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还是假意？越走越近的习近平与普京

今年三月，习近平在访问莫斯科时向普京提及世界目前正面临“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并且表示中俄“应该共同努力，引导和推动全球治理朝着符合国际社会期待的方向前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此番话在西方看来，意味着习近平并没有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将普京视为好战分子，而是在宣布双方共同的目标——即重塑世界的使命。

不过，中俄之间的关系并非总是如此密切。冷战期间，中国和苏联曾在意识形态和领土问题上发生冲突——甚至曾于1969年在两国边境地区爆发公开冲突。

缘起于军武援助

但随着冷战的结束，一个新的契机出现了。柏林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加布耶夫（Alexander Gabuev）说：“1989年天安门事件后，中国受到制裁，俄罗斯成了先进军事技术的唯一来源。”

这是一段重要关系的开始，已退役的前中国解放军上校周波（音译）表示：“自1990年代以来，中国军队从俄罗斯进口产品中获益匪浅。如果没有俄罗斯的援助，中国军队可能不会像今天这样强大。”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军力迅速增强，部分归功于俄罗斯的帮助天作之合普京在入主克里姆林宫后就迅速采取行动，巩固俄中两国关系，他在2001年与江泽民签署了“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几个月后，中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这是成为如今“经济强国”的门票，俄罗斯将在这一转变中发挥关键作用。

加布耶夫说：“这简直是‘天作之合’，俄罗斯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需要资金和技术，中国恰恰与它互补。”至此，“中俄联姻”已初具规模。

慕尼黑安全会议与北约峰会

在2007年2月德国慕尼黑安全会议上，领导人齐聚一堂，普京成了最受期待的发言人。他的讲话后来被视为一个转折点：对由“单一主宰者”美国主宰的“单极世界”的抨击。普京几乎对美国的各个方面都提出了批评，但他抱怨的核心是北约扩大——自冷战结束以来，北约已经增加了十个成员国，新成员国希望寻求加入安全联盟、巩固民主。

在2008年的北约峰会上，格鲁吉亚和乌克兰不顾普京的反对，排队希望成为下一个成员国。不过，由于北约成员国意见不一致，最后仅含糊地承诺两国总有一天都会获准加入。而普京本人也出席了这次会议，他警告说：“我们边境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军事集团，这将被视为对俄罗斯安全的直接威胁。”

在俄罗斯的支持下，格鲁吉亚南奥塞梯省宣布独立普京对乌克兰的控制欲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加布耶夫表示：“普京痴迷于控制乌克兰。因为他认为，如果不能控制乌克兰，俄罗斯就不是一个大国。”

这些对乌克兰、美国和俄罗斯地位的想法使普京踏上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的道路，并引发了我们今天目睹的全面战争，与此同时也让普京更加深入中国的怀抱。

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中国经历了令人瞩目的成长期后，习近平于2012年上台，他打击贪腐、加大镇压力度、推崇爱国主义，追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近年来，以美国为主的西方世界有越来越多人将中国视为贸易竞争对手、技术风险和安全威胁。这进一步强化了习近平的立场，即“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实施了全方位的遏制、围堵、打压”。

“无上限”的合作伙伴？

习近平与普京的步伐日渐趋同，中俄两国在联合国安理会和其他国际舞台上经常一同进行协调——无论是扩大金砖国家的规模、在非洲建立影响力、推动人民币替代美元，或是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重新定义民主和人权等。

乌克兰战争使双方的联系更加紧密，普京计划在今年十月访问北京就是这一点的另一个体现。中国是俄罗斯最重要的支持者，其立场维持在可能引发西方制裁的红线边缘。

这凸显了中俄关系仍存在一些限制──与两国领导人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前夕所宣称的“中俄关系无上限”相反。更关键的是，中俄并非如北约那样的正式军事同盟。

但俄罗斯和中国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更密切地协调军事，加布耶夫说：“想像一下，当中国想要对台湾采取行动时，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局势升级了，这将使美国的国防专家陷入困境。”

乌克兰战争后续

即使上述情况没有发生，中国也将在乌克兰战争的任何结局中扮演关键角色，这一点日益明显。

普京向来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有迹象表明中国也同样反对此事。位于北京的全球化智库中心创始人兼理事长王辉耀说：“中国当然不赞成北约的任何扩张。如果乌克兰不加入北约，可能会更容易达成和平。”

目前，普京正把赌注押在一场持久战上。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加布耶夫说：“他（普京）非常有信心时间会站在他这边。”同时，这也是关于普京与习近平的合作是否将比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更有韧性的一把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