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读者冼岩来稿:从邹恒甫事件到何志毅事件,不到一年间,曾经被海内外视为中国人文精神圣地的北大,被一个叫张维迎的人搞得名声狼藉,斯文扫地。一时间,重寻北大使命,重建北大精神的呼声在民间响彻云霄。
比之一些欧美名校,北大建校为时虽不长,但怎么也有110年历史。更上承古之“太学”、“国子监”,原名“京师大学堂”,可谓源远流长。这么一个文化学术的圣地,这么一个精神传承之所,怎么可能仅因两幕闹剧、一个庸人就声誉蒙羞,成为众矢之的?相信这是海内外许多心系北大者感到疑惑的问题。
张祥龙先生的《无孔子之北大无灵魂》一文,为此谜底揭开了冰山一角——北大精神之流失,非自张维迎始。在此之前,北大早已是虚有其壳。一个缺乏民族文化自信,只知迎合于强势话语,追逐于商业利益的北大,不可能承担精神传承的使命。
以自然科学论,“中不如西”有目共睹,早有定论。但以社会人文论,中西可谓各有所长,各有所相适应。文化的价值是相对人群而言的,其意义在于传承人群的精神,强化共同体的凝聚力。以此标准相衡量,中华文化是人类迄今为止最优秀的文化传统,因此才能维持我华夏文明绵延五千年不绝。古代同时兴起的四大文明,其他三者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仅余遗址、残篇供人吊挽;独我中华一脉不绝如缕,虽山川易色,朝代更替,皆不改我文明血脉之颜色。
得能如此,中华文化之功莫大焉;作为传统文化核心之儒学,功莫大焉;儒学之创始人及集大成者孔子,功莫大焉。横向而论,以文化及个人的影响和份量而言,东哲孔子略相当于西哲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三者之和。发生在中华文明传承圣地北大校园内的咄咄怪事却是:西哲苏格拉底的半身像很轻易就立起来了,而当有人建议应该树立中华民族自己哲人孔子的像时,校领导的反应却是“要谨慎”,于是不了了之。
作为当代中国人文精神之旗帜,北大总应该承担些什么,才能名副其实。何况在这里需要承担的,既非流血、杀头之险,也非斯文扫地之忧,不过是须面对某些精神洋奴的刮噪而已。一个不能承担的北大,一个精神上已经奴化的北大,不再是中国人文之象征,不再是众人仰望的旗帜。不是张维迎之流使北大精神堕落,而是北大的精神已经堕落,无德无才,惯于搞“人事斗争”如张维迎之流,才能在北大如鱼得水,搅得风生水起。年前的邹恒甫事件和何志毅事件,只是北大精神堕落的信号;民间重寻北大使命,重建北大精神的呼声,则是对此的确认。
北大精神虽已萎靡,却并非不可重振。毕竟有着百多年的文化底蕴,有着海内外众目所注,众望所归。古人云,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重振北大精神的关键,就在于战胜自我,超越自我。90年前,北大曾经引领新文化运动的浪头,那场运动虽起到了唤醒国人,振聋发聩的作用,但也提出了“打倒孔家店”的过激口号,这可能是北大某些人认为立孔子像“要谨慎”的一个原因。几十年过去了,过激思潮给中华民族造成的动荡与灾难,人所共知。北大在享受往日尊荣之时,也应该负起自我清算的责任。在校园内立孔子像正是一个机会,一个向世人展示北大勇于追求真理,勇于承认错误,北大精神犹存的一个契机。
在全球竞争时代,各国、各校之文化也在竞争。世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必退。当代中国人文精神的旗帜,并没有注定非北大莫属。面对难得的机遇,以复兴北大精神为使命的人,都会知道该如何选择。而庸庸禄禄于官位私利者,将葬送北大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