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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核心问题是救命,希望让这群人活下去。”在与一家药物研发企业的交流中,蔡磊说,他在尽全力推进药物研发,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那天下午,这场交流持续了近3个小时,少有停歇。而这,只是蔡磊的日常片段。
看到这些,很多人都认为蔡磊的身体状态还不错,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不可逆地恶化,已无法自行完成穿衣、吃饭、洗漱这些看似轻而易举的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能为这个疾病奋斗多长时间,倒下后谁能‘接棒’现在的工作?”
渐冻症的治疗是困扰全世界的医学难题,多年来药物研发一直没有实质性突破。患者在确诊后,往往病情会迅速恶化,平均生存期只有3-5年。目前,医学界对此能做的也仅仅是延缓患者的生命。
据不完全统计,世界范围内渐冻症患者约50万人。患者人数少、疾病相关数据的缺乏、药物利润不高、社会关注度低,这些因素都导致药物研发和治疗方案一直鲜有重大突破。
无药可治
对很多人来说,三四十岁可能意味着人生最好的时候刚刚来临,准备要大干一番,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面对死亡。然而,这块巨石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砸向了蔡磊。
生病前的蔡磊,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工作中。他形容这种状态就像“备战高考”,工作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是常态,赶上有项目需要推动,熬夜通宵更是家常便饭。
在十多年如一日的奋力拼搏下,蔡磊收获了一连串光鲜的头衔,包括“中国改革贡献人物”、“中国新经济领军人物”、国家级创新创业成功者、中国电子发票的推动者……他还多次出版颇有影响的专著,同时担任多所重点院校的校外导师。家庭方面也找到了人生伴侣,2019年,41岁的他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佼佼者,是大众所认知的成功人士,人生赢家。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然而,命运的轨迹却突然打个了“巨弯”。
2018年下半年,蔡磊突然发现小臂上的肌肉开始持续跳动,当时他以为是工作紧张、焦虑引起的,加上快节奏的工作状态,虽有疑惑但并未在意。半年后,这种症状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察觉到不对劲的蔡磊立即到医院就诊。
2019年9月,经过一系列检查,北医三院神经内科主任樊东升给出了最终的诊断结论——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
渐冻症是运动神经元病,本质上与老年痴呆症和帕金森病一样,属于神经退行性疾病,都存在神经细胞不明原因丢失的情况。“帕金森主要是中脑的多巴胺神经细胞丢失,而渐冻症则是大脑和脊髓的运动神经细胞不明原因地逐渐减少,患者的运动能力逐渐丧失,肌肉也因此失去营养支持,逐渐萎缩。”樊东升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患病后,渐冻症患者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会被一点点吞噬,运动、语言、吞咽和呼吸功能出现不可逆退化,直至呼吸衰竭生命结束。最残酷的是,患者能清醒看到自己逐渐被“封冻”的全过程,无药可治。
“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当真切地面临死亡时,人生中遇到的所有困难都变成了小事,不值一提。”听到确诊结论时,蔡磊当时五雷轰顶。在他以往的认知里,从不认为自己会和一名绝症患者划上等号,住院检查时依然是这种心态。他在医院的绝症病房里,真实感受到了什么叫“人间炼狱”。这里的每个人时刻都可能面临着死亡,承受着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你无法想象,临床的病友,白天还有说有笑,晚上突然鲜血喷洒一地,最终抢救无效死亡,会给旁边的人带来怎样的内心冲击。”蔡磊说,在这种环境下,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地狱。
没有人愿意成为其中的一员。但随着与病友的相处加深,蔡磊开始逐渐接受这一切。住院期间,蔡磊听了李开复的《向死而生》,开始审视过去的生活,直视疾病和死亡。“那段时间考虑最多的是死亡之前要做什么事,因为抗争没有任何意义,要想办法尽量延缓生命”。
隐秘的群体
早在1830年,就有医生开始在法国和英国的医学文献上描述与渐冻症类似的病例。1874年,现代神经病学之父、法国科学家让·马丹·沙尔科通过临床和病理研究确定了这种疾病,并将其命名为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这个疾病在不同国家有不同叫法,在法国被叫做夏科病(Charcot),在美国被称为卢伽雷病(Lou Gehrig),在英国被称为运动神经元病。但这些名字都过于专业,而渐冻症一词的出现则形象地表述了这种疾病。
“‘渐冻症’或‘渐冻人’并不是学术上的叫法,它是民间的一个俗称,最早起源于中国台湾。不过后来渐冻症还会被用来形容其他有类似症状的病症,涵义就没那么精确了。”樊东升解释道,现在公认渐冻症专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尽管存在已久,但人们对渐冻症的了解十分有限。或许,在提起渐冻症时,很多人脑海中立马浮现的是与病魔抗争50多年的著名物理学家霍金,但也仅限于此。2014年,由美国波士顿学院前棒球选手、身患渐冻症的Pete Frates(已去世)发起的“冰桶挑战”风靡全球,仅两个月就筹募得上亿美元。至此,渐冻症才得以走进大众视野。
一般来说,渐冻症的死亡率要比帕金森和老年痴呆高得多,后两者平均生存期都在十年。渐冻症相对比较恶性,发病比较年轻。
国家卫健委罕见病诊疗与保障专家委员会办公室牵头制定的《罕见病诊疗指南(2019年版)》(以下简称《诊疗指南》)指出,欧洲及美国渐冻症的发病率是(2-3)/10万,患病率为(3-5)/10万。
樊东升团队根据2012—2016年的医保数据,精准得出中国大陆渐冻症的发病率是1.62/10万,患病率是2.97/10万。根据2021年5月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推算,每年新增的病人大约23000人,每年病人总数在42000人左右。
“理论上,按照1.62/10万的发病率推算,每年应该有6万多的患者,而实际上只有4万多名患者。”樊东升认为,这意味着,每年有2万多名患者,可能因为诊断不及时、治疗不规范而去世,而他们本应该有更长的生存期。
樊东升团队曾做过一项中德渐冻症治疗状况对比研究,北医三院2000多名患者的生存中位数是61个月,将近5年时间,德国患者生存期中位数为63个月,两者相差并不大。但平均到全国,这个生存期中位数就会被拉低,因为很多基层医院和医生并不了解这种疾病。
这种疾病的误诊率不低,即使已经确诊,也需要每3个月对患者进行一次随访,确定是否存在误诊的情况。
樊东升团队开展的一项针对1900名患者进行的十年随访研究显示,有193个病人在随访过程中一开始被诊断为渐冻症,在随访期间发现是其他疾病。这也就意味着,每10个诊断患者中,有1人可能会在随访期间发生变化。
这是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群体。他们大多呼吸困难,不能说话,失去吞咽功能,甚至很难进行交流。
“病友群里每天都会有新病友加入,每天也会有老病友离开。”30多岁的“石头”(网名)也是一名渐冻症患者,他现在已无法说话。通过眼控系统,他对记者打下了这行字。
2007年“石头”被确诊为渐冻症。如今,他无法说话,只能通过眼控系统打字,也不能走路,呼吸依赖呼吸机,吃饭依靠胃瘘,活下去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
近年来,“石头”与全国多地的病友有过接触。据他描述,能通过网络接触到的病友,只是小部分,大部分病友因为病程短、年纪大等原因,并没有机会在网络发言,只是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死亡。
大多数患者都会经历“震惊”“否认”“(确诊后)消极”“慢慢接受”这几个阶段的心理变化。前三个阶段的心理震荡,对病情的发展至关重要。樊东升说,越早进入“接受”状态,对后续病情发展越好。他建议,在对病人治疗的过程中,一定要从心理方面进行干预,最好从诊断告知的那一刻就开始。
与死神赛跑
“打字的错误率越来越高了。”蔡磊吃力地抬起右手放在手机屏幕上,艰难地点击到对话框入口。
这种情况在几个月前还不存在,当时他的右手还正常,现在右上肢力量严重下滑,右手只剩两个手指还能勉强起作用。几个月后,他的右手很可能会被“冰冻”,时间对他而言就是生命,分秒必争。
大约90%的渐冻症发病机制目前尚不明确。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发病是基因与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这个疾病比较棘手的是,很多患者发病时正值壮年,是家庭的顶梁柱,这种打击对很多家庭无疑是毁灭性的。”蔡磊说,他接触过一名39岁的患者,也是一名成功企业家。不到1年时间,这名患者就发展到全身瘫痪,后来做气管切开手术才得以保命。如今,家庭和企业全线崩溃。
确诊后,蔡磊开始自学医学知识,查阅了上千篇与渐冻症相关的文献,先后联系了全球多位顶尖医学家。做完这些,他发现,对患者来说只能等死,因为没有特效药。
意识到这一点,蔡磊开始与药物研发的企业谈合作,但基本都无功而返。因为大型药企对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投资非常少,只有一些小型的创新药企在做这件事,但后者又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
“人类在发现这种疾病后的近200年间,投入上百亿美元用于药物研发,但都失败了,完全不足以救命。”他直言,药企谁都不愿意在失败率这么高的领域持续砸钱。
正常一款药物,从动物实验到临床Ⅲ期,再到获批上市,一般需要10多年时间。2019年11月,蔡磊开始启动一系列“围攻”渐冻症的工作,包括成立专做渐冻症药物研发的投资公司,建立动物实验基地和渐冻症患者数据平台,搭建系统加快临床验证,建立公益基金会,推动药物研发,在全国开展患者治疗办法的调研等,想要努力压缩这个时间。
他和樊东升团队合作设计了一个“以患者为中心、360度全生命周期”的医疗科研大数据平台,召集大量患者登记患病详细信息,比如患者身心状况、工作类型、家庭背景、病情病理、发展速度、各种治疗经验和教训、死亡原因等。截至目前,这个数据库已触及到大约七八千名患者,成为世界第一大民间渐冻症数据平台。
然而,相较于每年新发病例2-3万人,七八千的患者数目还远远不够。在蔡磊看来,没有足够的病人,很难加快推动基础研究和药物研发,更不会有投资人愿意冒风险去砸钱投资。“市场太小,药物研发即使成功也无用武之地,这对投资者而言是巨大风险。”他说。
随后,他又尝试联络科学家,先后拜访了100多位顶级神经科学家。身体状况好的时候,蔡磊一天可以拜会七八位,参加四五场会议。从这中间,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2020年年底,蔡磊找到暨南大学粤港澳中枢神经再生研究院陈功教授,说服他开始关注渐冻症,一起推动了一条重要的药物研发管线。
在蔡磊看来,目前多数处于动物实验、临床阶段的药物管线只是延长几个月生命,救不了命,能救命的药物更可能处于基础研究阶段。
他曾不止一次表示,任何一个有助于治疗攻克渐冻症的科研渠道都不会放过,会迅速推动合作。“即使明天某管线的药物就出来,但今天的每分每秒依然要继续为推动新药研发而战斗”。
不确定的未来
很多患者被确诊后,并不甘心,会尝试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包括中药、针灸、推拿、艾灸,甚至还包括一些“神药”、“特异功能”。然而,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面对“无药可医”的困境,蔡磊认为,最可靠的办法,仍是加速推进基础研究的转化。然而,科研转化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持,他自己先后砸了上千万用于药物研发,但这显然远远不够。“有些药物的动物实验,起步就有5000万。”他说,“这意味着如果没有更多的资本投入,药物研发根本推进不了。”
从2020年下半年开始,蔡磊开始着手搭建国内最大的渐冻症药物快速试验平台。现在已初具规模。他分享,“这个平台目前有数以百计的渐冻症老鼠,效率极高,对于颠覆性药物全部免费开放,而且动物试验只需几个小时就可以直接启动。”
不过,要维持这个动物实验平台的成本并不低。据估算,每天一只小鼠的伙食费3元左右;恒温恒湿的动物房成本费分摊到每只小鼠身上,每只小鼠的年场地成本1000多元;每只小鼠做基因检测花费数百元。最后,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小鼠能用于实验,其他的则被淘汰。
折算下来,购置和饲养一只实验小鼠,一年总开销约数千元。饲养1000多只实验小鼠,一年的开销就达数百万。小鼠的生命周期并不长,用药窗口很短,如果没有新药可以及时用上,那么前期饲养的所有费用都会打水漂。
两年来,蔡磊已推动5款以上药物的实验。而持续的药物管线研发,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持,尽管此前他也收到过一笔不小数额的资金支持,但还远远不够。为筹得足够的资金,患病后,蔡磊先后开展了200多场融资路演,每次坚持三四个小时,但收效并未达到预期。
他也曾自信满满地发起第二次“冰桶挑战”,带头捐100万元。他心想,7年前第一次“冰桶挑战”就筹募了1亿美元,加上他自己有一定影响力,怎么也能筹到1亿人民币,然而收效甚微。
“无数医生告诉你,这个病无药可治,让你在死亡之前,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很多人会对你表示同情,但是谈到投资,很快就杳无音信……”一次又一次碰壁,虽然未曾放弃,但蔡磊也一度陷入绝望。
2021年9月的一天,在与投资方进行了长达10个多小时的交流后,最终以失败告终。这让蔡磊很绝望。会议结束,他没让司机一起跟着,自己步履蹒跚地离开国贸大厦。当时正是下班晚高峰,蔡磊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异常孤独。他说,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了20年前,在国贸工作时的无助场景。
当天,他在朋友圈写道,“下午开会泪流满面,我没有能力更快速支持药物研发,又死了1万多病友,很难过。”
而这样的事还在持续发生。
去年11月中旬,之前承诺出资的两个投资方,因为担忧他的身体状况,拖延或直接拒绝投入。蔡磊将公益基金会视作自己被病魔吞噬之前的奋力一搏,但现在推进得异常艰难,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双手无力,甚至难以拿笔签字了。
“虽然我能理解,但心里难免失望。毕竟之前都说好,这是一场长期的情怀支持,而不是短期就有回报的投资。”蔡磊认为,原因有两个:一是渐冻症的药物研发太难,在投资方眼里,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二是他自己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可能撑不了多久,投资人从风控角度予以拒绝。
截至目前,蔡磊所联系的多个投资方基本都无疾而终,有的投资方虽然在前期给予承诺,但最后也不了了之。不过,他依然很有信心攻克渐冻症,“会寻求从3-4个方向,同时攻克渐冻症,把它干翻N次!”
蔡磊的夫人段睿,是一个喜欢做长期规划的人。现在让她比较困扰的是,未来充满了太多未知,比如发病速度、能否寻找到有效的治疗方式、以什么样的模式推动新药研发等。
“人自己在绝望的时候,去谈帮助别人本身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段睿说,投资者能给到多少资金,决定了科学家在研究中能走到哪一步;病友们是否愿意耐心配合,是否接受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这些都是不确定的未知数。
“想做齐天大圣”
目前,国际上获批治疗渐冻症的药物,仅有利鲁唑(力如太)和依达拉奉注射液两种。但只能在一定程度延缓病情,效果很微弱,且依达拉奉注射液并非适用于所有患者。
“力如太”一天需服用2片,开销100多元,服用1个月,要4000元左右,长期服用开销不小。然而,除了这两款药物,大部分病友都同时服用了不止一种药物。蔡磊也不例外,他们都处在不断“试药”的状态中。
段睿拿起一个医药箱,里面摆满了大瓶小瓶的各类药品,这是蔡磊每天需要吃的所有药物。以前蔡磊每天要吃60多个药片,如今药量虽然有所减少,但每日仍需服用20多个。
每种药单独获批的时候,不会和其他药品联合检测毒理、安全性数据。严格来讲,这些药物需要间隔开服用,因为药物联合使用,并未有相关的临床试验数据,可能联合使用存在一定的相互作用,而这些作用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患病后,蔡磊至少尝试了30多种药物和疗法,很多都是实验室前沿药物,名字甚至都不清楚。但他仍愿冒险一试。有一次,某种药物打进身体后,他连续高烧了近一个月,也没看到什么效果。
截至目前,蔡磊已经推进了10余条药物研发的管线,大多数都还处于基础研究阶段,其中他比较期待的管线有5-6条。同时,他时刻关注最新前沿动态,保持与科学家的交流。
“没想到我的努力会掀起这么大波澜。”蔡磊坦言,离攻克的目标还有多远不好说,但把他和所有的病友救活这个目标却很清晰。“很多科研工作和动物实验到底能否成功,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也可能全部失败。”
樊东升认为,要实现完全根治渐冻症,还有一定距离,但整体治疗在逐渐向好发展,尤其是在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和延长生存时间方面,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的治疗水平和国际上已较为接近,但对于一些偏远地区或医疗资源匮乏的地区,医生对这种疾病的认识水平仍有待提高。
“以县级市为城市定位,未来希望能实现‘一城一医’的构架,保证每个县级市至少有一位医生能专业治疗渐冻症,提高患者的治疗可及性。”他说。
不过,蔡磊意识到,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支撑不了他“奔走”太久。得病之后,他将自己的微信头像改为孙悟空,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齐天大圣,“能量大又不惧艰难,即使被如来佛祖压上百年依然不服,仍能打个天翻地覆。”
曾不止一次有人问他,攻克渐冻症能实现吗?蔡磊认为,这场抗争,其实更多的是一场事关情怀的战斗。他说,“我始终坚信渐冻症可以被攻克”,距离这个目标还有多远?或许近在咫尺,或许还要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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