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上午我刚看到《华尔街日报》刊出《急聘:世界上最重要双边关系大使岗位(必须喜欢中餐)》的报道,幽默地讲述美国驻华大使馆大使位置空缺四个月,但人选还难产,下午立刻看到美国地方媒体和推特圈传递着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摩门教徒、犹他州州长洪博培(Jon Huntsman Jr.)即将被奥巴马提名成为驻华大使,如果被国会批准,就会成为美国最重要的大使。看来不上推特,就不知道天下大事了。
吃惊的原因是这几个月,媒体、外交、中国问题等圈子都在进行所谓“猜大使”的游戏,但当洪博培出线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猜得中。因为洪第一不是显赫的中美外交圈人士或者中国问题专家,他之所以会中文,还是因为他上大学的时候到台湾传摩门教的时候学会的,另外他和中国的联系只是他从扬州领养过一位叫做 “Mei(梅)”的女婴,更名为杨乐意。第二吃惊在于,洪也不是奥巴马的选举功臣,相反,他是里根、老布什、小布什的人马,温和共和党人,去年11月刚刚连任犹他州州长成功。向来,美国一线国家的大使不是给予外交专才、就是奖励给“功臣”“家臣”,奥巴马这样的任命不可不谓怪棋一步。
当然,这个岗位让洪博培争取到,实在是求之不得。早在小布什定驻华大使的时候,洪就曾经和雷德(Clark T. Randt)争过,甚至为此他还动用了国会游说关系,以至于《华盛顿邮报》曾经预测他就是驻华大使。但可惜雷德和小布什不但是耶鲁大学同室同学,而且是兄弟会会友,这种铁哥们的关系,岂是父亲旧臣这一层关系的洪博培能比得过的。而且赖斯在面试洪的时候也不看好他,所以一切争取都没有效果,最后雷德出任大使。2004年底,洪竞选犹他州州长成功,走上了另外的政治道路。
今年1月,忠诚的雷德随着布什离任而挂冠而去,北京这边一直由公使临时代办彭达(Dan Piccuta)代理工作。其实正是因为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因此有没有大使,并不是很要紧,因为中美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所以必须由首脑热线、首脑峰会、国务卿外长互访、各部长互访、两国经济和战略对话机制来表达,传统外交中的“大使”反而在中间的责任就少了许多。不过一是因为彭达7月1日要正式退休、离开国务院,而且公使级别在约见中国高层方面实在不是很方便,哪怕是为了访问打前站,都可能照顾不周,所以新大使的任命才显得紧迫起来。
奥巴马这个任命,摆明是以后中美交往中继续架空大使这个职位——反对党人出任大使,自判很难得到总统全权信任,以后只能是按部就班、中规中矩了。不过从内政上说,奥巴马这个任命,和马英九任命前“台独”人士赖幸媛出任最重要敏感的陆委会主委有异曲同工之妙,“离间了对手,制衡了同志”。一方面,洪博培是温和共和党明星,拉入自己阵营,也是对共和党的新打击。另外,中美关系,副总统、国务院、财政部,三头都想争夺控制权,奥巴马派出一个没任何根基的新鲜人坐镇北京,自然也就在三头争权中,获得了对华关系控制权,否则奥巴马要想控制这群资格老道的对华谈判老手,还相当困难。
希望洪博培大使和他的中国女儿杨乐意在北京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