎洛索警告该省3000名渔民，不要前往被裁定为菲律宾专属经济区的黄岩岛，因为「身为省长，我做不了什麽，因为……我没有军备」。

　　由於仲裁法庭本身并无司法权，唯一有能力执行仲裁结果的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但欧盟深陷英国脱欧漩涡，自顾不暇，而且愈来愈依赖中国。南海问题并不是英法德等国家的核心关注范围，对照三国在仲裁结果宣布前後表态，可发现这些国家没有多大兴趣参与美国号召的南海「自由航行」行动。日本出於自身战略利益需要，对南海问题相当积极，南海仲裁结果要不要执行，须视美日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由於中国过去数年按部就班推动「南海国家战略」，早在2012年就设立三沙市和三沙警备区。越来越多海警开始常态化巡航执法，实现对南海的实际实力覆盖已不成问题；军事上，中国在永兴岛、美济礁、永暑礁的填海造陆已结束，包括军用机场和导弹部署都已初具规模，尤其南沙的军事基地建设，一举打通整个南海的防卫盲点。

　　因此，尽管美日军事力量联合在南海巡航，恐已难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中国近来接二连三军事演习，发出不惜一战信号，即使各方研判开战可能性偏低，但或多少影响即将数月後结束任期的欧巴马政府，在南海与中国周旋的决心。若美日过度刺激，反而增添中国顺势设立南海防空识别区，美日也不能不顾忌。

　　反观菲律宾，确有偷鸡不着蚀把米、进退两难的尴尬。新总统杜特蒂上任，虽有意与中国修好，又不得不顾及美国面子和国内反中声浪高涨的压力。菲律宾必须尊重现实，把仲裁结果放一边，回到与中国谈判原点，透过谈判要求中国退让，例如中菲双方政府都不在黄岩岛活动，或中方不再於具争议海域驱赶菲方渔民、军人等。两国也可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成立和解委员会，在双方皆可接受的法律专家指导下，处理南沙群岛的主权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