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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广东一份《省情内参》在网上流传,称近年来,广州、深圳、东莞等珠三角地市已成为异地执法的高发地,建议组织相关地市政府成立专项工作组,对来粤异地执法案件依法予以监督和约束。
这可能是继义乌和杭州之后,对“远洋捕捞”最明确的表态和建议。
自2021年我撰文《白头山泰山派打头,少林华山崆峒派集体围猎浙商》,揭露各地异地逐利执法以来,“远洋捕捞”之风不但未见收敛,反而愈刮愈盛。
前有公安部2020年的六条禁止,后有发改委今年的表态,似乎都未能有效制止。
浙粤两个经济大省,终于忍不住要自救了!
粤省的“新态度”
这份直达省领导的内参直言,以广州市为例,自 2023 年以来,朴朴、壹健康、九浚等近万家企业遭遇异地执法,这些企业绝大部分是民营企业,而且大部分案件存在较明显的逐利性执法动机。
这份内参建议:
全省推广深圳市的应对经验,建立民营企业省外刑事案件应急协调处理机制,规范异地公安机关在广东的执法办案协作程序,明确跨省异地执法案件除非由公安部指派,否则应由省公安厅统一调派处置。
全省进一步规范涉产权强制性措施,建议省公安厅和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形成联动机制,规范异地执法。如需冻结广东省民企账户,须经省公安厅核准,不能仅凭外省公安机关的一纸公函就轻易跨省冻结民企账户。对于不宜查封、扣押、冻结的经营性涉案财物,在保证侦查活动正常进行的同时,允许有关当事人继续合理使用,最大限度减少对企业合法生产经营的影响。
这份内参说,深圳依法维护民营企业涉外地刑事案件合法权益,规范异地公安机关在深执法办案协作程序,对异地执法机关在深随意抓捕企业家、动辄查封企业账户资金的行为坚决说“不”,并建立民营企业家市外刑事案件应急协调处理机制,帮助涉案企业依法应对。
看起来,深圳已经在受灾中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打法。
浙省不屈不挠
在此之前,杭州一家派出所给辖区企业广为张贴“反非法入企办案”布告:
再加上前段时间浙江新湖集团被湖北一县级法院判去百亿元资产,官媒正式反击“远洋捕捞”,浙省的努力,可谓不屈不挠。
更早些的2020年4月份,义乌给异地执法的全国同行写了《办案提醒函》,除普及外贸常识外,还警告如果过度执法、选择性执法,将不予支持,并报上级部门:
但地方的反击毕竟力道有限,2020年6月份,部里发出“异地办案协作“六个严禁””:
严禁未履行协作手续,跨县及以上行政区域执行传唤、拘传、拘留、逮捕。
严禁未履行协作手续,跨县及以上行政区域查封、扣押、冻结与案件有关的财物、文件。
严禁在管辖争议解决前,擅自派警跨所属公安机关管辖区域办案。依法依规进行先期处置的除外。
严禁对异地GA机关依法提出且法律手续完备的办案协作请求不予配合、故意阻挠、制造管辖争议、争夺案源战果,或者设置条件、收取费用、推诿拖拉。
严禁违反保密规定泄露异地GA机关提出的办案协作请求信息。
严禁未按规定报经批准,佩带木仓支跨所属GA机关管辖区域执行任务。现场紧急情况除外。
但效果也有限,2021年4月份,部里只好再次发文强调。
上面的新努力
财政承压,“远洋捕捞”似乎已成惟一路径,逼得上面今年连连出手。
一是各种宣示。
9月26日,政治局会议指出,要帮助企业渡过难关,进一步规范涉企执法、监管行为。
10月8日,发改委郑栅洁主任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进一步规范行政执法单位的行政执法行为,更多采取包容审慎监管和柔性执法方式,不能违规异地执法和趋利执法,不能乱罚款、乱检查、乱查封,及时对罚没收入增长异常的地方必要时进行督查。
10月8日“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强化政策协同提升实施效果”国务院专题学习会上,李强总理指出,要大力规范涉企执法、监管行为,压缩自由裁量空间。
二是立法。
《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征求意见稿)》规定:“办理案件需要异地执法的,应当遵守法定权限、条件和程序。国家机关之间对案件管辖有争议的,可以进行协商,协商不成的,提请共同的上级机关决定,法律另有规定的从其规定。
规范异地行政执法行为,建立健全异地行政执法协助制度。”
从2023年年初动议,到现在征求意见,时间不可谓不快,可见问题之严峻。
人人皆为鱼肉
听听前段时间这位山东官员的话,就知道如今的官场,远洋捕捞正呈“全员参与”之势。
也不要以为这只是针对企业的,与普通人无关——蚂蚁身上吸血的事并不少。
今年2月,温州曹女士以14.8万元的价格卖掉了一款闲置的劳力士手表,当天晚上就出事了:银行卡被冻结!
次日一早,她前去报案,竟发现自己已是网上在逃人员!买家声称被诈骗,她收到的14万货款则是涉案资金。
这事极简单,温州警方便出具了一份情况说明,排除了曹女士的嫌疑,并希望贵阳变更或解除刑事措施。
既然刀已出鞘,就必须见血!最后是曹女士“交还”14万元,才被变更为取保候审——仍然是待罪之身。
无论是从企业角度,还是个人角度,我都希望粤浙两地的抵御能起到作用,为国家保住经济大梁。
这当然不是什么东南互保,顶多算是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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