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性丑闻发酵 希拉里助选人受不了了

　　这个月，莉娜·杜汉姆(Lena Dunham)穿着一条红蓝白色的毛衣裙，胸前印有「希拉蕊」字样，告诉选民，希拉蕊·柯林顿(Hillary Clinton)是如何在政治生涯中成功克服性别歧视的。

　　「她一直以来怎样被人对待，恰好清楚地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美国非常仇视成功女性，」在新罕布什州曼彻斯特的这次支持柯林顿的竞选活动中，HBO剧集《都市女孩》(Girls)的主创兼主演杜汉姆说。

　　不过，在几个月前曼哈顿上东区的一次晚宴上，杜汉姆却表达出更矛盾的情绪。在HBO首席执行官理乍得·普莱普(Richard Plepler)位于公园大道的寓所内，她告诉来宾，自己对90年代柯林顿夫妇及其盟友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安——他们抹黑那些声称自己与前总统比尔·柯林顿(Bill Clinton)有性接触或被其性侵犯的女性。

　　这场对话由数名知情人士转述，他们均要求不具名。对话展现了倾向自由派的女性间展开的更深层次的争论：一边是希拉蕊于女性议题上的领导力，另一边是她过去曾捲入丈夫为躲过不当性行为指控所做的努力，在这两者之间应如何取得协调？这个问题浮出水面，当时她指责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Donald J. Trump)有「性别歧视的嗜好」，但鉴于她丈夫对待女性的方式，他反过来指责其虚伪。

　　在最近几个星期，90年代的丑闻和希拉蕊在其中的角色又捲土重来，为以鼓舞女性选民为基础的她的竞选活动带来了几分意料之外的头疼。

　　希拉蕊本希望以上个月底对川普的批评来激发女性。然而，在距离艾奥瓦州预选会两周的时候，她的竞选团队却发现，关于柯林顿当年丑闻的讨论由保守派评论人士扩散到了更广大的公衆，他们须儘力巩固女性的支持。「她不是个受害者。她是个加害者，」川普上周对Fox新闻频道(Fox News)说。「这些女性当中有人被摧毁，而希拉蕊是[她丈夫的同伙」，他说。

　　杜汉姆本人拒絶发表评论。她的发言人辛迪·柏格(Cindi Berger)表示，杜汉姆「完全支持希拉蕊及其在保护女性方面的记录」，而有关杜汉姆在晚宴上意见的描述则是「完全的曲解」。

　　然而，90年代的丑闻再次浮现，为一些女权人士带来了重新审视此事的机会，让他们能思考，一些杰出女性当初为何站到了柯林顿一边，并在「傻妞乱冒头」(bimbo eruptions)后贬低指控他的人。在柯林顿角逐1992年大选期间，涌现了一批针对他的婚外情和性侵犯指控，而柯林顿夫妇的亲密助手贝齐·赖特(Betsey Wright)用了这个说法来形容此事，使之流传开来。

　　就连参与到抹黑那些女性的行为中的部分民主党人也私底下承认，在今天，当希拉蕊等女性对大学校园和工作场所的当权者恳求，要认真对待每一桩性侵犯和性骚扰的指控时，这样攻击女性人格的做法是不可接受的。

　　一些前竞选助理表示，当年，柯林顿的幕僚看到，在1988年的民主党初选中，加里·哈特(Gary Hart)的总统梦因他与唐娜·赖斯(Donna Rice)的关係破灭，于是决心及早主动地平息任何针对他的指控。希拉蕊支持对那些女性的说法予以驳斥。

　　她的许多介入属于幕后性质，而她的部分动力源于，感觉右翼势力在利用这些女性和不堪的故事来损害丈夫的政治抱负。

　　根据多项书面和口头记录，希拉蕊的第一反应是保护丈夫和他的未来，一早就请夫妇二人的忠实支持者赖特女士为他辩护。

　　乔治·斯特凡诺普洛斯(George Stephanopoulos)在回忆录《人之常情》(All Too Human)中写到，「我们必须摧毁她的故事，」希拉蕊在1991年如此评价康妮·哈姆西(Connie Hamzy)。在柯林顿第一次竞选总统期间，哈姆西是出面指控他的首批女性之一。斯特凡诺普洛斯曾在柯林顿政府担任幕僚，书中描述了该事件。（有三人签署书面证词，发誓她的说法是假的。）

　　根据卡尔·伯恩斯坦(Carl Bernstein)撰写的一本详尽的希拉蕊传记《掌权的女人》(A Woman in Charge)当中的说法，当珍妮佛·佛劳尔斯(Gennifer Flowers)后来浮出水面，宣称她与柯林顿有段长期婚外情后，希拉蕊「强势地明确指示竞选团队」对佛劳尔斯「进行抹黑」。

　　希拉蕊的密友黛安·D·贝理雅(Diane D. Blair)描述，在提到曾与第42任总统有染的白宫实习生莫妮卡·吕茵斯基(Monica Lewinsky)时，希拉蕊称她为「自恋的疯女人」。记录此事的日记在贝理雅2000年去世后赠予阿肯色大学(University of Arkansas)。

　　吕茵斯基后来称该评论是说明希拉蕊直觉上倾向于「责怪女人」的一个例子。

　　希拉蕊的发言人布莱恩·法伦(Brian Fallon)表示：「这些都是试图通过新近未经证实的捏造来把希拉蕊拖入数十年之久的指控。」他还说，柯林顿夫人「花了她的整个人生支持女性，与此相反的指控是极不公平和不真实的。」

　　川普在Twitter上向她发出的警告——「希拉蕊，针对妇女的战争、女性遭受贬损，这些牌你打起来可要小心」——上个月开始引起关注。当时，琼斯女士和胡安妮塔·布罗德里克(Juanita Broaddrick)重新出现在新闻媒体中。前者曾指控柯林顿在她当阿肯色州公务员时露体，后者是阿肯色州一座敬老院的行政人员，曾指控柯林顿在1978年任阿肯色州司法部长期间对她实施了性侵犯。

　　柯林顿坚称自己无辜，但最终付给了琼斯85万美元来和解她提起的性骚扰案。通过律师，他一直否认曾性侵犯布罗德里克。

　　「你不得不称许川普，」畅销小说作家、女权人士珍妮佛·韦纳(Jennifer Weiner)说。「他太擅于挑拨刺激竞争对手，直到发现他们的软肋。」

　　通过提醒选民柯林顿及其幕僚用来形容这些女性的不堪言论，川普寻求的是削弱希拉蕊的一大优点：她对改善女性地位的承诺。

　　川普对希拉蕊的攻击令她不再像是个「自我实现的强力女权领袖，可以让女性自豪地追随，」韦纳说，而更像是个「怯懦的投机分子，为奴役女性的傢伙推诿辩护。」

　　捍卫希拉蕊的人士强烈反对这种定性，宣称政治对手抨击她压制那些指责其丈夫的女性的说法是一派胡言。他们指出，以布罗德里克为例，她一直没有拿出证据来显示希拉蕊迫使她对性侵犯的指控保持沉默。

　　希拉蕊的许多支持者表示，让她为丈夫的过失担责属于极度的性别歧视。「倒是给我们举出一个例子，妻子发现丈夫与年轻得多的女性出轨，妻子却能说出，『哦，我与她姐妹情深，』」女权诗人、《国家》杂志(The Nation)的专栏作者卡莎·波利特(Katha Pollitt)说。

　　川普起初在Twitter上发出那则帖子后，这方面的辩论迅速在着名女性作家当中传播开来。她们在《Cosmopolitan》、《Slate》和《纽约杂志》(New York Magazine)等刊物上纷纷发表意见。就连晨间节目《观点》(The View)中的那些女性也加入了讨论。

　　「重点不是柯林顿的过失，」女权作家、费城艺术大学(University of the Arts)教授卡米尔·帕利亚(Camille Paglia)说。「而是希拉蕊在那麽些年里对指控她丈夫的人的所作所为。」她支持希拉蕊的竞争对手、来自佛蒙特州的参议员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