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郁：对“胡戈馒头”民众运动的一点思考

　　【万维读者网】万维读者吴郁来稿：2006年伊始，“胡戈馒头”事件演变为“胡戈馒头”运动。网络媒体上数亿人次参与
“胡戈馒头”互动。其他各类媒体，包括数千种大小喉舌、报刊纷纷卷入。“胡戈馒头
”文章铺天盖地、连篇累牍、争相详说、饭后茶余、坊间田头乃至办公室，热播热议、
盛况空前、波及海外、热度超过当年检验真理大讨论。




“胡戈馒头”实质就是用网络视听形式发表的文艺评论。矛头指向电影《无极》，内容
是对《无极》的文艺批评。此批

评风格具有独特的诙谐，但批评的精神却是严肃深刻。全国反响强烈，民众一片叫好，
媒体一片热论。《无极》的内容虽只是中国古代的东西，但“古为今用”也是“狼奶”
原则之一，在影视作品中体现非常普遍，体现形式
或多或少，或深或浅而已。如果国产影视作品涉及古代内容完全没有一点“古为今用”
，要顺利通过官方审查
并非易事。《无极》和另一大片《英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无极》更加晦涩罢
了。《无极》顺利通过官方审查修改
后发行，内容已不是原则，他的通过审查这一过程和结果成了原则。《无极》的发行意
味着代表官方，至少背
靠官方。胡戈蒸出馒头，无异于向官方头上动土，无异于向权威尤其是审查权威挑战。





《无极》毕竟不是主旋律作品，用意识形态去压制馒头显然不是办法。但侧重技术处理
，如“侵权说”就是之一，
就是权威的可行之招。“胡戈馒头”不仅是一个文艺批评，更是胡戈天才的创意。至少
其新颖的形式和部分内
容具有开创性的自主核心技术，具有很强的核心竞争力，就像任何一个中国传统老字号
的看家品牌源自独
门独创、独门绝传一样。只不过胡戈的文艺批评不像其他形式的文艺批评能获稿酬，胡
戈蒸出的馒头也并
非为了盈利，反而是倒贴大把资金公开发表于网络媒体，与广大民众分享。无论从形式
和内容上来看，都
谈不上侵权。何况，也找不出任何具体法律条文为依据。所谓侵权，还是想压制胡戈。





胡戈决定准备拿起法律武器捍卫宪法赋予公民的言论自由和文艺批评的自由。



说到文艺批评，使人回想起
毛泽东时代，尤其是文革前期，多少文艺批评者人头落地。20世纪80年代，文艺批评自
由运动空前反弹，
人们对整个80年代，尤其是拨乱反正时期的文艺批评自由记忆深刻。20世纪90年代以后
，文艺批评自由遭
受重创和扼杀。有一个实例人们同样记忆犹新，当时中央电视台为改变一下倪萍比较初
级的煽情形象，转

向搞一个高雅一些的访谈。《倪萍访谈》刚开张两期，观众耳目一新，反响不错。这时
横插进一位叫什么“祥”的
政府官员，恰好也是电影审查的人，访谈成为此人的专题讲座，每期此人大唱独角，向
亿万观众大喂“狼奶”
，连其大放厥词的语言风格都与江清在“文革”中对新中国电影艺术批评扼杀的语言风
格如出一辙。可想而知
，把《倪萍访谈》变成此公的访谈不可能长寿，很快寿终正寝。时代不同了，现在是依
法治国，依法行政，用
意识形态横扫一切的时代一去不返，江青原教旨主义没有市场。




“胡戈馒头”形成的民众运动，已由草根层波及到精英层，专家、学者、教授纷纷发表
看法，大体分两类。一

类倾向“侵权说”，一类倾向“非侵权说”。不论哪一类，都认为胡戈很有才气。除陈
凯歌导演外，没有人认为胡
戈无耻。大概陈先生忘记了，他本人曾是一位叱咤风云的电影艺术探索者，也曾是一位
勇敢的用电影文艺

批判江青原教旨主义的英雄。其不朽之作《黄土地》何等深刻，轰动一时，响誉海外。
那时候，江青余孽也曾
痛骂过陈先生，而广大民众，同样在那个时候奋起坚决支持陈先生捍卫电影艺术的创作
自由。陈先生也许
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部不朽之作《霸王别姬》至今仍被封杀。陈先生想过没有，又
是谁？“侵权了”《霸王别姬》。




另一个是官员阶层。他们不便在媒体上参与，但在办公室和私下热议同样颇为热闹。至
少被胡戈的诙谐和
不服及舆论热播所感染。更有一些级别的人士，一声不吭，闷头在媒体上观看关注“胡
戈馒头”运动，这也是
一种形式的参与。




胡戈馒头运动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如果压一下胡戈，搞他个侵权，如不服，再判他一下
，恐怕不行。这样
做只能引起民众更大的反弹，时下网站上支持胡戈的言论大有挤爆宽带之势。现在尚处
大讨论阶段，还没
有开始直接压制胡戈，已经出现精彩反弹。真正的胡戈风味“馒头”在餐饮界兴起的苗
头已经出现，比较有代
表性有苏州市数家餐饮集团争相抢注“胡戈馒头”商标，更有急不可耐的某餐店按耐不
住，不顾法律程序，公
然侵权“胡戈”名誉，蒸出印有鲜红“胡戈”大字的“馒头”赫然上市。“胡戈”牌
“馒头”名声鹊起。再看阳春白雪这一头，
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广州市多名著名律师联署发表声明，认为“胡戈馒头”没有侵权，如
蒙胡戈不弃，愿免费为胡戈打官司。有人甚至提议把“胡戈馒头”作为品牌推出，做强作大，推向世界。也有
人认为批量生产“胡戈牌
馒头”是在起哄。那么餐饮界为什么不起别的哄，专事大起“胡戈牌馒头”的哄？无非
是用胡戈方式坚决捍卫胡
戈言论自由。从网上到网下，从草根到精英，从餐饮界到法律界，种种迹象表明，民众
们憋着一股劲，翘
首盼望“胡戈馒头”官司早日打响，来他个全民开打。打他个天昏地黑，把“胡戈馒头
”运动推向轰轰烈烈的新高潮，把胡戈先生推向新境界。




如果不压制一下胡戈恐怕也不行。“胡戈馒头”再这么蔓延下去，人们竞相在媒体上竞
做“馒头”，权威将往哪里放。今天敢公然指向大导演，明天是不是也敢公然指向大总统。再设想一下，公务员卷
进“胡戈馒头”怎么办。再极端一点，解放军将领也来凑“胡戈馒头”的热闹，将如何收场。更可怕的是，千
千万万的“胡戈们”要是冒出来，和“冰点”事件的“冰点们”遥相呼应，去砸阎王殿，引发社会冲突，权威最担
心的就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可能引发“七、四”血案。




总之，对权威来说，正所谓：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横批：左右皆不行。如芒刺在背，骑虎难下。




“胡戈馒头”民众运动也使人想起另一个问题，现代科学技术网络媒体的巨大威力再次
显现，其对思想钳制的巨大冲击再次显现。去年任不寐先生首倡网络民众运动，一些人尚不以为然。时下中国大
陆正在自发上演更加生动的一幕。任先生如果现在再发动一场网络新竞选活动。可以肯定，20多岁的青年
胡戈将以无庸质疑的绝对高票压倒一切当选草根中华共和国总统。




“胡戈馒头”民众运动的一点启示：




民众是英雄，中国大陆民众正在快速觉醒，维权运动发展迅猛，以创造性的形式发展维权抗争。这次“胡戈馒头”运动方式机灵精妙，性质合情合理合法，具有最广泛的民众基础，是一大历史创意。今后，大大小小的“馒头运动”方兴未艾，和其他民众创造的多种形式，包括揭竿而起的民众抗暴运动
交相辉映，呈多元化格局蓬勃发展。




20:31 2006-3-9于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