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问题 日本没有插嘴的权利

　　南海问题的本质是中美博弈，这大概是当前国际政治领域最不具争议性的议题。而中美似乎也并不忌惮于“配合”这样的认识，在上个月仲裁结果公布前后，将形势演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美国方面在菲律宾沿海进驻了两个航母战斗群的兵力，其日裔太平洋舰队司令哈里斯（HarryHarris）更直言他的部队必须作好“今夜就开战”的准备。中国方面，则在南海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战役级军事演习，集结了北海、东海、南海三大舰队的上百艘舰船，动用了海、空军的几乎全部看家武器，还有四位上将级人物一线指挥。自二战结束以来就一直作为重要国际海运航道的平静南海，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进入到了临战状态。

　　但几乎所有人都清楚，中美两国并没有在南海开战的意愿，两国的军力对峙，不过是为了宣示坚守各自立场的能力和决心。《孟子·尽心上》说，“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可能是这种态势的最精妙注解--中美两国都作出跃跃欲试的模样，箭在弦上却都引而不发，其实为的是让别人观察和体会。也正因此，两国一边在南海紧张对峙，一边又一起参加环太平洋联合军事演习。而南海区域内的各相关当事国，包括单方面提起仲裁的菲律宾在内，没有谁愿意看到中美这两个核大国在家门口大打出手。在中美对峙最激烈的时刻，东盟机巧地选择了回避。

　　然而，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家，一直在台前幕后摇旗呐喊，将南海紧张局势不断推向深入，巴不得中美立即开战--它就是在南海问题上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日本。

　　事实上，在整个南海仲裁案前后，如果说中美是两个引而不发的“君子”，那麽日本，则自始至终都在扮演着一个令人不齿的、非常不安分的“小人”角色。

　　日本介入南海问题的祸心由来已久，图为日菲联合军演。（图源：Reuters/VCG）

　　在南海仲裁结果出炉前，日本就四处活动，动作不断。先是6月中旬向柬埔寨及其他东盟国家施压，在仲裁结果出来之前，就未卜先知地要求这些国家表态支持仲裁结果。接着在7月1日，其常驻联合国代表别所浩郎召开记者会，利用日本担任安理会轮值主席国的身份，对南海问题表达了“强烈关切”。再就是安倍晋三本人，在G7外长会议发表涉南海声明后，又在7月鼓动G7发表联合声明，要求中国尊重南海争端的相关仲裁。而当南海仲裁结果公布后，面对中国“不接受、不承认、不执行”的立场，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又在第一时间发表声明，表示“仲裁法庭裁决是最终结果，对争端当事国具有法律约束力，当事国要遵从这一裁决”。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所谓南海临时仲裁庭，2013年由时任国际海洋法法庭庭长柳井俊二一手搭建，5名仲裁员中竟有4人由柳井任命。而柳井其人，是对中国很不友善的右翼鹰派代表人物，现任日本安保法制恳谈会会长，是协助安倍政府解禁集体自卫权的重要拥趸。

　　如果放到更长的时间轴审视，日本介入南海的祸心更是由来已久。在美国重返亚太背景下“二进宫”上台的安倍政府，自2012年12月执政以来，就以异常活跃的姿态频繁插手南海事务。2013年1月9日，日本外相岸田文雄选择马尼拉作为出访第一站，与菲律宾外长围绕南海问题达成共识，要求南海所有相关国家应遵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等相关国际法。同年，日本向菲律宾援助10艘全新巡逻舰，并怂恿菲律宾阿基诺三世（BenignoAquinoⅢ）政府就中菲南海争端提起国际仲裁。同时，它还拉拢南海域内的另一重要当事国越南，就日本海上自卫队舰船停靠越南海军基地金兰湾达成共识，并拟向越南出售新型巡逻舰，加剧南海问题的复杂化。

　　基于域外国家的尴尬身份，为了替自己不遗余力介入南海作辩护，日本追随美国，也宣称其介入南海是为了“维护南海航行自由”。而实际上，所谓南海航行自由完全是个伪命题。中国虽然以历史权利为基础，坚持九段线，但是从来都尊重和支持各国依据国际法在南海享有的航行和飞越自由。日本之所以配合美国，不断策动南海问题国际化，渲染中国威胁，不过是为了搭美国重返亚洲的便车，为解禁集体自卫权、成为所谓的正常国家铺路。马上出炉的日本2016年防卫白皮书，将南海与东海杂糅在一起，称中国在东海和南海“继续采取以实力为背景的改变现状尝试等可称为高压性的应对”，强调安保法的重要性，就再次曝露了日本搅局南海的真实动机。

　　对于日本上述举动，中国政府一直保持高度警觉。事实上，自安倍政府上台以来，针对日本在南海问题上的动作，中国方面都在和日本进行坚决斗争。今年4月11日G7外长会议发表涉南海的联合声明后，中国政府迅速召见日本驻华大使提出抗议。在6月份举行的香格里拉对话会上，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孙建国更是直接对日方表明了强硬态度，并用“中方不会坐视不理”来严厉警告日本，不可与美方在南海开展所谓联合巡航或其他军事行动。另一方面，在日本介入南海的同时，中国也围魏救赵，强化了在钓鱼岛等海域的军事存在。

　　中国政府这样做，自然有其充分理由。因为在南海问题上，日本本来就没有插嘴的资格。南海问题首先是南海域内国家间的问题，这是必须要搞清楚的最基本前提。中国和东盟均属南海域内，这是一个最客观的现实。中国尊重东盟在南海问题上的合法权益，所以主张“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并与东盟签署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致力于通过和当事国举行谈判、协商来解决纷争。

　　至于日本，在二战失败后，就已经在国际法层面被赶出南海。1943年底发表的《开罗宣言》规定，“剥夺日本自从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在太平洋上所夺得或占领之一切岛屿”，将日本逐出“以武力或贪欲所攫取之土地”。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日本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域外国家，在法理上已经完全没有置喙南海的权利。在这一点上，日本和美国还有不同，美国虽然也是域外国家，但其在南海的存在是由一系列客观政治和历史原因造就，中国对此也并不排斥。而日本，作为一个战败国，又没有一个美国那样在南海存在的像样理由，哪有资格在南海问题上，以所谓的“航行自由”为藉口，对作为战胜国的中国说三道四？

　　在南海问题上，中国就是要理直气壮地坚持南海就是中国的核心利益，它事关国家领土完整和海洋权益，绝不能让日本轻易染指。对于经历过日本殖民侵略的中国，必须牢记历史教训，在国家核心利益面前，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这一点，无论谁作为中国领导人，都必须坚持。就像邓小平在香港回归问题上强调的一样，任何一个政党或个人，如果在南海问题上失掉底线，那就是晚清政府，是李鸿章，都要下台谢罪。

　　在这个问题上，日本也必须明白，它对于中国和整个东盟都有战争原罪。二战时的日本，在南海留下过极不光彩的历史，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南海各国，都留下了极其惨痛的历史记忆。这段记忆，又岂是那些充满算计的小恩小惠可以弥补？在这一点上，日本还必须清楚，今天南海问题的种种祸根，正是源自日本在二战时期对那些岛礁的非法占领和移交不清。如今斗转星移，中日两国强弱易位，中国又怎麽可能会让历史教训重演，容忍右翼势力不断崛起的日本再次染指南海？

　　在这个问题上，美国和东盟也必须清楚，当年日本发动二战的一个重要诱因，就是想要摆脱当时全球性的经济大衰退。而今天的世界，经济状况也极不景气，日本的衰退更为严重。也恰是在这种形势下，日本右翼势力不断抬头，试图冲闯战后体制和国际格局，而且已经跨出了集体自卫权解禁的重要一步。在这样的情势下，日本不断加大在南海的介入力度，岂是一句“维护航行自由”就能轻易忽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