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的失策;为什么不白纸黑字先把委屈写清楚？

杨佳是否失策？

近日，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对上海闸北袭警案被告人杨佳提起公诉，起诉书指控杨佳故意杀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据悉，该案有望在月底前首次开庭，奥运会前一审宣判。

杨佳一案，举国震惊，我注意到网上的评论，有人说杨佳是暴徒，但更多的人说杨佳是义士……甚至有人将杨佳比作将张都监一家灭门的武松，而且说杨佳比武松更侠义——武松连张都监家的婢女、仆役都不放过，而杨佳却不杀女警。这种言论固然代表了一些人对执法机关滥用权力的愤怒，但令人感到更加可怕。民主法治的社会，绝不是建立在以暴易暴基础之上的。不管怎么说，我不赞成以暴易暴，更不赞成滥杀无辜。被杨佳杀害的六名警察，不见得都是坏人，却横遭杀身之祸，仅此一点，杀人者也罪无可赦。

人们为什么同情、支持一个杀人犯，而不同情、支持人民警察？这一点应该引起警方的深刻反省。我想，这是本案最值得思考的问题，也是本案的意义之所在。可惜，上海警方对舆论的质疑，采取的是隐瞒、搪塞的态度，对杨佳犯罪动机的解释也是前后矛盾、无法自圆其说。而且，自杨佳被捕后，就再也听不到杨佳的声音了，连杨佳的母亲也被警方以“协助调查”为名带走，从此杳无音信。这些做法，无疑更加重了外界对此案的怀疑和猜测，也为谣言的传播提供了空间。

杨佳因为租用自行车被警察扣留六小时之久，这六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杨佳是否被刑讯逼供？身上的某个器官是否被打成重伤？这些都是舆论关注的焦点。警方的解释，是依法对杨佳进行讯问，并未对其刑讯逼供，在查明杨佳的自行车确是租来的之后，便将杨佳释放了。按说，这点委屈对已经习惯于做顺民的国人来说算不了什么，怎么会导致杨佳独闯公安大开杀戒呢？

前几天，我曾与朋友谈论此事，朋友说，杨佳的辩护律师谢有明也承认杨佳法律意识很高。据说他数次到上海公安局交涉自己无辜被扣一事，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的情况下，这才决定去拼个鱼死网破。我说，这些传言既没有得到警方的认可，也未经当事人杨佳的证实，只能姑妄听之。平心而论，杨佳也有失策之处。听说杨佳在网上建有博客，他为什么不将他被扣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贴在他的博客或一些论坛上？起码他应该在决定袭警之前，写下一份遗书之类的文字寄交给他的母亲和朋友，将自己袭警的原因昭告天下。也许，他想在被审判之时再一一道出真相，但是，他却想不到，一旦被抓，他的话是很难传到外面的。而且，他越是有理，越不可能受到公开审判，这个案子很可能成为一个谜案。再说，如果他在杀人之时，便被警察当场击毙，他的袭警动机就只能由警方来解释了。尽管公众疑窦重重，不听警方的说法又能听谁的呢？

不过，过后我一想，又觉得杨佳之失策，反使其得计。杨佳在袭警前将原因和动机说明白了，公众对此案也许就会失去关注、质疑、推理、讨论的兴趣。现在虽然话语权掌握在警方一边，但在公众舆论要求法院异地、公开审理的呼吁声中，也使上海警方和法院进退唯谷。如果可以异地公开审理，让杨佳拿出证据、讲出真相，警方早就允许记者采访杨佳了，何必遮遮掩掩？如果秘密审判、从速将杨佳处死，则将面临公众更多的质疑与问责。看来，杨佳袭警案成了中国是否法治社会的一块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