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表示很亲切的时候,常常用“死”这个词。如果她盼着你来,你来晚了,她们会说:“死鬼,你死哪了!”女孩子非常喜欢那个男生,常说:“瞧你那个死样!”有一个女同学的丈夫在她生日时花200美元买了一个手链送给她,她又惊又喜,却说:“你真是要死!干吗花这么多钱?从北方来的女人这样说。不知大陆南方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说。她们用“死”这个词表示亲近和交流,是谁发明的,又怎么流行起来的呢?如果她们接到一个打错的电话,常常都是不好好告诉人家这是错号,如果对方又一次拨错,那实在不是对方故意捣乱,是线路问题,她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火葬场”。
南方、北方来的女人都这么说。她们劝你把东西吃光,说“消灭光”。刚和大陆女人来往,听她们总说“死”、“火葬场”、“消灭光”,脊梁骨发凉。汉语里有多少温柔、美妙的词汇能表达感情,代替“死”的太多了!当你和大陆女人比较接近,有了交往,或作为朋友谈心时,她们无一例外的口头禅“这个你别和别人说”。我一听她的叮嘱就感到沉重,如果我一但不小心漏了嘴巴,怎么补救呢?其实细体会她那些话并没有必要告诉我,而且我一但转告别人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危害。比如,她离过两次婚,她的前夫……她们很愿知道别人的事,她如果描述别人和她的友谊深厚,通常说,她什么都和我讲,连和父母不能说的都告诉我。如果和她们交朋友,她们把这些很个人的与她无关的事,不让她知道的看成提防她。如果有些私人的事不告诉她,她们会生气,甚至感到被疏远,或者认为不信任她,有的人甚至会因为你不告诉她在你看来和她无关的私事,而不再和你交朋友。
大陆女人很自信内在美胜过外表美,她们大多不喜欢饰物和化妆,黄脸、头发直直,为了外出才“焕然一新”和“乔装打扮”。有人在最需要打扮时,随便拿一条口红,在唇上一抹。本来她有一张*廓美丽的脸,只不过脸上有几颗散散的雀斑,美国化妆品那么高级,完全可涂上,她不但不去找这种化妆品,反而用一条玫瑰红色口红涂在唇上,加深了这种反差,反衬和突显她脸上的雀斑。口红又不用唇线笔勾画一下,把唇线画清楚会显得更洁净。如果谁提醒她,她会认为你瞧不起她,嫌她土。她不应该用艳丽的口红,鲜红的口红应该给白嫩嫩的脸,应该选一条深一点,暗一点口红才更谐调。
她们喜欢你,和你交了朋友以后,肯定要你和她“携手撒谎”。比如电话来了,她正烦着,她不想接,她们一般不正面拒绝对方说,我现在不方便讲话,我什么时候打给你,而是求旁边人,你就说“我不在”。男朋友接她出去听音乐,她临走时告诉同宿舍人,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图书馆。她们讲话不注意音韵、语气,即使中文系毕业的女生讲话也可能大嗓门粗声粗气。很多人讲话非常快,吐字也不清,不知是她们的启蒙老师的错,还是妈妈的错。台湾女性比之大陆女性讲话,各个嗓音甜脆,字正腔圆。她们的妈妈太注重女儿坐态、步态、吃相、表情的培养,因为这些也是身价的一部分。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在校园里看见脸上没有微笑的女生,一般都是大陆来的。她们不太会微笑,如果笑就前仰后翻,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她们爱事业胜过家庭。她们说工作忙,自己几年没给丈夫包过饺子,用很自豪的语气,那是变着法欺骗自己。大陆女人比台湾女人坚忍也是真的,有一位女学者孩子才八个月,扔在中国就来美国,台湾女人听了瞠目结舌,既然不想尽母亲责任,为什么要生孩子?她们说为了事业,只要为了事业不要什么都值得称赞,都是光荣的。这些优秀的女人把孩子丈夫肯定放在革命事业之后,在她们的劳模优秀事迹中,常把母亲没给女儿梳过小辫作为正面内容加以歌颂和赞许,丈夫在妻子生孩子时为了革命不在身边,也常被歌颂。这是台湾女人无法接受的,也是校园里美国女生听不懂的故事。她们在表达爱时,常用相反的方法。比如丈夫回来晚了,她本来盼着丈夫早点回来,她们不说,“我一分钟一分钟盼着你回来,我自己在家好没意思啊!”她们劈头就说,“你回来干嘛?这么晚你就别回来了!”
她们无论什么专业毕业的女人,大都不会使用祈使句式,她们喜欢用反诘语句,即使中文专业毕业的女人也一样。如果她一进门觉得屋里很热,她们大都会这样说, “这么热怎么不开窗户”。她们不说,“我觉得很热,请问我打开窗户你介意吗?”她们也不说,“请问,我们打开窗户好吗?”“怎么不”这种抱怨的质问,让人不太舒服的句式,她们经常用。她们之间,是互不介意。有一次晚会,一位大陆女同学自己来了,几位大陆女同学都说:“你怎么不带你丈夫来?”而一位台湾女同学则说:“我们都盼今天能看见你先生,如果他今天也来,我们会更高兴。”她们见面第一句话常说一些互相挖苦的话,那是亲近的意思:“你这头怎么剪的,好像狗啃的似的。”如果你和她成为亲近的好朋友,你对她说谢谢,她会觉得你很外道,她会说:“你看你和我还来这套,谢啥呀?!”
她们喜欢哪个男生很少有勇气直接表达出来。她们会在心里恨那个男生愿意亲近的女人,有时甚至会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