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中南海：省委书记第一贪孙志刚该当何罪？

　　就在中共当局对外宣布孙志刚案一审开审的次日，在一家墙内的网站上读到了《敛财超8亿!孙志刚会被判死刑吗?》一文，说是就在孙志刚案被开庭审理的头一天，他的老部下——贵州省政协原副主席李再勇，以受贿罪、滥用职权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那么孙志刚该当何罪呢?

　　文章作者感慨道：“据检方指控，孙志刚的贪腐止于2023年8月，这也是他官宣落马的时间。也就是说，落马当月，他仍在收钱。真是贪欲如火，不到悬崖不勒马呀!”

　　文章还特别点出了孙志刚在贵州担任省长和省委书记期间的部下如周建琨、李再勇、陈晏、秦如培、安九熊、陈丽萍、张平等都已先后落马。

　　今年3月25日，中共新华社宣布：贵州省政协党组成员、副主席陈晏接受审查调查。

　　1963年8月出生的陈晏是在陈敏尔担任贵州省委书记期间被提拔至正厅局级，官升铜仁市长。孙志刚接任省委书记的当年，即把陈晏调为贵阳市长。2019年又安排他兼任了贵州贵安新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

　　我们前面的文章中已经介绍过，曾经担任过贵阳市长的李再勇是2016年底被陈敏尔提拔进入贵州省委常委会的，随后即安排他兼任了省委秘书长。但是李再勇在省委书记“大秘”的位置上只坐了半年，就被接替陈敏尔省委书记职务的孙志刚安排转任贵阳市委书记。自此便开始了李再勇与陈晏在贵阳市的短暂共事。

　　说“短暂”，是因为当时的李再勇被孙志刚安排以省委常委身份兼任贵阳市委书记之后才过了5个月时间，就又被安排到了已经接替了孙志刚贵州省长职务的谌贻琴手下，担任省政府党组副书记、常务副省长。同年5月，不再兼任中共贵阳市委书记。

　　孙志刚在贵州省委书记岗位上到龄“下车”后，接任了省委书记职务的谌贻琴眼看向中组部推荐李再勇升任正省部级无望，于是赶在李再勇年满60岁之前，安排他改任省政协副主席。

　　熟悉中共官场运作的人都知道，虽然省委常委或者副省长这类的一线职务相对省政协副主席和省人大副主任这样的二线职务更掌握实权，但副省级的二线职务却可以把退休时间推迟至63岁。当然，副省级的一线职务也有可以将退休年龄延长到63岁(以上)的，那就是纪检系统，比如省纪委书记。

　　而比李再勇早一年被“补选”为贵州省政协副主席的陈晏则是当时的省委书记谌贻琴为他安排了这样一个晋升副省部级的机会。

　　我们上篇文章中提到的前内蒙自治区政府法律顾问室主任杜文先生就在他的一次节目里特别强调了赶在自己到龄之前能够晋升至副省级，是中共政权里每个正司局(地市)级干部的梦寐以求，千金难买。 不过，即使陈晏曾直接或者间接向谌贻琴买官，他应该也不会向中纪委交待，除非中纪委办案人员暗示只要他如实供出谌贻琴，此女的下场就会和秦刚、李尚福一样。

　　如此说来，李再勇、陈晏再加上我们上篇文章中介绍过的周建琨，贵州省政协的同届副主席里居然先后落马了三个。由此可见贵州官场的所谓“政治生态”是多么的恶劣。对此，除了孙志刚，陈敏尔和谌贻琴同样难辞其咎。

　　至于先后被陈敏尔、孙志刚和谌贻琴这接连三任贵州省委书记提拔重用的地市一级的腐败官员，简直就是数不胜数。本文里先介绍一个最奇葩的刘文新。

　　这个刘文新当年是在陈敏尔接替了赵克志的贵州省委书记职务之后不久被提拔为贵阳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的，不出一年即被就地扶正，升任贵州省贵阳市委副书记，市政府市长、党组书记 。

　　2017年8月，刘文新在贵阳市的职务被前面介绍的陈晏接替，本人被孙志刚调到黔西南州任州委书记，2022年3月，时任贵州省委书记谌贻琴看中了这个刘文新在“入仕”之前的律师资格，于是将他调为贵州省委政法委副书记。

　　2022年10月14日，也就是中共二十大召开的前两天，贵州省人大抢在省纪监委之前先行罢免了刘文新省人大代表职务。12天以后，也就是谌贻琴参加完二十大从北京赶回贵阳的第二天，贵州省纪委监委被批准在其网站上公布消息：贵州省委政法委原副书记刘文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贵州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2023年9月16日，贵州省纪委监委宣布对刘文新“双开”。给刘文新的罪状中说他“自行其是、阳奉阴违、擅权妄为，搞‘七个有之’，沦为政治生态和经济秩序的破坏者”。还说他“搞封建迷信活动，私藏和阅看有严重政治问题的书刊……。谋求特殊待遇，崇尚享乐主义，违规乘坐头等舱”。

　　刘文新被罗列的更多与众(贪官)不同的罪名还有：道德败坏，生活极其腐化堕落，大搞权色、钱色交易，长期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嫖娼、赌博;玩物丧志、痴迷刀具;违规向企业摊派费用，违规干预和插手司法活动;毫无纪法底线，大搞权钱交易，把公权力作为谋取私利的工具，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工程承揽、融资贷款等方面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国家工作人员财物。等等。

　　日后，贵州省纪委又为这个刘文新制作了一部“反腐专题片”，刘文新本人出镜，说自己长期求神拜佛，祈求升官，任黔西南州委书记后还专门请‘风水大师’卜算前程，查看住处风水布局，并按要求摆放玻璃鱼缸和木质官帽椅。“遇到菩萨都拜，耶稣也拜一下，这个如来佛也拜一下，观音也拜一下，峨眉山的这个普贤菩萨也拜一下，什么都相信。”

　　同时他还主动批判自己还是名副其实的“一霸手”。当市长眼里面没有书记，当书记眼里面没有(自治州)州长。

　　去年刘文新被起诉的罪名中到是省略掉了嫖娼罪，但在行贿和受贿罪外，又加上了一项洗钱罪。

　　那么，刘文新当时行贿了哪个或者哪几个“国家工作人员”呢?当时的贵州省政法委书记是从上海调去的时光辉。2022年4月，这位时光辉“当选”贵州省委副书记，成为当时继中共上海市委副书记诸葛宇杰之后，第二个“70后”省级党委副书记。而正是因为这个时光辉从此再不能分更多精力在政法工作上，这才有了让刘文新出任省政法委(常务)副书记的安排。当时的时光辉身为贵州省委班子里的“外来户”，调一个州委书记帮他处理政法委日常事务安排应该不是他本人能够做主的。所以，陈文新进入省政法委的行贿买官对像，极大可能是谌贻琴。当然也可能还包括了时任省委组织部长、省委秘书长等。

　　有道是，这个刘文新是在去年10月10日被批准逮捕的。如今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仍然没有被开庭审理。是否因为牵涉到了国家领导人谌贻琴才令贵州地方检察院难以下手呢?

　　相比较而言，李再勇的被批捕时间还比刘文新晚了一个月，但今年5月就被起诉，本月13日即已经被宣判。而孙志刚则是今年2月22日被最高检宣布了逮捕决定，时隔6个月后被开庭审理。至于开庭审理之后要拖多长时间才会公布判决结果，就要看他孙志刚是否“识相”了。如果他在承认了犯罪金额高达8个多亿的前提下自认为没有“重大立功表现”就难逃一死，所以不惜把纪委办案人员警告他的内容抛在脑后，在法院庭审期间咬出陈敏尔和谌贻琴或者他们其中的一人， 庭审的时间反而会被大大拖长。一直拖到习近平那里终于决定了对陈敏尔和谌贻琴是抛还是保。

　　我们本专栏前面的文章中已经介绍了无论是李再勇还是周建琨，法院给他们的判决书里都认可了他们检举他人犯罪，具有重大立功表现。特别是李再勇，判决书里特别强调了因为其重大立功表现所以对其所犯受贿罪判处死刑可不立即执行。那么，如果孙志刚不被法庭认定“具有重大立功表现”，是否会被“斩立决”呢?

　　话题回到前文介绍的墙内网站《敛财超8亿!孙志刚会被判死刑吗?》一文的分析内容：敛财4.32亿的老部下李再勇被判死缓，那么受贿8.13亿的孙志刚，会面临怎样的判决?相比于他的老部下李再勇，孙志刚是否具有从轻处罚情节，目前法院方面并未披露。

　　文章作者说经梳理以往的判例发现：官方的底线是10亿，超过这个数额，必死。反之，基本都不会死。(所以)孙志刚面临的最大可能是：死缓，终身监禁。

　　那么，孙志刚真的不会死吗?这事还要从根儿上说起。根据习近平上台之前的刑法的规定：个人受贿五千元的就要立案;个人受贿数额在10万元以上的，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但是，用现正在秦城监狱服刑的前最高法院常务副院长沈德咏的话说：这类的标准，是1988年作出的，带有明显的时代印记：10万元z当年是个大数目，贪污10万以上就可能判处重刑。而在经济发展到当今水平后，衡量标准势必发生变化。

　　所以，沈德咏2015年前后主持修改了刑法之后，又起草了《最高人民法院 最高人民检察院 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其中规定贪污或者受贿数额在三百万元以上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款规定的“数额特别巨大”，依法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影响特别恶劣、给国家和人民利益造成特别重大损失的，可以判处死刑。但具有自首，立功，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真诚悔罪、积极退赃，或者避免、减少损害结果的发生等情节，不是必须立即执行的，可以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另外)根据犯罪情节等情况可以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同时裁判决定在其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后，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所以说，孙志刚无论是被判死缓、死缓附加终身监禁还是死刑(斩立决)，都是有“法”可依。

　　当初前陕西省委书记赵正永的受贿金额被公布之后，民间一片喊杀之声，但习近平最终还是指示“刀下留人”。打那墙内就流传出了对正省部及以上级别的干部“大部不抓，一个不杀”的习近平“内部指示”。

　　但是，孙志刚的与“众”不同，不但是他已经打破了省委书记乃至正国级、副国级官员们以往的犯罪金额----用“巨贪”二字都不足以形容，更因为相较于前陕西省委书记赵正永、前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前贵州省委书记刘方仁等，他孙志刚在担任贵州省长和省委书记期间的胡作非为，不但令当地“党心涣散”，而且招致民怨沸腾。所以，现如今的贵州省委书记徐麟向习近平递奏折称“不杀(孙志刚)不足以平民愤”可能性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