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读者俞力工来稿:9月9日,在施明德的号召下,30多万民众聚集在台北总统府前举行倒扁示威行动。从法律角度观之,这是民众所体现的宪法赋予的集会自由基本权利,也是民众以街头心声来弥补议会道路、代议制的不足的必要手段。就由于它属于基本自由范畴,自然属于现代社会伸张民意的“体制内”必要机制。自从施明德宣布采取此行动督促阿扁下台后,许多台湾岛内外学者摇头晃脑地指称游行示威为不可取的“体制外”手段,反映出这些人在民主观念、民主训练上的极端贫困。
2004年9月25日笔者在台北参加反军购活动时,曾对台湾的街头抗争活动做过如下描述:
“反军购”示威游行,与我在西方40年经历过的活动作一对比,更像是一场“同乐会”。各别主办人的慷慨激昂,似乎并不能让斯文的听众引起超过5秒钟的激动。倒是娱乐节目演出,更让群众达到同欢的效果。此地人常对我说“台湾好玩”。的确好玩!
此地,处处让人感到温馨。台湾人实在是平和、憨厚、娇柔、自得其乐的族群,与世无争,又有些与世隔绝。我常在想,是否曾经受到南太平洋岛屿民风的影响。大概就因为如此,非常容易受人摆布、左右。
如今,电视荧屏再次呈现台湾的街头运动,屡经彩排的节目安排和群众的嬉皮笑脸,让不知情的外人乍看之下,还会误以为台北街头正在进行一场盛大联欢活动,由此也再次印证笔者对台湾民情的分析。总而言之,台湾的示威活动与乌克兰、前南斯拉夫、韩国等等所有其他地区的街头抗争都有质量上的不同。也正是由于缺少严肃、高亢的情绪,无论是否能够坚持下去,对当权者绝不会带来任何致命的压力与打击。但是,如果这种大规模的道德呼唤能够促使公检法机构人员的响应,把所知情的贪腐事件,甚至涉及319枪击事件的确凿证据公布于众,那么,突然间造成某种骨牌效应,使得局势急转直下也并非不能想像。
值得注意的是,继罢免案失败、倒阁案无疾而终之后,泛蓝阵营在倒扁运动上已显得衰竭不堪。虽然国民党在整个李登辉执政期间,党产逐步化整为零,单单以“错误投资”为由,“倒掉”了至少500多亿台币的财产(目前党产只剩70亿)。毕竟,经营了近一世纪的大党,在各个社会领域仍然拥有广泛的人脉关系,然而,出人意表的是,该党却丝毫不能发挥组织力量,对李登辉与阿扁的投机倒把行为进行任何调查与追究。至于对那些再三发挥个人力量进行调查与揭发的人士,也多不能够从国民党处获得起码的精神支援。国民党在野之后,无论是连战领导期间,或小马接任党魁以来,最大的缺失在于无法把当年由李登辉逼走的精英人士(包括新党人士)重新整合于国民党旗帜之下,而任由国民党继续瘫痪、衰竭下去。以笔者之见,其根本原因在于连、马对王金平之类的恶性瘤肿不敢断然切除。如果这根本问题不获解决,则即便阿扁在2008年届满之前下野,国民党所将面对的肯定是个更加尴尬的“王金平投靠吕秀莲、出任行政院长”的局面,或者,在2008年国民党胜选之后,继续走“一边一国”和更加贪腐的老路。2006/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