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大选日逼近,各界人士意识型态愈发泾渭分明。代表理性领域的68位美籍诺贝尔得主签名支持欧巴马;而主流宗教领袖葛理翰(Billy Graham)牧师则押注保守派候选人罗姆尼。与往年大不同的是,葛理翰同时宣布将摩尔门教(旧称摩门教)从福音教派的「邪教」(cult)黑名单中剔除,正式承认了其为基督教的一支。
牧师拉票 形同背叛
现年94岁的葛理翰,曾连续担任自艾森豪以来十位总统的非正式牧师,这位老布希总统口中的「美国的牧师」,为罗姆尼拉票的临门一脚,令不少基督徒错谔,痛骂是为政治牺牲了塬则,形同「背叛」(sell-out)。
摩尔门教自1830年由「先知」约瑟.斯密(Joseph Smith)创教,被主流视为荒诞与反基督,饱受打压。其后派系分裂引发血腥争权,内忧外患中,由杨百翰带领其中最大支派,迁徙至犹他州盐湖城,才日渐安定茁壮。
百多年来,美国主流对丑化与攻讦摩尔门「异教徒」向来不遗余力,因此当共和党推出笃信此「愚蠢宗教」的罗姆尼竞逐总统时,曾被看衰。将摩尔门教纳入主流,其背后似乎不仅有基督教与天主教的势力在推动,犹太裔的影响亦不可小觑。
2011年囊括9项东尼奖的大赢家《摩尔门经》(The Book of Mormon),将于今年底正式在美循迴演出。这齣音乐剧歌词中通篇亵渎先知约瑟.斯密和杨百翰的秽语,嘲笑经书与传教士愚痴与无知的剧情,非但未引起观众恶感,反而在「笑到脸抽筋」后,竟对这个荒诞到有如结合安徒生童话和科幻片如《星际迷航》、《绝地大反攻》的宗教产生奇妙的好感。
剧中两人一组的年轻「长老」奉派到飢荒、疾病、恶俗笼罩的黑色非洲宣教,经历了挫折后,将塬就令人不可置信的教义,进一步添油加醋,结果竟负负得正,反倒令受苦的非洲人窥见神启的象徵,得到安慰。剧终时,有识观众亦会若有所悟──要体会幸福,就不能诉诸理智。
流行文化 载舟覆舟
因写了《魔鬼的诗篇》而遭伊斯兰极端份子下了「宗教追杀令」(fatwa)达10年,声名大噪的作家鲁西迪,日前在推销新书时表示,同样是亵渎先知,一部《无知的穆斯林》电影会造成美驻叙利亚4名外交官的死亡,而摩尔门教却宽容了《摩尔门经》歌剧,可见穆斯林的胸怀大不如摩尔门教徒。
鲁西迪未见的是,前者是以异化为目的,故其讥讽带恶意;而后者企图在异中求同,故其调侃带善因。穆斯林的无知因此不同于摩尔门教徒的天真。流行文化可加深仇恨,可催化认同,载舟覆舟,在于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