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中国总理李强承认了

中国本周召开了每年春季举行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China Development Forum)，会上，中国向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企业高管宣介了中国的发展前景。与往年相比，今年的不同之处在于，比以往更高级别的官员更坦率地承认了围绕中国经济与日俱增的担忧。

周日，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在论坛上向苹果公司(Apple)、麦肯锡公司(McKinsey)、高通公司(Qualcomm)和其他跨国公司的高管发表了主旨演讲。中国发展高层论坛是由政府主办的经济和商业论坛，每年3月在中国首都北京举行。

李强是中国的二把手，也是自2000年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创办以来，在该论坛上发表演讲的最高级别领导人。李强今年出席该论坛，表明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风险有所上升。眼下中国的经济增长放缓，外商投资下降，人们对安全环境的担忧与日俱增。

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报道，论坛结束后，习近平将于本周晚些时候会见一批美国商界领袖。习近平是李强的上司，也是几十年来中国最强势的领导人，这次会面将是美国商界高管当面聆听习近平讲话的难得机会。

在许多美国高管看来，现在的问题在于，除了在会议厅发表的主旨演讲以外，中国高层是否还会进一步展现这一姿态。在直接回应外国商界关心的一些问题时，李强表示中国将应对这些挑战，但没有提供很多新的细节。他也没有直接谈及安全问题或外界对中国产能过剩的担忧，而这两个问题是许多外国企业的核心关切。

即便如此，这种接触仍反映出中国迫切希望外国公司停止深度冻结对华投资。此前中国经历了持续多年的中美贸易战，疫情期间又连续三年关闭边境，而疫后重启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在这种情况下，许多美国企业和其他跨国公司纷纷搁置了对中国的新投资。重新开放后中国经济复苏乏力，引发了外界对中国经济长期增长轨迹的质疑。

去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5.2%，创下几十年来最低增速之一，房地产行业的长期放缓严重打击了消费者信心。

撇开疲软的国内经济不谈，习近平对国家安全威胁的日益重视导致了一系列备受瞩目的行动，包括突击搜查、拘留和其他举措，随着美国公司在华业务面临中国政府更严格的审查，美企的担忧有所加剧。

这些不利因素已导致外商投资减少，2023年，以人民币计算的的外商投资额同比下降8%。今年1-2月的降幅更大，按人民币计算的外商投资额同比下降了20%。

在新投资枯竭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加大了对商界领袖的魅力攻势。中国商务部长王文涛上周会见了多位外国企业CEO，包括苹果公司(Apple)的库克(Tim Cook)、高通公司(Qualcomm)的安蒙(Cristiano Amon)和美光科技(Micron Technology)的梅赫罗特拉(Sanjay Mehrotra)。在此之前，中国国务院上周发布了吸引外资的新行动方案，并修订了相关规定，放宽中国部分贸易、跨境运输和跨国制造相关数据的跨境流动规定，这项期待已久的举措此前在许多外国公司的愿望清单上位居前列。

出席本届论坛的外国企业高管表示，这些举措令人鼓舞，但他们仍希望中国采取进一步行动。

总部位于慕尼黑的咨询公司罗兰贝格(Roland Berger)的全球董事总经理Denis Depoux称赞李强坦率评价了中国的经济问题，称这是讨论的一个重要起点。现在，他说， “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展开对话了。”

中国美国商会(American Chamber of Commerce)主席Sean Stein说，尽管如此，高管们在修改投资计划之前仍希望看到“改革方面再多一点行动”。

“他们发出的信号是对的，”Stein谈到中国官员时说。他还担任科文顿·柏灵律师事务所(Covington & Burling)公共政策业务部的高级顾问，该业务部为企业提供监管和法律风险咨询服务。“但这些信号现在还不足以从根本上改变投资态度。”

虽然李强没有谈及外国公司的国家安全关切，但保险公司Chubb首席执行官、中国发展高层论坛联席主席Evan Greenberg在紧随李强之后发表的演讲中直接谈到了这个问题。

Greenberg支持中国领导人追求自身国家安全愿景的权利，但也强调了私营部门在帮助中国实现其目标方面的关键作用。

“中国仍然需要来自世界其他国家的资金、技术和专有知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