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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才女今成网上“妖魔”

www.creaders.net | 2004-02-13 14:09:08  万维读者网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万维读者网】今年28岁的于小乐不仅天生丽质,而且文才出众,她理所当然地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过分安逸的生活使她感到沉闷和窒息,她终于在互联网上找到了她所渴望的新奇与刺激。于是,在不到三年时间内,她完成了从良家才女到网上妖魔的蜕变……2004年2月初,扬子晚报记者在江西鄱阳湖畔的一家看守所见到了她,下面是她的自述。
 
迷上网上“情哥”

  1976年夏天,我出生在江西九江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一家银行负责人,母亲是税务局会计。我有个哥哥,十几年前财大毕业去了深圳发展,而今当着一家投资公司的副总。父母希望我走哥哥的路子,将来奔个好前程,可我从小对数字不敏感,我的兴趣全在写作上,然而最终经不住父母的轮番“指教”,还是屈从了。

  1995年,我硬着头皮考了一家外省的财经学院,结果差几分未能录取。父母不惜重金弄到一个自费指标,我才得以进入这所大学的专科班就读。除了应付功课,我的业余时间全用在写作上。大三时,我的作品有400多首诗了,学院出版社出版了我的诗集《清水芙蓉》。

  毕业后,我想凭这本书去南方当记者。父母反对我,说女孩子犯不着去流浪。不久,父亲给我找了一份保险公司的工作。工作很轻松,每天的活一个小时能干完。闲得无聊我又在写诗,这时母亲说,别写这些东西了,快些成家吧。我说我才二十出头,还小。母亲说,我们这个年纪早当妈了!她硬是托人给我介绍了男友,也就是她上司的儿子谷义秋,他自己开着一家广告公司。他身材中等,为人忠厚,对他,我谈不上喜欢,但谈不上讨厌,半年后我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他。

  丈夫每天忙到深夜,我们很少交流。某一天,一个开网吧的朋友邀我去玩,我才知道网上聊天非常有趣。我叫丈夫买来一台电脑,从此寂寞的日子就在网上的冲冲杀杀和打打闹闹中度过。

  我把“清水芙蓉”作为自己的网名,在聊天室注册。刚一登录,就吸引了众多男士。通过遴选,我将众多档次不够的男人淘汰出局,我的好友栏内只剩下北京的官儿和南昌的向南几个人。有一次,向南还到九江来看我,只因他是工人我嫌他有点粗鲁。同我聊得最多也最投机的要数官儿,他本名管彬,北京人,比我大三岁,是一家歌舞团的老板。问他为啥取“官儿”这个怪名,他说,管彬谐音管兵,管兵的人不就是当官儿的吗?这种幽默的话经常会冒出来,让我忍俊不禁。更让我佩服的是他的文学修养,他不仅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倒背如流,对莎士比亚和普希金也如数家珍。我暗暗庆幸自己遇上了知音。

  聊了一段时间,彼此很信任了,我们互通了电话,互赠了照片。原来管彬长得好帅,那一米八二的个头,比我的丈夫足足高出15公分。我忽然觉得,我静如死水的生活被搅动了,我每天最渴望做的事就是准时上网同他“见面”。我不得不承认,我迷上了这位网上的情哥哥。

  为了情人辞职

  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从没体验过初恋的激情,也不知什么叫怦然心动。自打从有了管彬,这一切我才拥有了。我们有谈不尽的话题,而且,他所谈及的东西,都是我感兴趣的,比如文学的没落,官僚的腐败,人生命运的不测。有一天,他突然说:小乐,我好想见到你!给我个机会吧!我说,我不是给了你照片吗?每天都能“见”啊。管彬说,照片是平面的,我想看到立体的你,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喜怒哀乐!“好吧,方便的时候我通知你。”说实话,我也很想见到他。

  几天后,管彬又在网上问:离你方便的时候还有多久?见他急切的样子,我说,你两天之后来吧!两天后,作了一番修饰的我准时到火车站迎接。一见面,管彬就很有风度地吟出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我们很自然地拥抱在一起。管彬说,你比照片漂亮多了,你简直让我大吃一惊!我从没听过男人这么由衷的赞美。我开心极了。问他怎么有一见如故之感。管彬说,那当然,我们早就是老朋友了嘛!

  管彬没来过江西,他想去庐山做三日游,要我陪他。反正同丈夫一家人闹着别扭,不如借此去散散心。我同意了。现在想来,这次轻率的决定,成了我悔恨终生的第一步。

  正如他所言,管彬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的风度,他的学识,他的善解人意,都是令女性赏心悦目的。我觉得他是那样的可亲可信。当他婉转地提出我们以夫妻的身份住在一起时,我也默认了。相处三日,我把我的现状和苦恼一古脑儿向他倾诉了,他说他很同情我,很想帮助我。问他怎么个帮法,他说跟我去北京吧,那里天地广阔,像你这种才貌双全的女孩一定可以活得好滋润!我动心了,又问他去了北京怎么办,他说他在北京混了多年,路子多的是,你可以到大学作家班就读,继续你的文学梦,毕业后到报刊社干记者,也可以到他的歌舞团做老板娘,还可以到他表妹开办的电脑营销公司去工作。我选择了去读书,我早就有过记者梦,我讨厌做现在这种平淡无味的简单劳动。

  旅游回来,我的心情出奇地好,当我一个月后收到管彬寄来的北京某大学作家班入学通知书时,高兴得几夜没合眼。丈夫和父母知道我去意已定,没人敢阻止,单位领导也许受人之托,对我的请假条迟迟不批,我一气之下摔下辞职报告扬长而去。踏上北去的列车时,我为自己将过上充满激情的生活欣喜不已。

  网上幻梦破灭

  那是2001年夏天,到达北京时,管彬把我接到他的住处———海淀区一个地下室居住。简陋的居住条件让我心生疑窦:堂堂一个歌舞团团长,怎么会住地下室呢?见我脸色不对,管彬解释:北京住房特紧,地下室相对便宜,而且冬暖夏凉。我无话可说,只得住下。

  离开学还有十几天,管彬带我在北京玩了两天后,要我在家看书,他要去团里上班了。我想去他团里看看,他不许。这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有一天,他刚迈出门,我就跟踪而去。七拐八弯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个破旧的四合院前。院里飘出嘈杂的歌声和音乐声,我向附近一位老太太打听院子里在干什么,老太太说,这房子听说租给一个什么歌舞团了,每天又唱又跳,吵死人啦!我又从门缝里往里看,见几个男青年在练嗓子、背台词,七八个女孩子则穿着三点式在排舞,而管彬站在一旁指点着。我记住了院子的门牌号。

  这就是管彬的歌舞团?我的心凉了半截。晚饭后,我一本正经地要管彬把歌舞团的事说清楚,管彬支吾其词。我说出那个四合院的门牌号,他知道瞒不住了,只好道出真情。

  他是京郊怀柔人,教了三年中学语文,觉得乏味,与他人合伙承包了一家歌舞团。由于经营不善,有才华的乐手和歌手都走了,歌舞团只得解散。管彬不甘就此罢休,不久又组建了一个15人的新团,9女6男,演员都在20岁上下,表演激情奔放的现代歌舞。他们平时在北京排练,练成后就到京郊各地巡演,不到半年,他们的演出收入超过20万……

  尽管我不敢肯定管彬的话句句是真,但我不想再追问了,因为这本身与我无甚关系。开学的时间到了,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名牌大学文学院,做了作家班的插班生。这个班每日只开半天课,其它时间自由阅读或创作。我躲进地下室写了不少作品,然而成功的寥寥无几,看到班上不少学员几百几千地收到稿费,才知道自己同他们的距离是很遥远的。写作的兴趣一落千丈,我又迷上了网吧。网虫们见消失了很久的“清水芙蓉”又出现了,惊喜不已。特别是南昌的向南,每天都约我聊,我由此得知他从汽修厂下岗了,正开着一家旧货店。他要我有空到南昌去找他玩,我说好。

  去年春天,一次考试后我意外地得知,插班生只能拿结业证而拿不到国家承认的文凭。我发急了,找管彬,他去演出十多天没回来,找文学院领导,人家说你没有参加统一考试是不可能拿文凭的,他还找出管彬代我签的一个合同。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插班生学习期满发给结业证”的条款。我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再三权衡后,我决定不读了,等着管彬回来为我出主意。

  管彬没等来,等来的是个坏消息:管彬被捕了!原来他组织女演员跳脱衣舞、卖淫。天哪,我心中的白马王子竟干着这么缺德的勾当!我的心都要碎了!好不容易打听到那家看守所的地址,我要去见他。可所里规定只有亲属才能探监,我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呀。“又一个未婚妻?”警察鄙夷地笑了,“你是第三个受骗女子了!管彬不但有妻还有儿子,他们母子刚刚来看了他。”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晕头转向。想不到与我同居了一年多的男友是个玩弄女性的高手!此时,我如果悬崖勒马回家去,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悲的是我没有勇气回家。我想,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大家按照一定的规则玩着,有输亦有赢。既然上一局我被男人骗得这么惨,下一局我非得让男人成为我手下的败将不可!在这种思想支配下,我决定从网上找到成功的突破口———这样,我又走出了悔恨终生的第二步。

  凭借姿色诈骗

  不用读书写作了,泡网吧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也许是我的交际艺术不赖吧,很多男人同我聊过一回就将我列为好友,还告诉我地址和电话,我的网友很快有了一大堆。我精选十几个本地人作为攻关对象,我要努力将他们拿下。

  所谓“拿下”,说白了就是骗到他们的钱。一年前我从家里带去的近万元已花得所剩无几,而每天吃、住、行的开销又必不可少,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弄钱。不久,一个网名“情圣”的男子约我见面,我欣然前往。那是个姓秦的中年人,很有些大款派头。他说他是一家石油公司的老板,家里有个不听话的儿子,他很想有个女儿,可妻子不能生育了。他希望我帮他完成这个宿愿,价由我开。我说可以考虑,但必须等到我们有了感情再说。秦老板当即邀我去昆明旅游,说是“培养感情”,我大大方方地跟了去。尽管秦老板比我父亲小不了几岁,肥头大耳的有点难看,但每当看见他为我大把大把地花钱时,我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旅游回来,他不仅给我买了三千多元时装和首饰,还送给我一部高档手机。分手的时候,我说手头有点紧,他又塞给我两千元现金。

  首战告捷,我兴奋不已。为了防止姓秦的来纠缠,我很快改换了手机号码,聊天号也重新申请了。偌大一个北京城,我想他是不可能再找到我的。

  我又开始寻找新的猎物。阿刚、惊涛先后进入我的视线,可这回很不顺利。阿刚是个穷学生,吃饭的账还差点付不起。惊涛倒是有钱,可他是个无赖,当我陪了他一天示意他给我报酬时,他说他从不给网友什么报酬。我说我们上过床呀,他说那是你自愿的,否则你不成了卖淫女了?惊涛的一阵浪笑气得我咬牙切齿。

  看来这样势单力薄地干下去不行,我必须找把保护伞。于是,我同南昌的向南联络。向南说他的旧货店生意很差,都快付不起店租了。我说,要挣钱就要拿出胆量挣不费力的大钱,我倒是有条生财之道,就怕你干不了。向南说,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能干。他要我告诉他怎么去干,我说你等着,我到南昌后再跟你细说。

  第二天,我赶到南昌,把想法向他说了。向南激动不已,夸赞我为他找到了致富捷径。我们把旧货店作为基地,制订了详细的操作方案。为保万无一失,向南还请来他的小兄弟阿鹏帮忙。

  我在聊天室申请了若干个聊天号,取了一串吸引男人的网名,什么“闺中怨妇”、“心有灵犀”、“等你爱我”之类。男人们纷纷上钩了。我选择部分人深入交谈,以掌握他们的具体情况。不可否认,有些男人是带着寻花问柳的目的找女人聊天的,聊到一定火候就急着见面。这正中我下怀。第一个见面的是个建材老板,他带我玩了一天后提出非分要求,我带他到旧货店内,刚要行事,向南和阿鹏举着凶器闯入,建材老板不得不掏出三千元“私了”……就这样,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成功地敲诈了三十多位男人的近十万元。我真正尝到了游戏人生的刺激和报复男人的乐趣。

  最后一个受害者是一家企业的老总,我知道他的单位后由向南拍下了我们亲热的照片。洗出后,向南以这个女人是他老婆为由向他要挟了两万元。不久,贪得无厌的他又去要挟,愤怒的老总拨通了110……这样,我网上妖魔的生涯才告结束。

  由于我认罪态度好,又有立功表现,我被从轻判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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