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看中国的社会歧视

    说到美国新总统奥巴马，很多人自然会提到美国在平权方面的成就。有朋友问，不知这种事在中国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无法假定，所以也无法回答。但是从平权问题说起社会歧视，却有很多感慨。

 

记得九七香港回归的时候，看交接仪式，中英两国的护旗兵有很大的不同，中国方面每个人高矮胖瘦都几乎一样。英国方面则有高有矮，有黑人有白人。那时我问过一个英国朋友，为什么你们不挑选外表整齐一点的士兵来呢，那位英国朋友正色地说，人的身高，肤色，胖瘦，都不应该成为被剥夺权利的理由。我当时很受震动，因为在中国，恐怕是没有人会想到这点的。这是我进一步了解平权含义的开始。

 

时至今日，我以为国人的歧视观念还是很普遍的。前不久在北京的时候，有一次和朋友一起去北三环的某家餐厅吃饭。一进门可以看见一个招聘广告，上面写着招聘服务员的条件，其中有一条：五官端正。朋友中有一位外国朋友，他听我解释这个条件后很惊讶，问：那么五官不端正的人不就公开被剥夺了就业机会了吗？我无言而对。

 

事实上国人的歧视无所不包：地域歧视，性别歧视，户籍歧视，城乡歧视，政治歧视，民族歧视，身高歧视，长相歧视，疾病歧视，年龄歧视，残疾人歧视......只要看一看各类招聘广告，大致就都包括进去了，有一次居然看到有某地公务员的招聘标准还有女性要“乳房对称”，真是匪夷所思。我想制定这条的人大约是顺手从哪个体检标准中搬过来的，但是也说明了国人在平权方面的意识非常薄弱。

 

在中国，许多人可以公开谈论种族间的智力的高下，性别间的智力高下也是可以公开谈论的。许多人任意取笑残疾人，取笑农村人，取笑某个地域的人，取笑个子矮的人，肥胖的人，等等，这种现象可以说很普遍的。

 

人人生来平等，是不可否认的真理。在西方发达国家，这样的理念可以说是深入人心的，现在在那里，这类社会歧视的事情很少发生。当然，不能排除有人这样想，但是很少公开说出来或做出来。否则，就要冒着被起诉的危险或者承担可能引起的后果。

 

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伏尔泰曾说，“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言论自由，任何人包括权力机构都无权剥夺的。但同是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的卢梭也说过，“人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每个人可以行使言论自由权，但同时又必须为权利行使承担必要的责任。

 

典型的例子有哈佛大学前校长萨默斯，因为口无遮拦地公开说在科学与数学领域中女性比男性少很多的原因是“天生的习性”的观点，这种被舆论强烈斥为“性别歧视”的论调，后来成为他辞职的导火索，使他成为哈佛历史上任期最短的校长。

 

另一个例子是曾获诺贝尔医学奖的美国遗传学家詹姆斯·沃森，在接受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采访时公开说，他对非洲的未来不抱乐观态度，因为“我们所有的社会政策基于我们与他们智商相同的观点......而研究结果并非如此”。 沃森这一被认为是种族歧视的言论被媒体披露后，舆论大哗，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当即宣布取消沃森原定在该馆举办的演讲活动。沃森本人最后也不得不黯然辞去实验室的工作。

 

除了社会责任，在西方很多国家都制定有反歧视法和反就业歧视法，如果有人公开表示对某人的某种歧视，如果某一个雇主公开表现出就业歧视，一旦被告上法庭，就会面临被判巨额罚款的后果。但在中国，这方面还是落后于发达国家。不仅国民关于平权的认识有待提高，而且在法律上，中国应该尽快出台《反歧视法》，尤其是《反就业歧视法》。才能真正消除各种社会歧视，真正做到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