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8日 这一周,西安因疫情封城已达17天,至今仍未解除封禁,而西安当局已于6日率先宣布“社会面清零基本实现”,但封城管控措施还在层层加码,当地防疫乱象频频曝出,遍地激起沸腾的民怨。
这期间发生的许多事,可以用魔幻来形容:有的小区业主饥饿难耐翻出小区购物,被“领导附体”的志愿者捉住后勒令视频道歉,场面如同现场庭审;有的小区业主连翻墙都遭到限制,防疫人员竟往围栏上涂抹黄油“下手一抓就能把人劝退”。有的小区业主的确收到了生活必需品,但送菜上门的防疫人员却要求对方说出“感谢政府”的“那句话”后才撒手;有的小区业主却明显表现太用力“感恩过度”,几人跪在一堆领到的蔬菜前高呼“感谢共产党、感谢政府”。还有一段防疫人员组成人龙“人传人”接力搬运物资的镜头广传,即便被全国网民疯狂吐槽“低效”、“愚蠢”,但这种场景仍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了多次,把当地防疫“执拗”、“会演”、“糊弄”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概是作秀花的时间太久,物资还在防疫人员手中传递,另一段被热转的视频中有西安市民开始绝望喊楼——“我要吃饭”。奇葩的事件愈多,愈有人将批评矛头指向“西安特色”,但有网友却为中国式防疫“指明了大象”——即便西安城市管理之粗放堪称“防疫差生”,但“西安特色”本质就是中国专制政体的底色。
中国数字时代搜集的“西安封城”相关视频,右上角可切换视频观看
当千万级人口的城市瞬间变成大小牢笼,社会停摆、管理失能、民生困苦等带来的一系列次生灾害接踵而至。例如,过去一周已有数名病人因严厉的防疫规定而被医院拒绝收治,最终延误病情酿成悲剧,其中最为网民所知的是 @太阳花花花 死于心脏病的61岁父亲,以及 @别下雨了成吗 其小姨腹中8个月的胎儿,这也是目前见诸报道的“西安封城灾难”中年龄最大与最小受害者,一位电报网友精辟点评说这无异于“政策性谋杀”。
或许在防疫规则制定者们看来“不是死于病毒就不算死亡”,越来越多的人们终意识到“不计一切代价的清零政策”背后的代价,就如同西安那位流产孕妇腿下那般血淋淋。此次封城,西安文坛经受了考验,没有出一个方方,就在陕西作协主席(贾平凹)与西安作协主席(吴克敬)沉溺于感动与大爱之际,独立媒体人江雪的封城见闻《长安十日》一文爆火,被人们视为西安版“方方日记”,这篇文字反映了西安封城下的生活实况,对于“只能胜利”的防疫政策下的苦难不吝批评,很多网民盛赞这位女性的勇气与担当,但她却谦虚表示自己“只是说了人话,和很多西安人一样传递了真相”。
不过,“西安有江雪”也意味着危险,目前已有诸多战狼、粉红发起了对江雪的言论攻击,如同当年方方所遭受的一样。已卸任环球时报总编辑的胡锡进在微博点评了该文,不赞同江雪的“写作视角”,但认为“应允许这样的表达”,讽刺的是最终这篇帖文与《长安十日》一同被“言论层面清零”。
有网友说“新冠现在已不仅是一场重感冒,而是一种政治符号,感染率传播速度关系到当地官员的乌纱帽和国家形象,所以说新冠在别的国家是生物病毒,在我国是政治病毒。”就在西安封城日记仍在续写时,天津因Omicron新冠变体的出现也宣布封城,或许,在新冠疫情爆发距今的两年后,高强度的封城模式所带来的伤害,已超过病毒本身。
相关阅读:我的封城日志:长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