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菲律宾新总统家族跟中国政商关系有多密切

小马可仕将成为下一任菲律宾总统。（美联社）

菲律宾的“独裁者之子”小马可仕11日宣布胜选，呼吁外界应著眼于他的行动，而不是以家族的过去来评价他。不过，马可仕家族跟中国政商界过从甚密，这点仍难逃外界检视。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11日向小马可仕致贺电，形容中菲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居”和“风雨同舟的伙伴”。小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对中国的态度如何，将影响菲律宾民主的未来。 

马可仕家族跟中国的政商纽带 

其中一个重要转捩点发生于1974年；当时年仅18岁的小马可仕跟著母亲伊美黛（Imelda Marcos）造访北京，与中国领导人毛泽东会面。  

据路透报导，维基解密曾取得美国大使馆2007年3月的电报，内容称小马可仕在2005年至2006年间“经常前往中国谈生意”。 

2007年4月，中国在北伊罗科斯省（Ilocos Norte）首府佬沃市（Laoag City）设立领事馆。该市为马可仕家族势力范围的中心，人口仅10.2万人，却是首都马尼拉、中部的宿雾和民答那峨的纳卯市三大城之外，唯一设有中国使馆的城市。

中国驻拉瓦格（佬沃市）领事馆。（取自领事馆网站） 

丹佛大学国际关係学者孔安文（Alvin Camba）指出，该领事馆的官方功能是推动附近地区的“商业和投资关係”，但实际上，中国是以此地为中心，积极跟吕宋岛北部的地方菁英建立关係。 

该领事馆经常举办晚宴和募款餐会，替中国的官员和投资人开闢空间，不只能在此处跟马可仕家族互动，还能跟当地的头人打好关係。孔安文认为，小马可仕上任后，很可能继续利用这样的纽带，进行政治酬庸。

马可仕家族在北伊罗科斯省透过中国的投资机会和人际网络，从中获利，同时也仰赖中国在农业技术上的协助。中国政府则藉此在菲律宾笼络当地人，扩张影响力。 

小马可仕跟中国政界往来亦相当频繁，还曾称中国大使馆的官员都是他的“朋友”。去年10月，小马可仕赴马尼拉的使馆参加剪綵仪式，跟中国驻菲大使黄溪连一起参观馆内的“中菲高层交往照片牆”，象徵意味浓厚。 

中国驻菲大使黄溪连（左）与小马可仕（右）。（取自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 

如今小马可仕笃定当选，黄溪连于12日前往拜会，并正式代表习近平致上祝贺讯息。 

南海争端 

路透报导形容，菲律宾可说是中美地缘政治角力的“关键支点”，其中最重要的议题，就是中菲在南海的主权争端。 

菲律宾外交服务研究所（FSI）指出，菲中衝突升高可回溯至2012年的黄岩岛（Scarborough Shoal）对峙事件，此后双方就南海内的“西菲律宾海”主权爆发争端，中国更多次侵入菲律宾的专属经济海域。 

中国主张，“九段线”内的海域和岛屿主权都属于中国；不过，荷兰海牙的仲裁法院于2016年否定该主张。  

虽然这一仲裁结果对菲律宾更有利，但小马可仕却以“中国没有承认”为由，认为该判决无效。他表示，希望跟中国达成双边协议以解决争议。 

小马可仕曾称，“如果你对美国敞开大门，中国就变成你的敌人”。前菲律宾大法官卡皮欧（Antonio Carpio）批评，小马可仕形同站在菲律宾的对立面，跟中国站在一起。 

菲律宾的安全专家班劳（Rommel Banlaoi）则认为，虽然小马可仕希望跟中国更亲近，但不会以牺牲领土为代价，“他愿意跟中国展开务实的合作，例如在西菲律宾海推动天然气和石油开采”。 

美国与菲律宾海防2019年于南海进行搜救任务演习。（取自第七舰队） 

小马可仕上台　跟美国渐行渐远？ 

为了抗衡中国扩张野心，美国开始加强布局东南亚。今年3月和4月，超过5000名美军跟菲律宾进行联合演习，规模是七年来最大的一次。 

德拉萨大学（De la Salle University）的国际事务学者狄卡斯楚（Renato Cruz de Castro）指出，现任总统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上任之初，曾强调要跟美国“分道扬镳”并亲近中国，但后来却不得不改变态度。 

狄卡斯楚表示，“不管你选择安抚还是挑战中国都没差，中国还是会企图夺走你的海域”。 

据初步开票结果，小马可仕（左）跟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萨拉（右），几乎笃定当选正副总统。（美联社） 

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学者波林（Gregory B. Poling）认为，杜特尔特一开始向中国张开双臂，却被中国反咬一口，因此近两年来选择重回美国怀抱，对中国愈趋强硬。同时，菲律宾一般民众对中国的反感也日益增强，也会影响小马可仕的态度。 

波林主张，小马可仕任期之初也可能跟杜特尔特一样靠拢中国，但不太可能彻底抛弃美国这个盟友。 

外交关係协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东南亚专家格兰奇克（Joshua Kurlantzick）亦抱持类似观察，“杜特尔特已重新靠向美国，再加上东南亚国协的舆论目前普遍反中”，预料小马可仕应不会大幅改变菲律宾对中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