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动用红粉知己 仍难突破公共外交局限

    近期，一系列丑闻和支持率下滑困扰着布什政府和共和党。眼看中期选举快到，布什政府却集中力量推出了一系列公共外交政策。

　　

一些专家相信，美国人一直很在乎自己国家的形象，如果国际形象好转，布什的民望就会提高。

　　其实，美国人很早就注重公共外交了。公共外交（public diplomacy）这个术语就是40多年前一位美国学者使用开来的。但九一一事件之前，公共外交却快被扔进垃圾桶了。

公共外交的起伏

　　近20年前，美国国务院将公共外交定位为：由政府发起交流项目，利用电台等传播手段，提高美国在国外公众中的形象和影响力。那时，冷战还没有结束，里根还在台上。公共外交是美国进行冷战的重要法宝。

　　冷战结束后，公共外交一时间似乎成了多余。在克林顿政府后期，国会撤消了新闻总署，其工作被移交给国务院。据一位美国政府前高官透露，那时的公共外交总预算，包括广播、信息和各种交流活动，只有12亿美元，这个数字和麦当劳的全年广告费相等。

　　布什上台初期，对公共外交的关注同样不多，没有整合各部门开展国际交流活动，甚至未及时任命负责公共外交的副国务卿。但九一一事件改变了公共外交的命运。

　　九一一之后不久，为了挽回国际形象的颓势，解决“世界仇恨美国”的问题，也为了给新保守主义政策添脂抹粉，国务院成立了公共关系办公室，白宫随后成立了一个“联合信息中心”。2002年，美国政府又成立了全球交流办公室，并将原来的联合信息中心并入该机构。

　　布什的第二任期，公共外交不断掀起高潮。这很大程度上缘于一个任命。2005年7月30日，参议院批准休斯出任主管公共外交与公共事务的副国务卿。

红粉知己亲赴前线

　　休斯被外界戏称为布什的红粉知己。自布什1994年首次竞选得克萨斯州州长以后，休斯长期追随左右。她做过布什身边的头号政府高级顾问，负责过白宫的新闻发布和布什重大演讲稿的撰写，可以说是最了解布什的口味。

　　当时的休斯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那时，美国国际形象的颓势尽显，又被虐囚事件和亵渎《可兰经》事件搞得灰头土脸。休斯很快就抛出了一份全球公关改革计划，启动了修补国际形象的工程。一年多来，休斯穿梭于世界各地，做了许多外交官从没有做过的事情。今年以来，她向全球派出了比往年多四倍的讲演者，并建立了三个快速公共关系海外应对中心，监控和应答媒体。

　　围绕着赖斯的转型外交，休斯这一年多来不停地为公共外交的转型鼓与呼，也在不同场合就公共外交做出了系统阐述。按照休斯的解释，公共外交基于三项战略目标：向全世界宣传充满希望与机遇的美好前景；使暴力极端分子及其主张暴力与仇恨的思想受到孤立和边缘化；在美国人和全世界人民之间树立共同利益观和价值观。而休斯眼中美国推动公共外交的手段不外乎四个E，即接触(engage)、交流(exchange)、教育(education)和授予权力(empower)。

　　的确，在休斯推动下，美国的公共外交局面大有改观。美国对文化外交各项目的拨款已经增加到了原来的三倍以上。2006年度给国际交流项目的拨款增加了7000万美元，2007年度又增加了近5000万美元。在机制上，公共外交体系也在不断完善。国务院的六个地区事务局现在已各有一名负责公共外交的副助理国务卿，国务院发言人还被派到关键地点，以便在当地新闻报道中说明美国的政策。

本末倒置的盘算

　　可惜的是，休斯的努力并没有改变美国国际形象，也没能提升布什的民意支持度。最近休斯在接受美联社记者采访时不得不承认，全世界的反美意识形态不会迅速扭转，它将是数年，可能数十年的工作。

　　在最近一年全球一系列民意调查中，“全世界反美情绪的深度和广度超过了现代历史上的任何时候”。接受调查的大部分国家的民众对美国有负面看法，民意调查中的布什经常在各国元首中包尾。甚至连美国人心目中最亲密的盟友也反感美国人，调查显示，有37％的英国知识分子宣布不愿意购买美国货，反感美国文化。

　　这一切并不应该归咎于休斯不尽职，不努力，或者说她的政策思路和方法欠妥。但问题是，奥萨马·本拉登仅仅通过在半岛电视台偶尔播放一下自己的口信，就达到了抵销美国公共外交的目的。这背后的原因是美国外交战略的本末倒置。

　　布什政府把公共外交当作了临时事态的灭火器，当做了救急的灵丹，以为立竿见影。可以说，休斯上台以后，美国在诸多外交事态中的议程确定、形象设计和反应速度都大有提升。但这一切都是技术层面的手段，治标不治本。在美国外交的侵略性、强制性、双重标准不改观的情况下，通过技术手段快速止血可以，彻底治愈顽疾则几乎不可能。

    可以预计，如果美国继续把公共外交当作推行全球称霸战略的止痛药膏，即使满脸都贴满了创可贴，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形象。

　　中期选举已经到了眼前。它将检验的不仅是布什政府的国内政策，而且还包括外交政策，公共外交自然也在其中。 （作者是北京国际问题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